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棉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只想着如何让姝凰难堪蒙羞,却没有想到更深沉的问题。

“你别想恐吓我,世上还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吗,不去怪罪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反而来怪罪我这个揭穿真相的人吗?”

宋棉瑜才不愿意相信,她这是帮了皇上做好事,怎么会受到惩罚呢。

“不相信吗,那就试试吧。”

姝凰冷冷的笑着,像看蝼蚁一样看着宋棉瑜,笑自己的无知。

她恨了那么多年,处心积虑想要报仇的人,原来只是一个笨蛋,被人利用的笨蛋,为什么她到了现在才看清楚呢。

“我……”

宋棉瑜咬了咬嘴唇,她不愿意相信姝凰的话,可是姝凰说的这些话,又不是没有道理。

姝凰大步走开,回头望了一下,在宋棉瑜带来的人之中,她几乎都不认识,只有站在角落,穿着绯色衣裳的女子,倒是有些印象。

她眨了眨眼睛,回想了好久,也没有想起是谁。

韩晋见姝凰要走了,也不再客气下去,他无心去惹事,不过如果事情找上门来,他也绝对不会手软。

“在场的各位,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样的理由,但是擅闯民宅,我就不会善罢甘休。待会我会到你们的府上,逐一去拜访说清楚。”

虽然说被宋棉瑜设计抓奸,可是没有得到允许,就擅闯别院,也不是允许的事情。

她们这些人都是权贵小姐,最爱就是一些八卦的事情,听到棉瑜说有好玩的事情,连后果都没有想,就直接跟了过来。

现在被韩晋这样稍微一吓,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如果被家里人知道她们做了这种事,跟着来这里抓人,还不狠狠骂一顿。

“我们只是跟着棉瑜过来的,不关我们的事的,棉瑜,你快点他说清楚啊,这不关我们的事。”

她们拉着宋棉瑜,要她来个说法。

宋棉瑜满心都在想着姝凰刚才的话,见她们都挤上来,早就心烦意乱。

“怕什么,做了亏心事的人还敢大张旗鼓吗,就让他去说啊,看他能保住谁。”

宋棉瑜抬起头看着韩晋,她没有办法向姝凰下手,只好把气都撒在韩晋的身上。

韩晋看着宋棉瑜,即便是一个女子,他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请你出去,我不想让人赶你。”

若非她是姝凰的姐姐,韩晋也不保证还会有现在的好脾气。每个男人对别的女人有极好的耐心,都会因为某些事情,可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无限放纵。

“恼羞成怒了吗,你们这对狗男女做这种事情,都不怕别人指点,我只不过是来揭穿你们,难道我就需要害怕吗?”

宋棉瑜梗着脖子,朝着韩晋大声说道,她不会认输的人,错的人明明不是她,姝凰刚才的那三两句胡话,是绝对骗不了她的。

“送客。”

韩晋不想和她多说,应该庆幸韩晋的涵养不错,还不至于沦落到当众打女人的地步。

“韩公子,你那么快想要赶我们走,是不是怕我们发现你和宋姝凰更多见不得人的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的丑事,应该被公布出去!”

宋棉瑜大声的说着,一旁的人,没有一个附和她的言语。

一来,大家害怕已经讹传成神鬼化的韩晋,会变成厉鬼来报复,二来是刚才姝凰的话,这桩亲事是皇上定下来的,如果被知道是她们来抓奸,会不会连她们都一同被处罚。

不过,虽然大家都有这样顾虑。

第二天,该知道的事不该知道的事,还是传到街知巷闻。

不能保证这些话是宋棉瑜一个人传出去的,还是见者有份。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大有越演越烈的攻势。

原本热闹熙攘的郡主府,一下子安静下来,偶尔有小孩跑过,他们的爹娘马上出来,敲着他们的脑袋,提着他们回房间。

宋姑娘已经很烦恼了,不要再给她平添烦恼。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虽然和姝凰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们都知道姝凰是一个好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肯定是有人诬陷。

巧妮气的在房间里足足骂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她停歇下来。

“如果我当时在场的话,我肯定会撕烂她的嘴巴,看她还能不能说话。”

巧妮说着,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一刻都没有停下来。

姝凰托着下巴,对于巧妮这怨妇似的话语,根本没有听进去,她震惊于自己的想法,如果从一开始,她就恨错了人,真正的仇人是皇上的话,她要怎么做?

