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儿,你怎么看?

凤清醉将龙战的这句话咀嚼再三,一双凤目看着龙战那已经被自己瞅得有些个不自在心虚的眼睛,心中腹诽:你精明,所以就当我是傻子?什么叫我怎么看?合着是让我将自己卖了还要帮着你数钱?而且卖就卖了吧,好歹也卖得干脆利索点,你一句我怎么看,不是将我卖了还让我里外不是人么?臭龙战!比臭鸡蛋还臭的龙战!

凤清醉想到此处,在众人不解的等待的目光里,缓缓起身,又骤然一个飘落,落在那马车残骸边还拴着的一匹马上,素手一挥,切断了绳索,一拉马缰,调转马头,朝着黑土镇的方向疾奔而去。

一切的变故只在须臾之间,快的龙战秦冰柳随风纳兰惊鸿没有反应,而狡猾腹黑的北溟睿却在第一时间如一道疾风般射了出去,等众人回过神来,北溟睿已经坐在了凤清醉的身后,双臂抱紧了凤清醉的身子,对着矗在那里目瞪口呆不甘心的四人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醉儿,等等我!”柳随风边喊边追了出去,却只能看见那马尾后留下的疾驰而过的尘埃,能给第一皇商楚文澈拉车的马,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好马,本身就慢了一步的柳随风,又怎么能追的上这千里宝驹。

龙战,秦冰与纳兰惊鸿此时也都已经追到柳随风的身边,四个人对着那已经只剩下一个模糊影子的方向,重重叹息。

龙战此时才大抵明白自己究竟是错在哪里了,长时间和凤清醉相处已经习惯了用内力直接获悉她心底最清晰最真实的想法,他那原本优秀的大脑在面对凤清醉的时候早已经锈迹斑斑好在还没锈透,否则可真是无药可救了。

亏自己一向自诩聪明,怎么能犯下如此愚不可及的错误?龙战懊恼不已,随即将不满发泄在刚刚被自己招呼出来收拾残局的隐卫上,责怪他们为什么不现身阻拦着凤清醉,哪怕只是阻拦一会也好!

这些个隐卫个个也都得了暗影们的“悉心教导”,面对龙战的责怪,置若罔闻,实在被龙战的霸气给压迫的受不了了,直接有人大着胆子,忐忑不安的来了一句:“阁主有令,任何情况下都要以凤主子的意愿为先,如有违背……如有……”那家伙终究不够胆大,偷偷窥视着龙战阴沉的脸色,口吃着说不下去,却又将该说的都说了。

龙战最终无话可说,一甩衣袖,负气离开。

隐卫们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这招果然好用,这次总算有惊无险,看来下次要好好巴结下被指派给轩辕小王爷的那些兄弟们了,保不齐这样的情形还得发生。

就在隐卫们将楚文澈留下来的那几口箱子都收拾妥当,龙战他们一行人准备离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这两人,龙战与柳随风认得。

一位是比武大会上帮助白家的那位能与龙战打个“不相上下”的,使一把圆月弯刀的面具男子——银月,而另一位正是一身绿衫下人打扮的扮小厮扮上瘾的北疆国的公主——宫雪莹。(宫雪莹抬头四十五度望天,一脸明媚的杀意对着俺说:你才扮小厮扮上瘾,你全家都扮小厮扮上瘾,本公主我为了骗的身边这根木头出宫来,我容易么我!)

对于龙战能认出他们二人,银月并不吃惊,若是从武林大会时隔至今,龙战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银月才会感觉到吃惊,只是让银月拿捏不准的是,龙战知不知道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

对于宫雪莹身为北疆的公主为什么不姓北溟,那只是因为人家的真实身份确实不姓北溟而已,是北疆皇帝赐封的异性公主。

“保护好贵客,启程!”龙战一句话落,一甩马鞭,一马当先,朝着黑土镇而去。

隐卫听命,将银月与宫雪莹保护在中间。

银月不甚在意的笑笑,一挥马鞭,继续前进,倒是一旁的宫雪莹,沉不住气了,压低了粗嗓,颇有气势的吼道:“放肆,瞎了你们的狗眼,青天白日的坐骑强盗的勾当来了!”她自小娇惯的很,看着隐卫们压着几口大箱子,现在又来挟持他们,以为是碰上了马贼。

反正她身边有银月保护,区区几个马贼,那根木头挥挥手就能解决!怕啥!?

对于宫雪莹这样没见识的没眼力劲的,隐卫们连跟她生气都嫌浪费,还是银月识趣,在宫雪莹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宫雪莹假装害怕的说:“几位大爷,我刚刚有眼不识泰山,你们尽管将我带走好了,我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样样都会,端茶倒水样样精通,手脚可勤快利索着呢!”

几个隐卫依旧面不改色,心里倒是忍不住腹诽:端茶倒水样样精通?不过是端茶倒水的,需要精通这两个字么?这家伙脑袋里不会是一盆浆糊吧?

