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

这个声音就像是黑沉的地狱里突然透进来的一道曙光,让大厅里刚刚还死气沉沉的人瞬间鲜活起来。只是当她们看清楚门口站立的少年时,激动欣喜的表情凝结在脸上,龟裂。

是个男子!男子来凑什么热闹!等等!郭嬷嬷三步并作两步飞速上前,仔细的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如花少年,有耳洞,是个女子!强压住心底的激动,郭嬷嬷抹一把泪,问道:“姑娘可有什么条件?”

“若是我能胜出,醉月楼从此便是我的。”此人正是陈醉!

好大的口气!郭嬷嬷倒吸一口气,但是看到陈醉一脸自信满满的神情,又想起刚刚在台上顾嬷嬷那副奸诈的嘴脸,挣扎几许后,狠下心来说:“就依姑娘所言。”醉月楼落在谁手上都比落在顾嬷嬷手上强,落在顾嬷嬷手上,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最后赌上一赌,反正她也已经被逼至此!

就在外面起哄声不断眼看要压不住场,主持者站在台上刚刚要宣布结果的时候,郭嬷嬷卯足了劲大喊:“醉月楼当家花魁陈醉迎战!”

尖锐的嗓音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虽然刺耳,但是很好的制止了骚乱的局势。

台上的顾嬷嬷听到这个声音后险些打翻茶杯,滚烫的茶水滴在油腻肥胖的手上,迅速红了一片,这些她都顾及不上,扯着同样尖锐的嗓子反驳:“今天明明是应该花魁楼岚出赛,怎么能临时换人,这不符合规则!”

她身边的天香阁花魁琬音倒是镇静许多,握茶杯的手只是一顿,不动声色,只是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那双媚眼中闪过一簇流光。

小心翼翼的扶着盛装打扮后带着面纱的沉醉婀娜的走到台上,郭嬷嬷对着裁判和台下众人缓缓施礼后,转身看着要抓狂的顾嬷嬷不紧不慢的说:“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上一届花魁楼岚姑娘今天在赶往赛场的路上被人劫持,虽然已经找到,但是……”郭嬷嬷说道这里狠狠的瞪了一眼顾嬷嬷,转向台下的众人,神色哀戚的擦了擦眼角滴落的泪水,语带哽咽的接着说:“但是那个丫头命不好,楼里的人在窄巷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几个歹人给……我们花魁大赛的规矩是参赛花魁必须是处子之身,所以嬷嬷我才不得不将我们醉月楼之前一直秘密培养的陈醉姑娘给接来,刚刚事出有因,希望大家谅解,楼岚,我那个可怜的姑娘呦!”说完,郭嬷嬷看一眼台下,便呜咽着哭起来。

台下众人也跟着神色凄迷,但大多数人骨子里都在惋惜,好好一个花魁就这样被毁了,更多的人甚至邪恶的想,到底是哪条巷子,怎么当时我就不在那边呢?看来以后这皇城的窄巷我得有事没事的常转转,说不定哪天就艳遇了。嘿嘿!想到楼岚那洁白嫩软的身子,yy无限……

“这怎么行!”顾嬷嬷肥胖的手一指郭嬷嬷,“你怎么能临阵换将!”

“怎么就不行!若是你能还我一个完璧的楼岚,我就不换!”郭嬷嬷一叉腰,面露狠色!

“我凭什么还你!又不是我做的!”顾嬷嬷心虚不已,面上还虚张声势。

眼见主持者对两个嬷嬷的争吵已经面色不耐,陈醉抖抖宽大的衣袖,眼中波光潋滟,伸出小手慢慢拉下面纱,让自己一张娇颜慢慢的展现在大众的视线之内,然后满意的看到大家呆滞的目光,听到台上台下一片吸气之声。

一张略施淡粉,完美无瑕的娇颜,与琬音的妖魅之姿截然相反,这张娇颜纯洁无邪,若误落凡间的精灵,美得不似人间之物,仿似能荡涤掉人心之中所有的污秽。台下原先还起哄的人现在都无比的安静,甚至不敢大声喘气,生怕自己声音太大,冲撞亵渎了天仙。

成功的转移了视线,陈醉对着主持者和裁判席施礼后说:“此次比赛虽是两大青楼之争,但是所邀主持和裁判均是文人雅士和德才居首之人,楼兰姐姐遭人迫害,已然不堪,怎能应赛来陷诸位高坐于不堪,如今小女子身负醉月楼花魁之重,深感惶恐,迟来之事,还望海涵!”陈醉文绉绉的说完,心里都忍不住佩服自己咬文嚼字的功力,面上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姿态,让人心生怜惜。

最后经过裁判一致认同,主持者宣布,花魁比赛只要是各家当家花魁即可,并不拘于何人,若无异议,比赛开始。

顾嬷嬷见大势已定,讪讪回坐,看着仍旧波澜不惊的琬音,心里又燃起希望,现在她只期望琬音能一举夺魁了。

第一项比试诗词,以梅花为题,陈醉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凄美意境略胜一筹,轻松拿下第一局。看着顾嬷嬷难堪的脸色,再看看郭嬷嬷喜形于色,陈醉心里暗叹,这么小儿科的比试,输赢早就是意料之中之事,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第二项棋艺比试,双方久战不下最终打成平局,琬音这才重新审视自己的对手,自己一项以棋艺傲娇,没想到对方也如此精通,看向陈醉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的无视到热烈起来,隐隐期待。

第三项舞蹈比试,陈醉输的毫无悬念,看着郭嬷嬷那一场比一场紧张的神色,她难得偷偷调皮的吐了下舌头。没办法,虽然她是来自21世纪黑道世家的大小姐,打理夜总会场子那么多年,可畏见多识广了,但是这样传统的古典舞蹈她可不会跳,钢管舞脱衣舞什么的吧,这样的场合她也不敢跳,所以不输的太难看已经很难得了。

“主子……”郭嬷嬷一见陈醉比试完回来赶紧迎上前,欲言又止。

“嗯!”陈醉对这个新称呼很是满意,看郭嬷嬷的眼光也带了些许赞赏,这个女人很识时务。

郭嬷嬷看到陈醉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到嘴的话吐不出来,这心里越发是没着没落的,甚是煎熬。

“最后一场比琴技,去年楼岚就是输在这个上。”郭嬷嬷小心着措辞。

陈醉怎么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脸上不悦之色一晃而过,沉声说:

“不到最后,不要轻易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