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知了在闷闷地鸣叫着,他挣扎着睁开眼来,坐起身呼呼地喘着粗气,摸了摸额上的冷汗,这才知道自己又是魇住了,不知怎么的,心里顿时觉得轻松庆幸。

身边的人动了动,声音中带着迷迷糊糊的软糯,问他:“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沉沉地“嗯”了一身,翻身下了床,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用木架支好,这才听见院子里的鸟叫声,循声看去,只见一只灰不溜秋的鸽子站在回廊边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瞅着他。

他连忙回头看了看**,见她又躺下了,这才轻手轻脚地穿衣出了门,抓住鸽子,将它腿上的纸卷取下,将上面的几行小字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随即将纸条撕成碎片,扔进了脚边的花圃。

“凤凰,你怎么起这么早?”

他回身去看,笑道:“天气闷热,还是外面凉快些!你怎么不多睡会?”

马淑贤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髻,瓮声瓮气的:“你一不在,我就睡不着了。”

他轻轻扶着她往回走,进了屋子,让她坐在铜镜前,轻轻拿起木梳,替她打理头发。

她心安理得地坐着不动,许是经年如此早已习惯了,只是悄悄地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心里隐隐知道,他定是又陷入了那个梦境,便乖觉地不再多话,安安静静地享受着夏日清晨这难得的清新安宁。

吃了早饭,他照常去府衙处理日常公务,一天的时间,与往常的三年没什么差别地就过去了。暮色四合时,他与众人告了别,交待了仆从回报马淑贤他要晚一点回家,就急急地独自驾了马,往西城而去。

马车缓缓驶进了一条僻静的后街,到了一张小小的偏门,他下了马车,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内是几件普通的民房,青砖灰瓦,稍显破旧,屋内有微弱的灯光,他轻轻扣了门,立即有人开了门。噶吱一声,破旧的门扉后,一张清秀的男子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扑朔迷离,见了他,笑了笑:“教主!”

此时的慕容冲,已经与平日的温文尔雅截然不同

。面目冷峻,眼神深邃,不发一言地走进了屋子。

开门的男子嘻嘻笑着关了门跟在他身后,说道:“教主,您可来了,湘姐和勇哥快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慕容冲冷眼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余墨,他们吵架,你看起来很高兴嘛……”

余墨嘻嘻一笑,倒并不害怕他。

慕容冲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当先走在前面,进了屋,一屋子的喧哗突然间安静了下来,众人见了他,纷纷起身。

“教主……”

“教主……”

慕容冲沉默不语地走到主座坐下,看着面前一对男女,没好气道:“你们又怎么了?”

这对男女,正是余墨口中的湘姐谢湘和勇哥刘勇,此时二人正鼻子对鼻子眼对眼的互瞪着对方,谁也不服谁的模样。谢湘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只是长得膀大腰圆,一副粗犷男儿样,瞪着杨勇,气呼呼道:“教主,这次的任务,不能让杨勇去,他身上的毒还没有清除干净,您别让他逞能。”

杨勇怒不可遏:“什么叫逞能,我早好了。你一个女人,跟我抢什么?”

谢湘一听,不得了,这不是在歧视女人么?气得登时上前一步,正要再和他争吵,就在这时,慕容冲突然冷声道:“别争了!任务取消!我收到线报,人已经被杀了。”

“啊?怎么回事?”众人顿时嗡嗡地议论起来。

杨勇是个三十左右的高大男子,长得清秀,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孱弱,他捂着胸、口闷闷地咳了两下,才问道:“教主,查出是什么人做的嘛?这几年一直不停有人抢在我们前面动手,弄得兄弟们都很不忿,教主,让属下去查吧,我一定把这人给挖出来。”

他越说越激愤,却没留意慕容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还待要再说,慕容冲却冷喝一声:“好了,这事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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