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打探一下江湖之中的情况,却不曾想到无故的卷入了一段江湖恩怨。

江湖便是如此,当你妄想全身而退的时候,总会不可避免的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

湘西四鬼绝非善类,这一点吕宋洋自然心知肚明,他告诉自己日后行走江湖还需小心为是,免遭人算计了,还蒙在鼔中。

此刻他在街头走着,绝尘双剑,负于背上,太过于扎眼,幸亏没有被白眉鬼发现,不然他的麻烦将源源不断,还免不了又是一场场血战。

结束争斗,吕宋洋脚步愈发沉重,他的神情并不轻松,反而多了一份愁苦,因为在他心中犹念那位朱姓的女子,却又不知道该去何处寻她。

世人有时比世事更多变,未知有时比无知更可怕!

在拥挤的人潮之中,踽踽独行,思绪压着他的步伐,使他不得轻快。

忽地,吕宋洋隐隐感觉有一手在背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心头一惊,转过头去。

一人正咧着嘴对着他嘿嘿直笑,那人正是今日在茶馆里拉着自己饮茶的“老田鼠”田一笑。

“你究竟是何人?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会知道我的姓名与师门?”

吕宋洋目光凛然,盯着他,淡淡地说道。

那“老田鼠”微微一笑,眼眸之中,泛起一阵明亮的光芒,道:“吕兄弟,真是好记性!你真的忘记我了么?”

吕宋洋微微一怔,他的思维陷入一个穷无际涯的记忆深渊,但他犹未找到任何头绪,茫然道:“阁下是……”

他眼中绽放的光芒,逐渐熄灭,变得黯淡,有些失望,道:“难道你不记得十五年前你随你师父戚长空拜访衡山派时,借宿在衡州城内一户人家中之事了么?”

一听此话,吕宋洋目光一闪,道:“哦,阁下是……”

“我就是那个主人,刚才瞥见你背上宝剑,方才认出你来。你师父曾交给我一块和田玉,还说但凡遇到困难都可以拿着这块玉石,前去找他,可不曾想十几年过去了,你已经长大成人,却也忘记了这桩事情。”田一笑神采飞扬道。

说完,他又自衣怀之中掏出一块玉石,那玉石在逐渐西斜的暮光的照耀下,通体散发出暗黄柔和的光亮。

它确实是一块难得一见的宝玉,吕宋洋将那玉石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辨认出那块玉石的确为师父旧物。

沉思良久,吕宋洋方才朦胧的记起记忆之中似乎确有此事,只是时过境迁,具体细节,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望了一眼老田鼠,道:“这块璧玉确为先师所有,先生既然有恩于我师徒两人,有何未了的心愿,请说出来,在下定然尽力办到。”

说罢此话,吕宋洋竟然目光凄然,隐约带有悲伤之意。

田一笑一听吕宋洋口中说出“先师”两字,心中惊愕不已,双目黯淡无光,颤声道:“什么?先师?莫非戚先生他……”

吕宋洋目光悲凉,接口道:“家师已遭不测…”

语气哀戚,字字皆带有悲痛惋惜之情。

田一笑长叹一口气,凄然道:“唉,真是世事无常,昔日故友良知,已然化为鬼魂,长饮黄泉,久居幽冥,老夫虽与戚先生只有一面之缘,但戚先生待我如知心人,我老田鼠纵有千般难事,又岂会令死者难安。”

话音一落,他有从吕宋洋的手中接过和田宝玉,往街石上重重一摔,“叮”的一声,璧玉立即碎成几块。

田一笑凝视着碎玉,呆立半晌,忽又收住心弦,长长一叹,凄然而去。

偌大的街头,便只留下吕宋洋一人孤独伫立,他望着田一笑远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想那“老田鼠”在江湖之中并无多大声名,却也是难得的有情有义之人,与师父萍水相逢,竟也有玉石俱焚断恩仇的举止,当真令人钦佩得很!