银月看出了隐卫的不以为然,心道:洗衣做饭样样都会,只是凡是她洗过的衣服就不能再穿了,她做过的饭连狗都不吃;端茶倒水样样精通,这个倒是不假,但是经过她端过的茶杯,倒下的水,这世上除了北溟睿谁人敢喝?

这一次“凤清醉”楚文澈劫持,楚家已经成了四国之敌,但是楚家这些年在经济上一家独大,隐隐有掌控四国经济命脉之势,这一场商战在所难免,好在,如今四国因为一个女人的缘故联起手来,楚家的财势再大,也大不过权势,大不过皇权,楚家明面上的势力很快的被打压,但是暗中的那些个力量,却不时那么好肃清的,凤清醉的这些个男人们,可是要忙上好一段时间了。

凤清醉回到新龙门客栈立刻安排皇甫玉城与轩辕默回去,并下令让皇甫玉城与落流殇彻查黑龙堂的势力,皇甫玉城与轩辕默看着凤清醉被毁去容颜依旧风采不减,心中的大石放下,他们离开在即,对北溟睿倒是没有了先前的敌意,倒是轩辕璃依旧不依不饶,对着北溟睿又咬又骂的,发泄了一通对北溟睿软禁自己一事的不满,北溟睿也好脾气的由着他,没有跟他计较,以前的那些个事情就算是翻了篇。

由于自己觉得自己现在的容貌实在是有碍观瞻,为了怕吓坏小盆友,有碍花花草草的生长环境,凤清醉自觉的将自己被毁去的下半边脸给用面巾遮住,看着众人眼中那些个不舍怜惜的情绪,凤清醉不以为意,这幅摸样很有神秘感,不错!

去海市蜃楼溜了一圈,在北溟睿的陪同下建议下,将海市蜃楼里的三道密道关卡给做了修改,又看了会子花嬷嬷与佟掌柜的你来我往,各不相让的斗嘴,打发了下无聊的时间,估摸着龙战他们也该回来了,凤清醉才慢吞吞的出了海市蜃楼,谁知道还没走到客栈,就碰上了比她还有神秘感的,带着面具的银月。

有银月的地方似乎总是少不了宫雪莹,凤清醉再看到一身绿衣的宫雪莹虎视眈眈的瞅着自己身边的北溟睿,又恶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后,暗道不妙!

大麻烦来了!

好在宫雪莹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收了性子,倒是没有明目张胆的为难自己,一行人个个面色诡异的回了客栈。

凤清醉一入客栈,就被龙战迫不及待的抓去表忠心,这一表忠心表到了深夜,至于表忠心的内容和方式,大家都心知肚明,因为那方式真的是太过激烈了点,害的坐在隔壁房间里喝茶的纳兰惊鸿,柳随风,轩辕璃,秦冰几个人个个面红耳赤,心痒难耐的!

“这个凤清醉,怎么还没被打死?”宫雪莹有些个怒其不争的愤愤然说道:“没想到龙战也空有一副皮囊,练得都是些个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还没有我们北疆的暗卫杀人干脆利落!”听听凤清醉那里,叫的也太不够惨烈了点,好在这会子气息越来越微弱了,应该快断气了!

在宫雪莹身边喝茶的银月一时没忍住,将茶给喷了出来,好在这个银月比较有道德,关键时刻把握住方位,没有对人喷,只是被呛得不轻,一连咳嗽了好一会才算是顺过气来。

银月咳嗽够了,不动神色的看一眼坐在那里稳如泰山的北溟睿,这一次相见,他明显的感觉到北溟睿与先前有些个不一样了,但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他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觉得不一样了。不过让银月怀疑的是,楼上的那两只,除了宫雪莹这只纯洁的小白兔不知道是在干嘛外,是个男人就知道那两只此刻那架打的有多么的激烈多么的难分难舍,他在下面听着都有些个热血沸腾,怎么北溟睿还能八风不动的坐在这里喝茶?

果真是非人类啊非人类!

这煎熬的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上终于没有那些个暧昧的声音传来,银月却像是有些个虚脱了一样,暗暗长长舒一口气。宫雪莹倒是欢天喜地的从椅子上起来,蹭蹭上楼,边跑边说:“总算死了!”害的一直追随着宫雪莹的银月,目光好不幽怨!

“你打算拿她怎么办?”直到宫雪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银月才回过头来问北溟睿。

“你那个约定不是应该早就履行完了吗?”北溟睿不答反问。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约定的事情,银月顿时觉得自己有一大堆的苦水委屈需要倾诉。

“谁说公主性子单纯的?”银月愤愤不平的质问,原本武林大会之后,他只要再为宫雪莹做一件事就算是履行完当年的约定,谁知道——

北溟睿云淡风轻的喝了一口茶,依旧是面目清冷,对银月的话置若罔闻。

北溟睿的态度让一心等着他接话的银月十分的气馁,末了只好自顾自的说下去:“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跟我听出的第十个条件是……是……”银月悲愤,好在自己的不平遭遇终于引来了北溟睿的一顾,不过也就是淡淡的冷冷的一眼,那一眼的意思是,你要说快说,不说我走!

