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楼下,女佣正帮四夫人扇风,维托司机坐在另一边,回答着警官的问题。

四夫人一见白晨暮,眼泪瞬间流了下来:“yves,你绝对不会相信的,维尔亚他竟然死去了。”

白晨暮回头看想家乐,家乐此时却没心思还想着那个赌约,开口问道:“他……昨天不只是中毒吗?”

正在审问维托司机的警官闻言解释道:“他是砷中毒,能救回来的几率非常低,送去医院的时候就已经休克,清晨的时候抢救失败死亡。”

“那警官们是过来查案的吗?”白晨暮的声音清清冷冷的。

警官认真打量白晨暮的神情,慎重地点了点头:“没错,所以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请放心,我会这样做的。”白晨暮坐在了四夫人对面的沙发上,翘着腿,双手合拢放在膝盖上,依然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

当然,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包括家乐在内,都不太相信。

四十七

虽然白晨暮看起来是最可疑的那个人,但因为他和家乐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所以一轮排查过后,他们将嫌疑人定在吃饭前曾和维尔亚单独见面的四夫人与做晚饭的女佣身上。

女佣嘴唇发白,手指不住颤抖,四夫人对于这个已经跟了自己好多年的老伙计很是心疼,轻轻拍着对方的手,说道:“我十分希望你们能够效率快一些,将犯人找出。”

“我们会的,夫人,这点勿容置疑。”年长的警官终于抽光了自己盒子里所有的香烟,他恋恋不舍地又吸了口最后的残渣,按灭了烟头,道:“不过按照这个程序,我们想犯人很快就会出现了。”他的目光看向四夫人。

四夫人握紧了裙子,佯装镇定。

家乐十分担心,对白晨暮小声问道:“夫人不会有事吧。”

白晨暮毫无心理压力,道:“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因为我并不是害死维尔亚的凶手,换句话说,如果真的是我母亲杀害了对方,我也丝毫不觉得疑惑。”

“你怎么能这么想?”家乐十分疑惑。

“看来你是还没有了解我。”白晨暮回答。

两人正在私语,忽然楼上传来男人的叫喊:“哦,我的上帝,你们都不会相信我的眼睛竟然看到了什么?!”

所有人的视线上移,聚在那件被打开的门上,一个警官拿着一瓶无色药水,冲出来:“这里竟然有这么危险的东西!队长,您看!”

家乐瞬间脸色惨白一片。

年长的警官眯起眼睛,戴上自己的警官帽走上楼,问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三硫化二砷,引发维尔亚中毒的应该就是这东西。”年轻警官一脸兴奋。

“你怎么知道是这东西的?”年长警官左看右看,道:“我觉得它就是一瓶水。”

“ho……拜托,我是学医的好不好?只要看一下保存地点就可以猜出来了啦。”警官想了想,又道:“不,这样未免不太谨慎,我想我还是现在就回去把药水的成分检验一下,然后再带过来好了。”

年长警官重新下了楼,忽然对所有人露出一笑,那两颗尖尖的虎牙就像是厄瑞波斯手中永远掌握的混沌,忽然重启一样,令人毛骨悚然:“事情发展到这里,我想答案已经快出来了,你们应该知道,对于我这种办案人员,一个简单的下毒要比一场计算好久的莫名中毒事件要好的多了。现在,我问你们各位——那个房间是谁的?”

“我的……”家乐紧紧抓住了白晨暮的手。

“真想不到。”警官说道。

白晨暮提醒他:“昨晚家乐并没有回去,只有我中途去了他的淋浴室洗澡,他依然有着不在场证明。”

“淋浴室的门是锁着的吧?”警官先生说道:“你在淋浴时,能看清门外发生了什么吗?”

白晨暮听到这句话,稍微安心,道:“我想您还是不了解情况,您还是亲自上楼去看看吧。”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十点二十三分,又看向大厅里的大钟:十点三十六分。

……怎么时间对不上了呢?

白晨暮站起身,问道:“警官先生,虽然我知道你们急切地想要抓到犯人,但是我们还是需要吃饭的,能不能给我三十分钟的时间?对了,你们吃早饭了吗?”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不需要。”警官笑着点了点自己已经空了的烟盒:“比起食物,我更需要香烟。”

白晨暮笑意减退,冷冷瞥了他一眼,拉着家乐站了起来:“走,帮我一起做早餐。”

四十八

白晨暮扫视厨房四周,和记忆力昨晚看到的并没有出入,打开橱柜,果然,刀具放在左边,又打开窗户伸出头看四周,除了这个窗沿和家乐那个房间的窗沿外,其他上面多多少少都浮着一层浅灰。

“你在看什么?”家乐翻着冰箱里的食物,问道:“你觉得早上做什么比较好一点?”

“这次怎么没见到你吓到,”白晨暮打趣道:“前些天安娜死去那会,你可是阴沉了好几天呢。”

家乐挠挠头发:“你别让我想起来可以吗?我还是会害怕的,只不过这次没有见到尸体而已……”

“我真不理解你。”白晨暮道:“你也不要想得太好了,如果到最后警察都没有找到凶手,就会拿你、或者是我来充数……其实我觉得最后是我的记录比较大。”

“你怎么总说这种话。”家乐埋怨道:“事情还没有谈清楚之前,这些可以屏蔽吗?我只想吃一顿简单的早餐,而且我相信警官们的办案能力。”

“家乐,你想的真是太完美了,”白晨暮轻轻笑出声:“你信不信,等吃完早饭,我就会被铐上手铐拉去警局。”

家乐这次可真的不敢和他打赌了,他紧张兮兮的看着对方,那种被人担心的感觉让白晨暮很受用,他捏了捏家乐的耳朵,道:“不过救我的方法也很简单,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就可以了,”他垂下眸子,声音低哑,满是蛊惑意味:“你,可以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