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院子里谈了一下午,又是品茶又是听皈道大师讲禅经,离开了城市的喧嚣,连靖璘也觉得分外舒坦惬意。book.网寺院里还用的是煤油灯,傍晚吃过晚饭点心后,院子里已经大黑了,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屋里的陈设很简陋,一派佛家的端正森严。木桌上只点着一盏煤油灯,发着昏黄的温馨的疏淡的光,屋子里是昏暗的,倒是外面的上弦月在漫天的薄雾中散发着熏人的清辉,明媚的光色甚是暖人。佳音呆看了会月色,又坐回**去等靖璘。

心情一转晌午的颓唐,映着月亮的清辉也清亮了。山林里的那个吻至今还婉转在嘴边,让她陷入到梦幻中。不,那不是梦,虽然隔着幻梦似的雾气,可是两人能看得清对方,周围还是清明的,他就那样吻了她。第一次他在光明处吻了她,稍一回想,那心脏,觉着那温热,那热烈,就还在颤动着,喜悦得颤动着。不管那晚他的决然离去了,一切都抛之脑后,主要的是现在,他留在唇角的余温,还在燃烧着,只要燃烧着,就有光明。

门“吱呀”一声开了,靖璘披了一身的月色进来,带着一脸的温柔的笑容,走近佳音。他的眼睛在灰暗的灯光里甚是明亮深邃,将她看到心里去,和暖的笑容扫除了屋里的暗沉,夺目的是他霁月光风的潇洒。她便这样依恋地看着,沉醉了似的。

靖璘捏着佳音的下巴,宠溺地说:“傻子,看什么呢?”佳音这才从前翻今番的梦幻里出来,眼前是真实的他的俊朗的面庞,娇俏地笑笑,便问他:“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和叔叔、皈道大师又聊了会,就这么晚了。要知道你等我,那我就早点回来了。”最后那句,他的笑容就狡黠多了。看她又娇羞地笑了,心里甚是满足,从衣袋里掏出个精致非常的蓝色锦盒来,“看你把什么忘家里了?”

说着将锦盒打开来,两个红色锦囊灰暗里艳艳地出现在眼前,熟悉而亲切。是她给两人的玉观音和玉佛专门绣的,因为靖璘不习惯带在身上,她也早已忘在了家里。而今看到又是诧异又是惊喜,伸手珍惜地抚摸着锦囊上的绣花,“你把它们都带来了。”

靖璘认真地说:“以后有它们保我们平平安安的,你要平平安安地在我身边。”

第一次听他对自己说这话,就好像那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亘古誓言,她的心也沉入了千年的感动中。明明要触动到流泪了,却偏偏嘴边问着:“你也信这个?”话一出口,才觉得好笑,不禁笑起来。

灯光遥遥地透过来,靖璘看她笑得那样明眸皓齿、春花秋月,近在眼前,只是忽然间艾自明的话横空飞了过来在脑海边来回悬着,心里一紧,再看向佳音,放下锦盒便将她紧紧地揽入怀中,急切地吻向她。

又是灯光下的吻,可以看到他的浓厚的眉毛在她的眼前簇起山峦,他的睫毛芦苇般弯下,他的眼睛里布满柔情的清辉,离她这样近,一切都在眼里。悸动着的心徜徉在风月旖旎的海洋里,进渐沉醉。心沉醉了,眼前他轮廓分明的脸也模糊了。只有他的热烈的吻,热切的吻和坚实的手臂紧紧箍着她,将她包围一片热火里。

突然,衣带松开了,丝丝凉意侵入肌骨,佳音略微清醒了,却是一阵轻轻的甜蜜的惊觉,脸上暮然涌上两片潮红,潮红随着衣带的脱落弥漫到脖颈,再然后,弥漫到心里。再然后就是全身的灼热,随着他的触碰,随着他的亲吻,一切回到了以往夜晚的缱绻里。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在这旖旎微黄的灯光里,能彻底感受到他的动作轻柔了些,带着些似水的柔情拨弄着她全身上下的神经。他就是个养花高手,她就是他手下的一朵含苞的娇柔,因为他的精心浇灌,绽放这一晚夏夜的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