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知独自一人绕到了放置肉类果蔬的角落,拈起一颗白菜在手里掂了掂,放下,又拿起旁边的土豆看了看,片刻功夫,将所有的食物摸了个遍,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由罗敏宇带着去了好几个帐篷,果然如李天知所想。所有的人都身体冰冷,看似‘断气’了。定是缠梦无疑了。

幸得她近日里有了些提高,不然像缠梦这种算不得高等级的幻术,若没有莹光眸,她也解决不了。随即对身后的两人道:“确定是幻术无疑,人并无大碍,不过若这么置之不管,他们迟早要饿死渴死。”

“幻术?”罗敏宇无法相信,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什么幻术?”南宫珞莘则直接问着。

捏了捏**之人的人中,而后又按着眉心,回道:“缠梦!将罗大人带出去,我要解术了!”语毕便伸手去解**之人的衣衫。

罗敏宇再次傻眼,这王妃可以再惊世骇俗一些么?王爷还在呢!

南宫珞莘大骇,忙指使罗敏宇找林秉诚去了。拉上帐篷,回头时,才片刻功夫李天知已经将人剥得只剩白色里衣,手也扯上了襟口。“等等!”一声惊呼,大步向前抓住李天知的手。

诧异地看着南宫珞莘。“干什么?”

干什么?南宫珞莘懊恼,她没有记忆可不要连常识也没了好不好,虽然在那里看个男人身体算不得什么,但这里是不一样的,民风没那么开化!可又不知道怎么阻止。

皱了皱眉,不爽被人打扰,抽回自己的手道:“不想看一边去,别打扰我,虽然人没死,但三天不吃饭还撑得下去,若水都不喝身体一旦开始脱水,我可不敢保证能让这些人真的没问题!”

“可。可。可也不用脱衣服吧!”脱衣服,眼仍直直看着李天知的手。他突然有些小嫉妒,突然希望躺**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这个他都不知道名字的路人甲!自李天知清醒过来后,她可连自己的身体都没看过呢,太郁闷了!

李天知白了他一眼,一把扯开了男人的里衣。“不脱衣服怎么画阵!”

男人不过弱冠之年,白皙的身子算不精壮,算不上赏心悦目但也还过得去,再再说了。这是李天知看得第一具男人的身体。将就些算了。微微还是叹了口气。

见李天知竟叹气的南宫珞莘顿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他阻止不了李天知脱男人衣服已经很是纠结了。比之李天知他更想叹气,更想脱光了衣服给她看!

右手食指点上了男人的胸膛,心猛地颤了一下,手也缩了回来。一脸懊恼之色。

看就看吧,医者父母心。南宫珞莘将**的男人想成了一块木头,而李天知要在木头上画阵!

“你来!”在这胸膛上画阵,她还真有些吃不消。拽过南宫珞莘让他来。“我教你,你来解术!”

一句话,如临大赦。南宫珞莘欣喜地将李天知扶至床边的椅子上,倚着床沿坐下。“从哪开始!”

“所谓幻术便是幻想沉迷,缠梦便是个典型的例子。中术者以梦为媒介幻想沉迷。沉浸在梦镜中无法自拔,甚至不愿自拔!而解术者便进入他的梦镜中将他拔出便可解了这幻术!转换金眸。以指为笔在他胸膛上画一个七芒星。记得画在左胸上,以心脏为中心。”

南宫珞莘依言,指头所到之处皆闪着金光。

“以指为刀划破他心头皮肉,不用太深,有血出来便可。再自行刺破画阵的手指。将血融合,你就可以进入他的幻境将他带出便可以了。”李天知也不知是畏血还是畏人,这解术之法下不去手。见着那融合到一起殷红的血竟一阵眩晕,猛地捏了捏自己鼻梁,敲了敲自己的头。身上吃痛也清醒了几分。南宫珞莘已进了男子的幻镜,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竟冷汗淋淋。妖冶殷红的血散开,流向金色的七芒星。心中一阵慌乱。

七芒星本就是不稳定的,所以才能以它的不稳定破了这幻术。但若这血染了它,这解术之人也被吞噬了。

慌乱之下,转换绿眸,双手合十、平摊,抵住南宫珞莘的眉心。“魂灵互换!”

