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o型血就能输给所有人,我得先验他的血。”诊所虽小,季念好歹读过正经医科,更要对自己的朋友负责。

“那就快验,他要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陈一凡不是在威胁季念。

季念和陈一凡是发小,而且他一直很喜欢陈一凡。陈一凡的母亲有精神病史,因为怀疑陈一凡父亲出轨,曾经要把陈一凡溺毙在浴缸内。后来陈一凡得了严重的恐水症和抑郁症,被送到国外医治。季念也因为陈一凡的病,读了医科。陈一凡痊愈回国后,在文城开了家球馆,季念则在球馆附近看了家小诊所。

“他的脸部灼伤严重,身体也多处有灼伤。需要做皮肤移植,不过他身上剩得好的皮肤不多了,没法做。”季念做出初步判断。

“用我的,你刚才不是已经验了,我们血型是一致的吗?”陈一凡解开上衣,露出胸口、后背。

“麻药也不够你们两人的啊。”季念为难,他知道陈一凡想就聂臻煜,潜意识里他却讨厌聂臻煜这个情敌。

聂臻煜突然睁开眼睛,哑着嗓子说:“不用……给我打,浪费。”

陈一凡知道聂臻煜一定每天都被注射吗啡,正常剂量的麻醉剂的确根本对他没用。

“换脸。”聂臻煜使尽力气,吐出最后两个字。

就这样,没用一点麻药,季念为聂臻煜做完了外伤整形手术。

被陈一凡带回家的聂臻煜,就像一个木乃伊一样躺在**。

数日后。

拆开绷带,聂臻煜看着镜子里完全陌生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为了控制毒瘾,每天,陈一凡只给聂臻煜两片止疼药。

聂臻煜看着陌生的自己,趁着陈一凡不备,一仰脖子把一瓶药都倒进嘴里。

“不要,聂臻煜,你会死的。快吐出来!”陈一凡扒开聂臻煜的嘴,开始掏药。眼见已经咽下去不少,只能一狠心猛击聂臻煜的胃部。聂臻煜趴在床边又吐出来一些,意识却渐渐涣散,体温不断降低。

“不要死,聂臻煜,你逃出来是为了什么?聂臻煜,你身体里现在留着我的血,你脸上身上的皮肤是我的。你现在的命是属于我的,我命令你不能死。”陈一凡发了疯似的摇晃着聂臻煜的上肢。

“聂臻煜,你听到没有?是谁把你害成这样,聂臻煜,你醒醒。”陈一凡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聂臻煜的头无力的搭着,身体越来越凉。

“不,千辛万苦把你救活,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陈一凡脱下自己的衣服,用自己的体温力图使渐渐失去生机的躯体恢复温暖。

“啊,”感受到身体被贯穿的刺痛,陈一凡发现聂臻煜死死的压住自己,身体不断起伏,体温慢慢恢复甚至灼热滚烫。

“聂臻煜,你终于活过来了。”陈一凡顾不上疼痛。

“对不起。”聂臻煜恢复意识,虚弱的吐出这三个字。

不,我们本就是一体,你身体里流的血,脸上、身上的肌肤,都是我的。陈一凡爱怜的抚摸着聂臻煜的脸。

“不要,”聂臻煜嫌弃的扭转头。

“别怕,忘掉过去,你不再是聂臻煜了。”陈一凡捉着聂臻煜的手摸向自己,每一寸肌肤,让对方仔细感受。

聂臻煜回过头来看着陈一凡。

陈一凡又引导着他摸他自己的脸,聂臻煜本能的抗拒,头往后仰。陈一凡坚持着,聂臻煜触摸着自己的脸,自己的颈项,自己的胸口,一寸寸。对,就是这样,世上已经没有聂臻煜了。

“你给自己起个名字吧。”陈一凡提议。

“……吴炎,口天吴,炎热的炎。”

吴炎,因为原本的聂臻煜已经在火中消亡;

吴炎,因为没有了原本的容颜;

吴炎,因为对故人已默默无言。

“啊,给我,求你了。”吴炎苦苦哀求着。

“不可以,你会死的。”有了上次的教训,陈一凡坚决不再给他任何药品。

“聂臻煜,我知道你可以,你一定可以凭自己的意志力戒掉它。”陈一凡鼓励道。

“我叫吴炎。”吴炎辛苦的忍着。

“我知道,吴炎,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像凤凰涅槃一样,浴火重生。”陈一凡搂住吴炎。

“啊……”吴炎万分痛苦,忍不住大喊。

“我知道你很痛苦,只要你挺过去,怎么样都行。”陈一凡把吴炎搂在怀里,亲吻着他的头顶。

吴炎静静的看着趴在床边睡着的陈一凡。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我给你解开绳子。”看着手脚磨破皮的地方,陈一凡一阵心疼:“我给你上点药。”

“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吴炎的话让陈一凡的心里一疼。

吴炎突然抓住陈一凡的胳膊:“你刚才说只要我挺过去,怎么样都行?”

“对,怎么样都行。”陈一凡看着吴炎灼热的眼神,内心一阵悸动。

吴炎盯着陈一凡,良久,却似乎回想起什么,眼中的火焰渐渐冷却,放开了原本抓住陈一凡的手。

“你好好休息。”陈一凡推门,走出了房间。

“忘掉过去吧,聂臻煜。做一个没有回忆的吴炎,我等着你。”陈一凡在心中暗自说。

数日后。

“我回来了。”看着吴炎毒瘾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看来快要熬过去了。

陈一凡高兴的出外采购了一大堆东西,准备晚上好好庆祝一下。

回到家,原本吴炎住的卧室里却没有人,自己住的那间房,房门却大开着。

陈一凡紧张的进到房间,果然,电脑已经打开。取消休眠,浏览的网页都没有关。打开的每一个浏览窗口,几乎都是有关富华、立安科技的新闻。还有一篇有关女子深海溺亡,疑与黑帮仇杀有关的报道。

最后一个网页是条花边新闻,说遭意外瘫痪的原富华集团总裁付鑫,性格古怪,一个月内辞退数名护理师,无人再敢应征。

“吴炎,还是忘不掉吗。”陈一凡喝得酩酊大醉,结果吐了满屋子,第二天醒来更是头疼欲裂,难受至极。陈一凡发誓再也不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