烛火左右跳跃,晕黄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明眸皓齿,眉眼冷峻,凤眸摄人心魄。他就这样望着我,忽然勾起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轻叹了口气,他缓缓收紧手臂,将我搂入怀里,“不是做梦?”

“你……”当然不是做梦啊!正想着给他一拳,挣脱出来。但是终究没有狠下心去,捏紧的拳头缓缓收了回来,“松手。”

“再让我抱一会,就一会。别动!”

沉默的叹了口气,我缓缓抽出一只胳膊,勉强撑住自己的身子,“不重吗?”

“你又瘦了。”他微微合上的眼眸缓缓睁开,手轻抚上我的脸颊,虎口的茧子比以前可清晰多了,“为什么回来?”

“我……”蹭得一声从他怀里挣脱开来,他虽然醒了,可身子到底没有恢复,只要我稍加用力,他还是不得不松手的,“除了噬心散,还有哪些毒?怎么中毒的?”

他似乎并不惊讶我知道这些,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苍白的嘴唇微微抿了抿,“倒杯茶给我吧,嘴里的腥甜味太浓了。”

我靠,好歹是为了救他,我才给自己划上一刀的。没曾想这小子醒是醒了,还敢嫌弃血腥味浓厚?

茶水递了过去,我瞪眼瞧着他,算了!病人嘛。

“太皇太后来过了,你有没有……”他并没有喝多少水,小酌几

口后又将被子递了回来。抬头望着我,眸光中闪过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神色。

“你到底是真昏迷还是诚心耍我呢。”怎么连老太太大驾光临的事情他都知道,“既然知道,还问什么?”

司马君然呵呵的轻笑,难得露出和煦的笑容,却被一阵咳嗽取代。我急忙转过去看他,嘴角的嫣红让我心神一怔。他压住了我的手,“这不难猜,皇帝病了,无论如何,作为皇祖母的她总要来探视一眼的。因为她要确定朕是真的病了,还是故意装病。”

所以呢?

看到司马君然躺在**,毫无生机的模样,老太太这就放心了?可是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这么做,你就不怕彻底被架空,做个有名无实的皇帝?”

他的沉默让我疑惑,好在他未曾在瞒我什么。

三王之乱,叛军占据了东南淮水一代,那里都是鱼米之乡,一旦失去,国家税收立刻成了一个大问题。皇上想出兵,奈何太皇太后主和反战,认为只要给这些藩王更多的权力便可以息事宁人了。其实不过是想要限制皇上的权力,以免他趁机夺得兵权。

天下兵马,除了藩王手上的,就属刘家、徐家和展家掌兵权。然徐家和展家都是皇帝一派,即便不会全权听命于他,但也不会归顺刘家一脉。

“为了离间你和靖平,她这才

对徐老将军下手的吧,如此一来,徐家就算不听命于她,也断然不会倒戈帮你。光禄侯展家势单力薄,即便一力支持你,也回天乏术。”我叹了口气,压着司马君然的肩膀强行令他躺下去,“这些事情你暂时别管了,先把病养好。”

指尖相勾,他一把抓住我的右手按在胸口上。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弯起,“我从小体弱多病,用的药里面曾经掺有一些剧毒的药材用以吊住这口气,所以……”

“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既然不想说那便不说吧,我抽出手给他掖了掖被子。想开了,心情也就好了,我冲他笑了笑,“好好休息,你的毒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徐老将军的死我也会想办法查清楚的。”

“靖平他……”

刚要站起来的身子再一次被拉了回去,他怔怔的望着我,眉眼之间颇为犹豫,“他……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这神色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明白哪里奇怪,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温度正常。松了口气道:“他还能跟我说什么,无非就是跟你势不两立了。就连我去劝他,都没有用。看来这一次他是认真的了,哎你说,我该怎么办才能……唔!”眼前漆黑的眼眸宛若寂静的星空,深邃沉寂。

双臂紧紧的箍着我,一手摁住我的后脑勺,绝对堵死了我的退路。唇瓣厮摩,嘴里

充斥着的都是甜腻的血腥味以及那一闪而逝的茶香。

温热的气息缓缓向下游移,我本能的僵住了,甚至忘记了挣扎。反应过来的时候,衣襟已经扯开了打半,吓得我急忙将他推开,速度那是出奇的快。

然而现在的他哪里还能经得住我的推攘,一下子跌倒在**。手足无措用来形容现在的我真是太过贴切了。“你……你没事吧,哎……干什么,放手!”

“我不放,既然你回来了,就不许再走了。我可以放你一次,但绝不会有第二次。”抱着我的手扭转局势,**的被褥早就被踢开,皱巴巴的躺在一边,而他此刻竟死死的压住了我,丝毫没有伤重之人的样子。

我蹙眉盯住他,该不会失心疯了吧,“你松手,快放开。你疯了吗?”

“我没疯。”

感激他还能清晰的告诉我‘没疯’这件事,可惜我已无心去关注这个问题,“既然没疯就放开我,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

说到身份,司马君然的眸光一下子暗淡了下来,“也对,就是这个身份才让我左右为难、举步维艰。才让他有了这个资格……”

我越来越听不懂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次回来,为了什么?”额头相抵,他的声音谆谆诱人,略带鼻音的调子久久绕在耳畔,“告诉

我,明明可以逃脱,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大概为了……为了白府的灭门案。”

“白府的案子无需再查,诚像你说的,就算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你和我都无能为力。”

我觉得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就不该借机讥讽他的,“还有易雪凝,她毕竟是因我而死的。”

“她不是为你而死的。”司马君然的手缓缓抚在我脸颊上,“她的身边有太皇太后的人,代嫁之事早在拜堂之前就被她老人家知道了。之所以在交杯酒做手脚,相信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可她毕竟……”

他垂下头轻啄我的唇瓣,“听我的,那不是你的错,是我失察。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说什么啊?”呼吸有些不畅,我甚至可以听见胸口处那隆隆的搏动声,别过头去,张了张嘴,却还是说不出来。

——我担心你……担心你的命多过这个这个没用的皇位,担心太皇太后加害于你,担心你会被叛军杀害……

“说啊,你对我还有情对不对?亦或是从未忘情,之前的冷漠都是假的。”大手掰过我的脑袋,四目相对,一双凤眸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不似方才的凶猛突然,他温柔的吻了下来,尽量配合我的呼吸,仿佛是在教习一般。

我惊诧的瞪大眼睛

,难以置信自己就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了。猛然伸手去推,却被他攥个正着,“敏敏,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