此时,天空中有雁阵飞过,时而发出几声鸣啼,但很快又被风声吞没。

仰首望去,雁阵惊寒,罗列整齐,吕宋洋暗自想道:“衡阳与大雁结缘,有雁城之名,盛景不胜枚举,既然已经到了衡阳境内,心中积忧思已久,难以宽放,大概与心境遭遇相关,听闻衡阳遍地名胜古迹,何不趁机游览衡阳山河风光,感受地域风情,领略乡土浓情,排遣心中烦闷。”

想到此处,吕宋洋更觉得游览衡州风景势在必行,顿时心结立解。

衡阳风光当属南岳衡山久负盛名,他曾随师父登衡山前去拜访衡山派掌门林云阳,领略过不少南岳衡山的奇异风光。

然而,那已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也许,时隔多年,故地重游,会别有一番风味吧。

主意已定,吕宋洋当即向当地人问清了南岳的位置,决定首先游览南岳衡山,放松自己的心情。

到了黄昏,依照路人的的指点,吕宋洋沿着湘水支流步行,沿河道行走,江水到了衡山脚下转了一个大弯,然后直向东流,该地和府城相距不远。

吕宋洋脚下虽快,但到了衡山脚下的时候,天空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只见河道靠近河道东面三株大树下绳索系着一艘扁舟,江中江船扬起风帆,那船舫虽然不大,却也算装饰精美。

一座石桥如虹横跨江面,桥头挂着两张红纱灯笼,给往来的船只作为夜间照明之用。

放眼望去,江面烟波浩渺,一叶扁舟,万顷波涛,如此盛景,观赏之人,如行画中,吕宋洋看得如痴如醉,夜空之下,烟雾缭绕,恍若仙境一般。

恍惚之间,他只觉自己已非凡人,荣登仙境。

突地一阵高云之中,幽幽传来几声雁鸣,将他拉回现实世界。

他稍稍定了定神,走到大柳树下,往那江面望去,一点渔火,顺流而下。

他心中大奇,暗道:“此时时辰不早,渔家皆收网系舟,何人还有如此雅兴,驾舟夜游。”

一念至此,他走近一看,只见红纱灯下,一个少女独坐船头,一身淡绿色的的衣裙,望着江面发呆。

吕宋洋在一旁看着,心中好奇,但见那船沿岸而行,顺着河流缓缓而行,驶得并不快,仔细一看,不禁心头一悦,那女子竟然是自己白天在大街上见到的那个名叫朱书媱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仰天吟道:“抱膝船头,思见君心,晚风微拂,怅然若醒,漫天雁阵,何必言情,多情必苦,有口无心。”

吟罢,目光依旧是望着平静的江面,神情忧郁,腹中似有万千思绪,无处言说。

吕宋洋跟着那船跑,船快他也快,船慢他也慢,他见那对着那女子一边挥手,一边高声喊道:“喂,朱姑娘,朱姑娘!”

这时,见那女子挽了女子装束,从船头站起身来,一脸欢颜,娇声道:“哎呀!是你呀,你快请上船来吧,我正想找你玩去呢!”

吕宋洋听罢,朗声道:“朱姑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你了。”

吕宋洋轻身跃上船头,那女子又道:“昨夜乌云蔽月,未见月色,今夜云散天明,漫天星辰,真是盛景啊。”

声音娇媚清脆,说话之时,时而仰望夜空,时而偷偷的看向吕宋洋,娇羞又大胆。

吕宋洋一听,见她千金小姐的俏皮之中,又不失一份大家闺秀庄重,便觉得她与寻常的女子有天壤之别,对她的感情又复杂了几分。

吕宋洋被那女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转过头去,道:“对了,朱姑娘,此时夜深露重,你为何会在这里呀?”

那女子娇笑一声,突然转过头来,两道清澈明亮的眼光在他脸上走了两遍,并不答话。

她这一望不打紧,倒是令吕宋洋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也趁机偷偷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清丽脱俗,乃绝尘之物,为其容光所逼,不敢再说什么了,纵身起落,转身跃上江岸,踏足往来路奔回。

奔出十余丈,陡然停步,心道:“吕宋洋啊吕宋洋,你堂堂七尺男子汉大丈夫,纵横江湖,刀山火海,无所畏惧,今日却怕见一个年轻姑娘来?”

一念至此,侧头回望,只见那少女所座的船沿着潇湘蒸水缓缓而下,两盏红纱灯照射江面,吕宋洋一时心意难定,在岸边信步而行,人在岸上,舟在江上,一人一舟并肩而行。

那少女仍是在伫立坐在船头,望着天边新生的眉月,又望了一眼吕宋洋,兀自讪笑道:“你为什么下船去了啊?这样也好,我俩比比看,到底谁更快一些,好吗?”

听了这话,吕宋洋愈发觉得她天真可爱,打心眼里对她萌生出了一种好感,也孩子气般的说道:“好啊,比就比!谁怕谁!”