即便是这样,银月也因为北溟睿的这一眼满足了,说道:“第十个条件是让我在她身边保护她一辈子!”银月故意将“一辈子”那三个字咬得极重,颇有些个咬牙切齿的味道,然后等着北溟睿为自己的悲惨遭遇鸣不平。

北溟睿放下茶杯,起身离开,朝着楼口的方向走去。

“喂,你就这样走了?”丫的,这也太不仗义了!就不能说句话安慰下他饱受摧残的心灵?哪怕不说话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下同情也可以啊?

这样算什么?这样算什么!

“这不正和你意!”北溟睿没有回头,轻飘飘的给了银月一个肯定的回答,一举击溃银月那“饱受摧残”的心脏。

有这么明显?银月心虚的左顾右盼,发现没有人主意到自己,刚想追上北溟睿的脚步,发现身后有一股陌生的气息,不等他转身,那人拍拍他的肩膀说:“是很明显!”

银月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知道怎的将心中的疑问给说了出来。

“凤清醉!你能不能做个正常点的女人!?”没错,那个神出鬼没的站在银月身后的人,正是先前还在楼上与龙战抵死缠绵,死去活来的凤清醉!

“我一直很正常,倒是阁下你,啧啧真是枉为男人!”凤清醉说完,朝客栈外面走去。

“凤清醉,你把话说清楚点!什么叫枉为男人?别走!你给我站住!”银月被凤清醉鄙夷的态度,不屑的语气给惹毛了,这些日子在宫雪莹手底下受到的憋屈像是积压了千年的火山,找到了一个喷射口,迫不及待的想要发泄。

凤清醉不理不睬,银月不依不饶,两个人一个蒙着面纱,一个带着面具,身姿窈窕风流,面容神秘,在黑土镇的大街上,倒是一道别样的风景。

站在窗边看风景的宫雪莹,看着大街上纠缠不休的两人,一方手帕给绞的扭曲不成样子,凤清醉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又将主意打到银月的身上来了!

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要跟她作对!?真是气死她了!

宫雪莹坚决不承认自己此刻心中酸酸的情绪是因为看到那两道白色的十分相称的身影吃醋了,她只不过是为她那天底下第一无二的睿哥哥鸣不平罢了,凤清醉独占了睿哥哥的美好还对其他的人心怀不轨,真是不要脸!

只是气的浑身冒烟的宫雪莹哪里知道,凤清醉是故意让她误会的呢!鉴于宫雪莹的特殊身份,为了不让她继续纠缠着北溟睿,再做出这种打扰人家恩爱的不道德的举动,凤清醉决定采取曲线救国的方式,帮宫雪莹认清楚自己的心!

谁让这个银月是个彻头彻尾的木头呢!

“凤清醉,你给我解释清楚!”走到拐角处,凤清醉终于让银月给拉住,对上银月气急败坏的脸。

“男女授受不亲,请注意你的言辞!”凤清醉冷着脸,一双凤目中光泽暗沉,清楚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悦。

银月像是被火烫了似的赶紧松开手,但是仍堵住路,不让凤清醉走,尽管凤清醉也没打算再走。

“说清楚!”银月固执的说。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凤清醉以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看着银月,眼中充满同情。

“你——”银月被凤清醉看的有些心慌,却仍旧不打算承认。

凤清醉心中叹息,这个男人还真是别扭,也难怪跟了宫雪莹这么久,为她做了这么多事了还没有将人拿下!他跟宫雪莹还真是天造地设的这么一对固执的白痴加傻瓜!

一个白痴的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一个傻瓜的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却假装不知道,也不说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追着别的男人的脚步,不去阻止也就罢了,还鞍前马后的充作帮凶,不是白痴加傻瓜是什么!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平复掉心事被发现的不安和心慌,银月力持镇定的问。

“武林大会的时候。”还好,银月这个家伙总算还是个有担当的,没有抵死不从的顾及着那些个所谓的世俗的面子而不承认。

“怎么会?”银月吃惊,显然是不相信凤清醉的话。自己当时可是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

“很少有男人能在我面前做到不动心。”像是知道银月心中所想,凤清醉好心的为银月排异解惑,当时自己刻意的试探过银月,以自己的魅力,仍旧能做到银月那个样子的,银月不是太监,就是心有所属,后来她对着宫雪莹出手,银月对她的那宝贝紧张的程度,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银月苦笑!原来自己一直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将那些个情绪藏得极深极好,却是在自欺欺人,凤清醉失忆后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洞悉了自己的心思。

北溟睿,也是知道的吧,或许更早!不然他怎么会一直有着自己跟在宫雪莹身边胡闹!

凤清醉瞥见挂角处一抹绿色的衣衫一闪,突然捉住银月的衣领,往下一拉,在他面前暧昧的一笑,问道:“你想不想……”

------题外话------

谢谢亲u78y的票票,谢谢亲o蓝衣的两颗钻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