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民女,爬到诰命夫人的位置,她花了那么多心血,可是,依旧是皇上手中的一颗棋子。

她要怎么做,才能真正报复成功呢?

巧妮骂了一通,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姝凰,认真的问道:“可是,姑娘,你为什么要约韩公子见面?”

她见姝凰没有说话,马上又胡思乱想到另外一方面去。

“难道姑娘你,真的对韩公子有意思,这可不行啊,会折寿的;而且姑娘,韩公子他……”

阑珊看不过去,站起来一记暴栗打下去。

如果是别人就算了,连巧妮都这样误会下去的话,简直就是罪无可赦。

“你能不能别往这方面想?”

阑珊没好气的说着,她何尝不生气,若非是答应了主子不许胡来,她早就让人在半路把宋棉瑜截住,暴打一顿,以儆效尤。

“但是,无端端的,怎么能让人不起疑心呢。如果要狡辩的话,也该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才对。”

巧妮不甘示弱的看着阑珊,她的年纪比阑珊大,入府的时间也比阑珊长,所到底也算是阑珊的姐姐。

平时她没有阑珊聪明,让着阑珊也就罢了。

现在,她却不想让。

姑娘和韩晋公子牵扯到不清不楚,她就是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嘛。

难道这也错了吗?

“姑娘已经有婚约了,就是有婆家的人,还和别的男人这样纠缠不清,难道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巧妮跺着脚,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火气来。

韩晋也是一个混蛋,难道连避嫌是怎么一回事都不懂吗,还跟着瞎胡闹。如果姑娘的名誉受损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韩晋的。

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前几天姑娘进宫的时候,还对自己那么好,转眼之间,就看上了姑娘。

这种人,真该拿去浸猪笼。

“还不是因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可是你除了会在这里吵闹,什么都不会。”

阑珊忍无可忍的站起来,用手指戳着巧妮的额头,每天吃那么多,都快要赶上猪了。

“我做错了什么?”

巧妮不敢虽弱的反驳说道,她在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道还错了不成?

“姑娘到别院,是和韩公子商协你的亲事,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错,是姑娘的错吗?”

有时候,很多事情是不可以隐瞒的,因为误会,导致的严重后果太多,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但是,开口把自己的秘密都说出来,也需要一定的勇气。

“我的……亲事?”

巧妮像被当头一棒似的,呆在那里,不敢相信。

姑娘不要她了,要把她卖掉,而且买主还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韩晋公子。

想到这里,巧妮就大叫起来,想要向姝凰求情,这可不是拿着玩的,她年纪轻轻怎么能就这样香消玉焚呢,大好的美食还在等着她呢。

姝凰揉着眉心,她早就应该给自己换一拨婢女,至少是乖巧伶俐,而且话语不多的才对。

她站起来把门打开,然后三下除五的把阑珊和巧妮两人都推了出去,然后把门锁上。

如果她们两人,连这样都不会反思的话,她就没话可说了。

从前和宋棉瑜斗,她都觉得无所谓,因为那些都是和她身份相符的人,谁都没有比她高贵一分。

但是,此刻的却是掌握别人生死大权的人。

真的可以赢吗?

她一个人的话,绝对没有胜算,但是如果是联合意琛的话,那就难说了。

姝凰想到这里,一直紧皱着的眉头,也还是没有舒展开来,有一些事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又过了两天,这种传言越来越厉害,甚至演变成,亲眼看到他们在**撕磨这种不堪入耳的话语。

姝凰并不觉得奇怪,既然宋棉瑜有心想要让她的名声落败,那么无论有什么样的传言流出来,她都觉得正常不过。

府上的人,也由原本开始的为姝凰抱打不平,变成了惴惴不安。

暂且不管真假,这些话要是传到宫里,被皇上知道的话,这罪名可大可小,如果牵连起来的话,大家都要杀头。

于是,不到正月十五,已经有很多人来到姝凰的面前,请求早点离开。

姝凰知道他们顾虑,点头准许他们离开,如果有谁不想在这里继续打长工,可以领了当月的薪粮离开。

这些流言,虽然姝凰不去在意,可是并非对她一点损失都没有。

人心,终究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