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我的吼声起作用了,还是殿下的脑子进水了,总而言之他竟然乖乖的挨着我一起靠坐在冰冷凌乱的干草上。这牢房肮脏的让人恶心,到处弥漫着腐烂的臭味,煤灰色的墙壁上播散着星星点点的青苔,顶璧上的小窗户只能透进几缕月光。一张简陋的石**只有一堆干草和一床薄被子,霉味浓的让人难以靠近,更别说盖了。

我瞧了他一眼,很是无奈的问,“说说怎么回事吧,这么被关着总不是办法的。”

这一次他没有拿鼻孔对我哼哼,而是沉思了片刻一本正经道:“你们走了没有多久,一个女人突然从巷口冲了出来,衣衫褴褛,神情紧张,一边喊一边拿手捂着对面肩膀,一路走一路滴血,然后就在不远处倒下了。白大人上前去查探,我自然也跟过去了。她慌乱中拉着我的手说救命,我想着她背后插着把刀,就想拔出来应该会好一些,哪知道还没有拔刀她就断气了,然后衙差们就冲出来不分青红皂白的说我杀人。”

“可疑。”我一边思索,不由的撅起嘴巴。殿下说话虽然损人,但也不会说谎,况且,他身为一国储君,没必要杀一个不认识的女子,“等等,你刚刚说那个女人怎么了?衣衫褴褛?”我怎么没想起来呢,当时看见那女子的尸体时似乎真的是衣衫褴褛,肩头外露,破烂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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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满是鲜血,“这么说来那个女人应该是被人刺了一刀,拼死逃出来,却还没有逃到阿爹脚下就已经流血过多、气绝身亡了。”

“你还真会想象力,先睡一觉吧,好困哦。”某太子一脸懒散,手上的锁链叮叮作响,艰难的举起手来打了个哈欠。我无语的看着他,我为了他能洗脱嫌疑在这里苦思冥想,他倒好,只知道睡觉。“你……殿下要是能睡得着就睡给我看啊。”

他嘘了一声,眉头紧锁道:“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立刻闭口不言了。牢房鱼龙混杂,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殿下的身份被人发现,铁定又是一场风波,虽然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倒霉,但是我在乎阿爹会不会打我。

“你把腿放平,给我当枕头。”

我瞪了他一眼:“喂,你别太过分啊,小心我揍你啊。”举了举拳头示威,随即挪了挪屁股坐的离他远一点。余光瞥了他一眼,似乎看见了一抹笑容,若有似无,飘渺得让人难以捉摸。我大约是看错了,这家伙怎么可能笑的这么精明。

夜半凉风骤起,树枝划过墙壁发出刺耳的声响,吵得我睡不着。牢房常年不见阳光,湿冷湿冷的草垫子根本无法御寒,我只得坐起来,试试用真气御寒了。

“喂?”方一醒来就看见他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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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身子一抖一抖的,幅度很轻微,但双眼紧闭,两颊通红,牙关紧咬。

“喂!”我的手方一碰到他的额头就感觉烫的厉害,额头因为细汗的渗出而黏哒哒的,“怎么回事啊,你的身体不能这么娇弱吧?”真是没事找事,竟然大半夜给我发烧。

我还是第一次扯着嗓子和牢头理论,第一次趴着牢门吼得跟个泼皮无赖一般,“喂,牢头,咱们商量个事呗。”

“牢头不在,大半夜的,什么破事扰人清梦!”一人凑过来搭话。

“他病了,给请个郎中吧。”

“什么?深更半夜的上哪请去,一个囚犯还想看郎中,做梦去吧。”

“喂,囚犯怎么啦?囚犯也是人啊,就算是是杀人也该在判决之后再处死吧?”我拿出吵架的气势。

“都跟你说了牢头不在,你吼什么吼!”一个狱卒随手扔过来一只黑乎乎的瓷碗,里面的清酒落地溅起,“再吵我可就不客气了。”

轮不到他不客气,旁边牢房的粗犷大汉首先不高兴了。我只得怏怏的不再与他们这些有理说不通的人争辩了。

殿下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眼皮子颤了颤,微微睁开一条缝,“你……我好冷。”

“冷个屁啊,你都烧成这样了。”吼了他一句,顿时觉得方才的郁闷好了很多,抄起自己冰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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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贴上了他的额头,烫的厉害。

“你……你又想干什么?”他拂开我的手,一副嫌弃加警觉的看着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瞪了他一眼:“帮你退烧啊,你别动。”

我越说别动,他动的越发的厉害,之前还说让我把腿伸直了给他当枕头,这时候似乎相当嫌弃,“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要不是你当年将我推下护城河,我的身体会冻伤成这样,受不得半点寒凉吗?”

“啊?因为我?”我忽然觉得心头堵得慌。他从前只会找我的茬,从来没有跟我解释过原因。虽然我一直怀疑是因为当年落水的事情,但想不明白他既然毫发无损,干嘛还要这般斤斤计较。如此说来,我倒是真的……有点对不住他。

“那,大不了我让阿爹治你。”

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我立马凑过去,只听他语气舒缓,牙齿颤抖,咬字不清道:“他若是……若是救得了,我现在……还会这样吗?”

一句话让我挣扎了一个晚上,一直在救他和怕疼这两方面纠结着,双方激战惨烈,互相厮杀,最后无果而终,仿佛两个念头都湮灭了。

“哇……你要不要这么烫啊。”我的手背不经意的捧到了他的额头,如此温度,再这么烧下去,估计明天见到的要么是尸体要么是傻子。反正两者我都逃脱不了谋害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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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索性眼一闭心一横,匕首划开手腕,艳丽得有些刺眼的鲜血涓涓流出。

忒疼了吧……有点后悔了。虽说我从小被阿爹喂食草药,血中药性十足,但是这牺牲还是大了点。

他仿佛将这血当成了甘霖,先是tian舐着唇边滴上去的鲜血,随着血液越来越多,他的喉头悠悠滚动了两下。

我不知道是失血过多晕过去的还是累到极致睡着了,总之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然大亮,殿下睡颜姣好的枕在我的腿上,平静的面容甚至略带点笑意。我从他精致的衣袍之上撕下来一块布条子,艰难的裹了一下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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