吕宋洋在岸边了走一会儿,却也不施展轻功,似乎有意在等那女子,两人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但他们就愿意这样一直走下去,也说不定一生的路程,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在相互的陪伴之下走完了。

吕宋洋情不自禁的顺着朱书媱的目光一看,却望见东北角上涌起一大片乌云。果然天有不测风云,这乌云涌得甚快,不多时便已将月亮完全遮住,一阵风过去,撒下点点雨点来。

江边一望平野,无可躲雨之处,吕宋洋不禁心中怅然,却也没有想到要躲雨,雨虽不大,但时间一久,身上便已经淋透,只见那少女仍是站在船头望着自己,全身也皆淋透了。

吕宋洋猛然惊起,止住脚步,目光触到她那玲珑的身躯,面皮一红,很快将目光移开,高声喊道:“朱姑娘,你快进舱躲雨啊。”

那少女“啊”的一声站起身来,不禁一怔,亦大声道:“难道你不怕淋雨么?”

说完,便进了船舱,过不了多时,从舱里出来,手中多了一把雨伞,纤手一扬,将伞往岸边抛去。

吕宋洋伸手接住,见是一柄油纸小伞,将伞张开,见伞上画着远山近水,数株垂柳,几只飞雁,一幅淡雅的水墨山水画,题着一句诗文“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乃是苏东坡所作《清平乐》,清凉雨夜,快意人生,随口读来,超然世外之感,由然而出。

江南纸伞上多有书画,历来如此,也不足为奇,衡阳与雁结缘,大雁之乡,自然离不来大雁了,只是伞上的绘画大多出自匠人之手,俗家手笔,便和江西的瓷器一般,总不免带着几分俗气。

然而,这把伞上的书画竟然甚为精致,那诗句的字迹劲力虽稍显不足,应是出自闺秀之手,却清新脱俗,经过一番精雕细琢,并非一般随手之作。

吕宋洋抬头看伞上的书画,脚下并不停步,却不曾留意到足下有一条水沟,右脚一脚踏下,竟踩了个空。

若是常人,这一下非得摔个大筋斗不可。但他变步奇快,左脚向前踢出,身子已经从地上腾起,轻轻巧巧的便跨过了水沟,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

只听得舟上少女喝了声彩:“好!”,咯咯笑着,那声音如银铃一般,悦耳动听。

吕宋洋转过头来,往船头望去,见她头上戴了一顶斗笠,站在船头,风雨中衣袂飘飘,如凌波仙子一般,醉人心弦。

渐渐的,雨渐渐的大了起来,朱书媱忽然对吕宋洋招招手,大声喊道:“雨更大了,你快上船来吧!”

吕宋洋一听,精神一振,应道“好!”

话音一落,施展轻功,身形一拨,拔高三丈,倏然三五个起落,在水面轻点,漾开水波,晃眼间,便已经抵达船头,站在朱书媱的身边。

夜雨迷离之中,吕宋洋第一次和朱书媱距离这么近,她身上那股清香更加闻得亲切。只见她双眉微蹙面色讶然,而她的脸颊晶莹如玉,看不到一丝瑕疵。

吕宋洋有些手足无措,不敢久看,愣愣的退后两尺。

此时朱书媱眼波带笑,柳腰轻折,缓缓在吕宋洋身边坐了下来,轻轻伸了个懒腰,丝毫不顾及雨水,望着身边的吕宋洋痴呆的模样,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格外动人,如百合初放,牡丹盛开,如此迷人。

她的笑,是全身、全心全意的笑,就连她的灵魂,都似已全部浸浴在笑的涟漪中,让你的呼吸,也要随着她笑的呼吸而呼吸,让你的脉搏,也要随着她笑的跳动而跳动。

忽然,夜空中传来几声大雁的叫声,那声音凄凉,在远山近水之中回荡。

也不知从何时起,夜雨已经渐渐停了下来。

“对了,你知道衡阳雁城的故事吗?你知道它们的爱情故事吗?”

朱书媱两道温柔的目光望着吕宋洋,问道。

吕宋洋摇摇头,他也说不清他是不知道爱情,还是不知道故事,他饶有兴致的问道:“我不知道,那你给我讲讲吧。”

朱书媱点点头,温柔的目光在吕宋洋面上望了两眼,道:“世人相传,一年深冬,有一对大雁来到了衡阳城内,它们栖息于衡山之上,朝游蒸水,夕归衡山,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朱书媱面上浮现一丝笑容,故事的开头总是如此美好,她也似乎陷入了那一种幸福之中。

“但是,好景不长,一日,雄雁出去觅食,不幸被猎人射死,而那雌雁守着雄雁的尸体,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三天之后,也撞死山头。”

