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去了大姐的房子后宁向晚有些不满意,原因太简单,卧室只有一间,虽然不算太小,但那毕竟也是一间,不过大姐极力推荐,周夜永也有点犹豫,他托腮做思考状,大姐见他犹豫于是一巴掌拍他肩膀上,捂着嘴小声对他揶揄道:“喂,小子,你求之不得吧?你女朋友不好意思点头,你可要争气一点啊,之后晚上就能睡一张床哟,想想吧。”

大姐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宁向晚听到了,脸上一红宁向晚看向周夜永,他的目光也刚好有些尴尬地转向宁向晚,大姐看他俩都不说话,于是双手一拍说:“好了,就这样吧,小青年有什么好害羞的。喏,这是我们家的钥匙,拿着吧,行了,我走了,有什么需要到村头找我就行。”

“大……大姐,那个……”周夜永这次真的是尴尬了,他拉着大姐的手想要解释什么,只是那大姐却趁机将钥匙放到了周夜永手里,而后还冲他眨眨眼,意思是:小伙,要努力呀!

“别叫我大姐了,我姓安,叫我安姨吧。”说罢安姨挣开周夜永的手就走了,周夜永看着她瘦削却稳健的背影很是无奈,只是再转头看宁向晚他更无奈了,“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不然……我追她去,把钥匙还给她,我们重新找?”

宁向晚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说:“算了,一间就一间吧,晚上你睡地板。”

“没问题。”

“你高兴什么?”

“啊?我有吗?”

周夜永确实高兴了,她总觉宁向晚其实是温柔的,只是习惯了将自己包裹在厚重的壳里,所以给人感觉冷硬,但是周夜永越来越发现宁向晚其实很好说话,和她相处唯一一点需要做到的就是理解她的这种个性。

房子真的很好,是一栋木头房,但是非常坚固,不是直接建在地上,房子和地面之间有一层空间,进屋要先经过外面的楼梯,好似空中楼阁一般。

因为是云南,地面常年都有些潮,潮气侵入地面,严寒袭来,地面开始结冰,那些冷冷的冻成块的泥土也会龟裂,寒气慢慢会从地面上涌到房子里,而这种房子在最严寒的冬日里其实能很好地阻隔地上的寒气,宁向晚挺满意。

房子很坚固,因为第一场灾害是严寒,风有,但不是很大,绝对不会把房子吹倒,对于这一点宁向晚倒是了解。

进了房子里面,宁向晚转了一圈,然后说:“房子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虽然是木头房,但是却用了两层材料,比一般的木头房更坚固。”

“嗯,而且把四面封闭之后很保暖。”

“啊?这里的温度从来没有到过零下,为什么要保暖?”

“你在这里打扫房子,我去开车。”宁向晚没有向周夜永解释,因为没必要,也因为她知道没人会相信,所以她只是做自己能做的,用充分的准备来应对可怕的灾难。

“行。”周夜永也没有在意宁向晚的话,他心情似乎不错,宁向晚真的无法想象这个看上去温和而乐观的人就是那个曾经要跳楼的人,或许,他太会掩饰了,宁向晚这么想。

宁向晚把车子开过来的过程中,被村民围观了一圈,毕竟这只是个小村子,大多数人并没有车,就算有也只是破旧的二手车,宁向晚的车子是他们没有见过的,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宁向晚把车子开到他们的房子下面。

周夜永正在打扫,弄了一屋子灰尘,宁向晚进屋就被灰尘呛到:“咳咳咳……你,你轻点扫……咳咳……”

“哦,估计太长时间没人住了,灰尘太多了,没办法,不然你把这个围上吧。”周夜永解下自己的围巾递给宁向晚,那是个装饰围巾,周夜永总是带着,四方形的红色小围巾他总是对折成三角形围在脖子上,宁向晚从来没见他摘下来过,似乎这个人永远都围着这个。

“这……对你来说很珍贵吧?”

“……”周夜永没说话,只是把围巾递给了宁向晚,宁向晚低头把围巾围到鼻子上方,后脑处打个结,只是一打眼他看到周夜永的侧脸,漂亮的线条却让她觉得这个人好孤单。

心头一颤,宁向晚拿起周夜永准备的抹布一起打扫屋子。

宁向晚从来没想过自己对一个人动心是什么情况,或者说因为孤单了太久所以就不记得怎么期待了,她记得小时候看电视剧时也曾期待过一个帅气的男人对自己情有独钟,可是事实证明她没有遇到过一个这样的男人,后来她自己可能也忘记了,期待这东西,忘着忘着就真忘了。

宁向晚继续打扫,家里到处都是灰尘,估计要擦洗好几遍才可以,宁向晚把卧室给了周夜永自己擦外面的客厅和厨房,边擦宁向晚边告诫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会很危险,末世里男人带着女人,一是真爱,另一种就是备用粮食,毫不夸张。

末世,许多女人为了生存出卖身体,而很多男人为了生存出卖灵魂,这就是大部分男人和女人的不同,终究女人大多还是感性而善良的,只是生活所迫,逼不得已。

宁向晚的思绪一直胡乱飘着,爱情,她不敢想,友情,她懒得想,于她而言她只要自己活着,即便有一天她可能也要出卖灵魂。

宁向晚永远记得一句话,那就是:女子无情才成王。

周夜永在卧室里冲宁向晚喊话:“喂,向晚,我们认识也好多天了,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选这个村子吗?因为什么?”

宁向晚在客厅只是疑惑地重复了一句:“向晚?”谁准许他这么叫了?

“啊,你不说话那我猜好了,你喜欢的人是这里人?”

宁向晚继续打扫,心里却在犯嘀咕,什么跟什么啊,瞎猜的吗?

“不是?你老家或者亲人以前住这里?”

不对,胡说八道。

“也不对?难道你来这里寻人?你的亲生父母?”

真能猜!

“喂,到底为什么?”这句话不是隔空喊的,是周夜永靠在客厅门口问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认真,宁向晚忽然心跳有点不正常,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宁向晚放下抹布站直身体,直视周夜永说:“不想告诉你。”

周夜永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他两步走到宁向晚面前,伸手就去揉她脑袋,宁向晚往后退一步,周夜永继续笑着,心情似乎很好,他说:“挺好,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卧室我打扫好了,一会我出去看看能买点什么东西,晚饭我做给你吃。”

宁向晚不理周夜永,转身继续打扫,只是总觉得自己输了,她偷偷地想,不然冬天一过就走吧,越远越好,不再相见或许便能不再这么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