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到了社里,大家都还没有来,正好趁此时好好缕一缕思绪,思考一下那信该怎么回复。(book./)纵然不是靖璘写的,但那唤真二字分明就是在她眼前不停地唤出他的样子来,让她不由地要去认真对待。

天气暖和多了,早上只罩一件绒衫就能御寒。佳音抚摸着蛋黄色绒衫上绵软的绒毛,衬着早上这和暖明媚的光线晶亮晶亮的,更有桌上那盆玉雪天香般的建兰周身踱着迷离的光,将她的思想都融进去了,渐渐地整个人都要迷糊了。只是还不曾睡着,外面就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好像在说着院子里跑的那群鸡,接着,声音越来越近,抬起头来就看到是清亚和靖瑶一齐进来了。他二人迎着晨光与春风进来,穿着笔挺的西服,形容甚是清朗潇洒,脸上是从外面带进来依旧未消的舒朗笑容。

只是他二人看到佳音很是吃惊。靖瑶就走向佳音说:“嫂子!我还纳闷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才一想就知道了,就摇摇头叹了口气:“又不是三哥,你也要回信?再说这人真是奇怪了,来个信就直接问人问题,到底什么意思?”

佳音看是他二人也有些惊错了,只是并不理会靖瑶的话。清亚看佳音满脸愁闷的样子就忙对靖瑶说:“你别打扰佳音,让她好好想想。”

靖瑶依旧不依不饶,在佳音身旁坐下来认真地说:“我劝你还是别写了,既然不是三哥就没必要回复了。”

佳音这下可生气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愤愤地说:“你还是好好管管你自己吧,既然人家已经结婚了,就不要再枉费心思了。”

靖瑶也不着急不生气,淡定地一拍清亚的肩膀笑着,加重声音强调说:“这一点我和清亚是一样的。”

“不和你们说了,我去那边写,不要过来。”佳音将两人一并都瞥过,拿起稿纸走到对面的桌子,坐下来将那纸笔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脸上满是不快。

清亚担心地看着佳音,轻声地遥遥唤道:“佳音。”却被靖瑶一把拉过,“不是说让我嫂子安静地思考嘛,就不要打扰她了。”

“你又想跟我说什么?说楚小姐?”

说着,清亚起身将自己桌上的那张九宫格和小说研究稿纸拿来,那九宫格就给了靖瑶让他继续练字,最近百合坊里大家觉着自己的字不够漂亮,都开始兴练字了。除却清亚的字是全江门公认的冠冕,楷体行书草书样样皆精并自成一家,故而大家都将他奉为妙字先生,要他作老师兼督师,监督大伙勤加练习。靖瑶更是将自己的那正楷全权托付给了他。而清亚呢则继续研究那最不喜欢的及时雨宋江,这老滑头研究了这么久还没研究透他,也真是有种。

靖瑶接过九宫格,佯作不满地说:“我是那种儿女情长的俗人吗?给你说正事呢。我这刚跟文姐说好了以后要辟出一面来专门写欧阳卫林,她也答应了,这倒好,我三哥又不让写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这事了。”

“那就直接和她说不写了不就好了。”

靖瑶这会真发愁了:“版面都排好了,而今突然又告诉她不能写了,就算她心再大我看也会免不了要生气的。”

清亚将眼镜向上一推,透出他静谧而又清亮的眼眸,脸上也是精明的笑容:“我有办法了。端木那篇文章今天能写好吗?那篇文章排在这个版里不正好吗?”

靖瑶一拍掌,恍然道:“对呀,况且他自己的文章能专门排在一个版面,他肯定乐意得很呢。”

只是清亚自己又怀疑了:“但问题是今天他能写好吗?”

靖瑶颇有信心地笑了:“用激将法激他,等他这篇搞定了,就拿着去负荆请罪,只要他能写好,文姐那气应该会消很多吧。”

佳音这桌上摆着瓶枝叶纵横花朵错落的百合花,可能是因为没到花期就开了花,故而只是很保守地吐露芬芳,像那白衣仙子却又矜持的要命。枝叶错差间侧漏进耀眼夺目的旭光,还有他们二人酣谈的身影,清亚那眼里的清光一闪,她这边竟也有了灵感。又略思考了一番,方提笔回道:

唤真先生大鉴:

一朝称帝者,皆是坐銮人。都是正统。

真真敬启

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