朱书媱的目光逐渐变得黯淡,讲到此处,她不由得自内心深处轻轻的叹惜了一声。

只是她的叹惜声极其微弱,微弱得除了她自己,无人察觉。

“自此,每年冬季,都会有一大群大雁,来到衡阳城内,它们不肯飞走,整日在城市上空哀鸣,发出很凄切悲凉之声。人们不知怎么回事?过了冬,任凭人们怎么驱赶,它们都不愿飞走。时任县令就贴出一张悬赏榜寻其原因,并寻求解决之法。”

“后来,回雁峰下一位常年隐居山林的长者听出了大雁的哀鸣声很悲伤,他听懂了大雁悲鸣之中的深意,就到大雁经常栖息的地方走访猎户。打探有没有人曾经射死过大雁,终于,他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那个猎人,并揭了榜。”

“于是,县令下令惩罚了那个猎人,并颁布法令:衡州城内,任何人不准射杀大雁。且让人在山上雕筑大雁像立碑挽诗及在雁峰寺焚香三日超渡,那群大雁才飞走。”

“此后每年大雁南飞,飞经雁峰山仿佛都听到那双死去大雁哀鸣招唤声,它们都不再南飞,便栖息在雁峰上渡冬,因而有了‘回雁’之说。”

“而且不少文人墨客都在寺内题写不少挽雁诗。范仲淹词云:“衡阳雁去无留意”,因此,衡阳民间便有了不准射杀大雁的习俗。”

听朱书媱讲完大雁的故事,吕宋洋忽然变得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朱书媱猛一回头,将自己从悲伤的故事情节里抽离,明亮的双眸凝视着吕宋洋,道:“哎,你说它们的爱情好吗?”

“好,真好!”吕宋洋点点头说。

“它好在哪儿呢?”朱书媱追问道。

“爱情应该就是这样,生死相随,无怨无悔。”

“对了,那你觉得呢?”

吕宋洋回答道,他同样也想知道朱书媱的看法。

朱书媱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觉得不好。”

“为什么啊?”吕宋洋追问道。

“我觉得雄雁死后,雌雁应该坚强的活下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思念死了,爱情也亡了。”朱书媱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听朱书媱说完,吕宋洋陷入更深的思索之中。

两人都默不作声,周围的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沉默,静寂……

风声,水声……

良久,良久——

朱书媱抬起了头,注视着吕宋洋的眼睛,娇声道:“对了,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她倒是毫不避讳,吕宋洋更觉得她艳丽脱俗,不同凡响。

吕宋洋看着朱书媱心怦怦直跳,过了好一会儿,才“吱吱唔唔”说道:“我…我…”

想说的话还未说出口,忽然岸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害得我们一顿好找,老爷夫人叫你赶快回去,他们可担心了。”

两人一齐回头,循着那声音望去,只见两名身着碧绿衫子的女子站在岸边,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她们不停的朝着船上张望。

朱书媱从船头起身,应道:“知道了,我这就来了。”又转身对身后的吕宋洋说道:“你快帮我把船摇到岸边去。”

吕宋洋也不作答,飞快的摇着船桨,不一会儿,便将船划到了岸边。

靠岸之时,借着月色,吕宋洋看清了那两名丫鬟的容貌,竟是初到衡阳城内石兄弟府上所见的那两名丫鬟,心中自是惊叹不已。

吕宋洋猛然又想起自己在回雁楼前救下的那位“石兄”,他心中更加惊奇,眼前这位名叫朱书媱的女子与他的那位“石兄”竟然如同一人一般,相貌惊人的相似,若不是这一男一女不同的衣着打扮,他定会将两人认作一人的。

莫非他们是亲兄妹?可是就是亲兄妹又岂会异姓呢?

此时,一名丫鬟看见了吕宋洋,她的目光自他的身上一扫而过,问道:“小姐,这个人是谁啊?”

也许,是担心两名丫鬟向自己的爹娘说起自己与一个陌生的男子呆在一起惹来不必要的纠缠,朱书媱忙说道:“他是船夫。”

说完,便随两名丫鬟一齐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吕宋洋伫立船头,望着朱书媱远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他将船只栓系在河岸的柳树上。

然而,临行之时,朱书媱一句“他是船夫。”却让吕宋洋感到失望,自己竟然只是“船夫”,而不是“朋友”,抑或是其他。

他长叹了一口气,孤独地走进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他与朱书媱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殊途真的可以同归吗?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呢?它的形状、颜色、气味、大小又是如何的呢?没有人可以提供答案的,因为有些东西,不能用眼睛观看,也无法用手触摸,只能用心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