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她微隆的腹部,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外甥,他似乎,开始有些期待。

“本少爷决定了,从今日起,就让姐姐你随身伺候本少爷。以后,没本少爷的允许,姐姐可不准离开本少爷半步,否则,本少爷就立即送你的丫鬟,去烟花之地,快活。”拿小玉威胁她,不止可以名正言顺地保护她,而且,还能顾全她的身子,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怎能再干这些下人的粗活。

他的住处,是整个沈府最奢华之地。当她再次踏入,见到他房中新来的婢女,眼中却闪过一丝哀伤,他心里清楚,她是在同情那些无辜的婢女,他虽能左右沈府的一切,可惟独此事,他却无能无力。爷爷这么做,无非是怕他因动情,而活不过三载。

吴中沈家的嫡脉,如今只剩下他一人,在赵宏悦生下沈府的小公子之前,爷爷绝不会任由任何一个女子,引诱他动情。

她问他,在他的心里,到底将她当成了什么。

她看他的目光,仿若带着历经千劫的悲凉与凄楚。这样的她,这样的目光,逼得他,无所遁形,只想回避。

他忙丢下她,跳上软塌,假装入眠。

可她,竟敢威胁他,半个时辰,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半个时辰,他辗转反侧,全无睡意。

“要想本少爷放过你,除非本少爷死了!”似是而非的怒吼,只因心中,郁结难消。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却敢问他将她当作什么,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不责罚她,她该庆幸了。

整整一个月,他抱着她入睡,再无夜半梦魇缠身。

“少爷,请留步,”小玉拦在他的面前,哭诉道,“柔夫人来找大小姐,奴婢怕大小姐---受了惊,万一有个闪失---。”

“果然是个忠心耿耿的丫鬟。”赵宏悦与张玄颢两人过往甚密,而小玉是张玄颢的人,只怕此事,小玉是受了赵宏悦指使,要离间他与乔曼柔。

等他赶到时,乔曼柔早已离开,于是,他将计就计,狠狠地训斥了她,亦在告诫小玉,别再无事生非。

却未料,这一怒,引得体内的毒素,提前发作。

这一次的毒发,较之以往,愈加地来势汹汹。

胸口窒闷,他疼得生不如死。

迷离的视线,在一步步地侵蚀着他的理智,耳旁,却依稀可闻,她一声又一声的唤喊,“念生,念生---。”

嘶---,衣衫撕裂的声音,使得他在猛然间,清醒了些许。尘封许久的旧事,也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睁开眼,他看到了泪光盈盈的她,“姐---姐,是你。”

难道,那日在清含居,与他欢好的女子,也是她。

“滚!”他一把推开她,可她,却仍紧紧地抱着他,不愿放手。

仅存的理智,早已抵挡不住,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很害怕,害怕这一切,又只是一场荒唐的梦,醒来后,他还是他,却忘了她。

朝着她的胸口,狠狠地咬下去,他想,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忘记她了。

“悦儿,颜儿姐姐呢?本少爷尚记得,是颜儿姐姐送本少爷至此,为何现在不见她?”他看着房门口的赵宏悦,心底,却是无缘由的失落。

他不信,那只是一场梦!

气血上涌,嘴角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他只能极力压制。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赵宏悦,并趁她不注意之时,褪下她的华贵罗裳。

“赵宏悦,本少爷要你立即离开清含居,还有,若无本少爷的命令,下次,决不许再踏入此处半步,否则---,就休怪本少爷,翻脸无情。”他记得,他在一直照顾他的女子胸口处,狠狠地咬了一口,可赵宏悦的胸口,肌肤如雪,毫无一丝咬痕。

若赵宏悦在骗他,那真正怀有他子嗣的,是他的姐姐。

一思及此,他就心惊胆颤,若那日,他真的杀了她,岂不连自己的亲骨肉,也一同伤害。

他曾发誓,绝绕不过,那个毁她清白的男子,想不到,查来查去,查到最后,他才是那个毫无担当的混账东西。

独自坐在清含居,他悔恨交加,他不知,在今后,他该如何待她?娶她,亦或是,继续让她当他的姐姐。

“少爷,老太爷请您过去。”季安匆忙赶来,一脸忧虑。

“爷爷,”他一步入正屋,所有的下人,都被屏退至院落之外。

“乖孙儿,告诉爷爷,让你动情的女子,是何人?”爷爷躺在床榻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有爷爷的三令五申,孙儿怎敢呢。再说,所有靠近孙儿,欲对孙儿有图谋的女子,皆被爷爷阻拦。动情,怎么可能!”本该是理直气壮的话,在得知她怀了他的孩子之后,却多了几分心虚。

“是吗?”爷爷将一件染有血迹的锦衣,扔在他的面前,“这又是什么!”

一旦动情,必死无疑。今日毒发,却血染锦衣,难道,他真的动情了?

“爷爷,本少爷还有事,您好好休息吧。”不顾爷爷的怒吼,他忙唤来季安,一同骑上良驹,赶赴苏城。

动情,何为动情?连爷爷都质疑他动了情,可他,却毫无所觉。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少爷,您来了,”寻香阁的女子一见他,皆欣喜若狂,殷勤不断。

“本少爷问你们,怎样算真正的动情?”都说女子为情苦,寻香阁中,女子无数,应该能找到他所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