将她与南宫珞莘的灵魂互换。南宫珞莘的灵魂进了自己的身体昏睡在一旁,而她的灵魂进了南宫珞莘的身体,同时也进了那幻境。

幻境中,一片昏暗。无天无地,无树无草,无水无桥,一些残垣断壁稀落而杂乱地陈立着。似一座荒城,到处透着凄凉。

左右张望着,并未看到那男子。用脚扒开挡路的巨石。突然天地旋转,此时李天知才发生自己干了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幻境中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动,甚至连碰都不能碰,接触越多与幻境的牵连越多,越难逃离。更甚者,就如同她现在这样,触动了幻境中的幻境——魔境。

残垣断壁轰然倒塌,不知从哪涌来了无数潮水。近三丈高的潮水铺天盖地般地进李天知涌来。本想直接悬空的她突然想到,若在魔境中死了,那在外界的身体也算是死了。而到现在还没找到那男子,若如此放着这潮水不管他也定是必死无疑了。心一横,转换青眸。于身前划出一个六芒星,青色的六芒星开出一个诺大的嘴巴,潮水似找到归宿般全部向那嘴里涌去。

额头冒着虚汗,已经一刻钟了。但这潮水却无一点停止的迹象。青眸虽为广纳,而也是根据自身精神力有限度的广纳。如此源源不断的潮水怎么接受得了。这么下去整个魔境要成为水境了,淹没一切才甘心呢!

正搅尽脑汁想着办法,手不自觉地抚上了那粉戒。扭头看了眼,顿时想起了邯飒的话。扭动粉钻他便会来帮忙。可她真不想,遂又想起了樱花络。纂着粉色的樱花络,她真不知如何下手!又不是收纳袋能将眼前的水全部收进去!

突地,樱花络粉光乍现。粉光过后竟变成了一个络着樱花图案的粉色收纳袋。

太诡异了,诡异得可怕。只是想想而已,竟成真了。她突然好奇自己以前是什么身份。但现在没那个时间,收纳袋掷于空中。青眸换回了黑眸。

收纳袋的作用果然不一般,所有的潮水似平地拔起般直冲收纳袋。李天知走向那潮水的源头,竟是之前自己碰着的那块石头。蹲下,将石头还原成之前踢着的模样,大头朝左,小头朝右,光滑的朝上。

倒踏了的残垣断壁纷纷平地浮起,自发地堆砌成原先的模样。眼前晃过一个白色的影子。收回恢复原样的樱花络,朝着那飘摇的影子走去。

男人叫方大民,入营两年。家中父母爷爷奶奶俱在,上有兄长,兄长善文,长他两岁已是村中秀长。下有小妹,乖巧惹人爱。而自身性格孤僻乖张,平素里多有搞怪。征兵时家人便让他替了兄长,于此兄长竟也认为理所应当。若说心中不怨那是不现实的。一入幻境便似找到了归宿般竟不愿再醒来,刚南宫珞莘拽他出去时竟想放倒残垣断壁向他压去,幸得李天知换得及时。他收手也快。只不过放了块石头引她入魔境,可也没想到竟被她脱身了。此时见着李天知也似老鼠见了猫。

李天知怒地大喝他的名字:“方!大!民!”

那人飘得更高更远了,李天知一阵恼火!那石头放得太过诡异,沾上的气息也诡异得很,只是没想到竟是这人的气息。想到此,更是窝火,她舍身来救人,被救之人不但不领情反而万般阻挠。还有比这更恼人的事情吗?好比有人跳楼,上前解救,那人却拽着自己一同跳楼。

“方大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幻境,幻境,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你幻想出来的,甚至你那所谓飞檐走壁的技能也不过是幻想出来的!清醒些!”李天知恼火,语气也重了些。

方大民躲在一断壁之后。

绕了个半个圈没见着人,李天知大火,大声威胁道:“再躲躲藏藏我便让你灰飞湮灭!你要相信,我既然能破魔境,灰飞湮灭什么的也定是办得到的!散尽你的三魂六魄,让你无法堕入轮回,无法转生。孤魂野鬼也不让你做,彻底抹掉你的存在。你父母不知道生了你这个儿子,兄长不知道有你这个弟弟,妹妹不知道有你这个哥哥!让你孑然一身地孤独地灰飞湮灭!你要知道,我绝对办得到!”

说完转换白眸,将眼前的残垣直直地削得成平地。失去支持的残垣轰然倒塌,巨大的声响惊得方大民小心脏都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这只是警告,你可以再躲得深一些!等我毁了这里你再出来吧!”说完又切了左边的残垣。真是气死她了,怎么有这样冥顽不灵的人!救一个人便如此费力,还有那么多人等着救呢!这是要累死她的节奏,越想火气越大,片刻功夫已削出了一大片空地来。滚滚尘烟下,杂乱地躺着大小不一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