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五人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然后盯着他们两人瞧,那目光中的含义,秦涟漪却冷笑一声:“我这个做主人的怎么不知道,自个家什么时候变成了街道,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意闯入?还是我们的慕容大人早已兼职当起了夜贼?”

任何人对不速之客都不会太欢迎,尤其是像唐天齐这样的不速之客,秦涟漪承认自己有些迁怒的味道,尤其是这些人在自己最尴尬的时候闯进来,分明不把她这个主人放在眼里,是他们先失礼,那她又何须客气!尤其对慕容月这号人,明显是这个七王爷的狐朋狗友加帮凶,所以,她是更加地不客气。

慕容月闻言,又看了看**的两人,摸了摸鼻子道:“林夫人,这个……”他想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但脸色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暗红。怎么想好像都是他这个当父母官的有些理亏。

但强盗四人组的脸皮显然就没那么薄了,大乘闻言对二乘道:“老二,我记得杂两以前的外号,一个叫坐山虎,一个叫飞天鼠,所以林夫人说的绝对不是我们两个吧,难道阿猫阿狗指的是老三老四?”

“怎么会是我们两个,老四的外号好像叫什么“海上小鲨鱼”什么的……”三乘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四乘一脚踩在他的脚面上,疼得他当众人的面抱起脚来就直跳,秦涟漪心中就算再有怒气,但看着这个滑稽的场面,她虽然向来情绪不行于颜色,但无论怎样,却不好再刁难这几人呢?

刚何况,这几人半夜能找到这里来,这本事可真够大的,是秦府在哪里露出蛛丝马迹了吗,还是唐天齐留了线索给他们,任秦涟漪在这里想东想西,绝对不会想到,这五人是在三乘从老皇历上看得一个方位,然后在慕容月的分析推理下,抱着瞎猫能不能碰上死老鼠的心理找到此处的。

唐天齐从这四人进来之后,一直抱着闲闲看戏的姿态,却并未放开自己还放在秦涟漪腰上的手,只是,现在两人不是躺着,而是一前一后的坐着,慕容月怎么看,就怎么觉得这画面暧昧而和谐呢?难道,真如他原先所预料的那样,这个恶魔王爷动情了?

也许是戏看足了,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比如,闻着秦涟漪发上的响起,让他的饥饿感越来越强,而现在这么多碍眼的人,好像也不是把她扑倒吃了的好时机,所以,唐天齐终于顺应民意,松开了放在秦涟漪腰上的手。而秦涟漪呢,那只困扰了她多半天的胳膊终于放了她自由,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化,当着这无人的面,缓缓地优雅地双脚落地,然后整理了一下长裙上的褶皱,向前迈出几步,在离床几步之远的地方站定,整个过程,没有丝毫扭捏与仓促,从容地让她那原本被冷淡性子所掩饰的一切风度与风华尽现,连站在旁边的慕容月心中都不由得赞了一句:“这个女人果然是个角色!”唐天齐毕竟是唐天齐,看女人的眼光就是不一样。

“既然各位已经找来了,那就请坐吧,别站着,好歹我们秦府还不缺几把椅子!还有,**的这位伤患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最好让他早点滚离我们秦府!”省得她看着碍眼。

秦涟漪向房门外走去,心知这些人找了来,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她可没什么兴致当旁听,秘密这种东西永远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才不会引起更多的麻烦,另外,顺便去厨房看看,给唐天齐熬煎的参汤好了没?

房内的五个人看到秦涟漪神色不动地从外边关上了门,脑中好在回味刚才的一切,可**的那位显然不太愉悦,但又用极度温柔而危险的声音道:“你们几个看够了没?看够了现在就可以滚了!”这几个小子还真的看上瘾了,这个女人是他们随便可以看得吗?

慕容月闻言回过神来,上前几步,站在床前,再一次从头到脚将唐天齐打量了一番道:“我说王爷,我们几个还以为你昨晚真的挂了,正想着帮您准备后事那!本来想意思意思地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随便找找的了,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真是大大的失策呀!”

“看起来我们的慕容月大人很哀怨呀,这样吧,等本王这伤养好了,就划几个小钱请那和柳残梦齐名的曲断魂让慕容你也尝尝被人追杀的滋味,怎样?那时呢,本王一定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尽心尽力将你挖出来,你说可好?”

慕容月从来就不是一个笨人,他马上从唐天齐的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昨晚是柳残梦?”

唐天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微微地闭上眼睛,淡淡地道:“你们也看到了,本王没那么容易死,你们现在可以滚了,至于秦府吗?本王现在还有点舍不得离开,过几天吧!过几天,本王自然会回去的!”

是舍不得秦府吗?是舍不得某人吧!慕容月在心中唾弃这个把难题留下让自己解决的王爷。他老人家在秦府养伤抱美人,他拿什么向皇上交代。

唐天齐说完,强盗四人组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投向慕容月,如果早知这个恶魔王爷现在还好好的,他们何苦一天两夜不休息,暗自查找他的下落你?这不是吃饱了撑得慌吗?

“可是……王爷,皇上那边问起来,下官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皇上,堂堂的七王爷遭人追杀后,躲在一个女人的闺房里,而这个女人虽然外边传的纷纷扬扬的,说她在林怀玉死后,已被林老夫人赶出了家门,但好歹曾是翰林学士之妻好不好?

“我说慕容呀,这样的小问题你还需要来请教本王吗?随你怎么说吧,本王累了,想休息!”不想继续看着这几个碍眼的男人,唐天齐下了逐客令,所说身子平常调理的不错,但毕竟嗜血过多,精力不同与往日,更重要的是,他这回的确有点饿了,如果是那个女人在面前,多少还有些秀色可餐。

“好吧!那王爷您先休息吧!”慕容月对强盗四人组使了个眼色,无人放下一颗心来,准备回去睡大觉,但慕容月走到门口时,还是转身道:“要不要我送一些药材到秦府来?

“不了,本王觉得这秦府的伤药还不错,不过,今晚过后,你们任何人都不许在秦府再次出现,要是给本王引来新的麻烦,别怪本王不客气!”他们既然可以找到这,难保其他人不会找到这,他不想再见养伤的日子受其他闲杂人的打扰。(非凡妍妍手打)

“呵呵,呵呵,我说王爷,您什么时候怕过什么新麻烦了,不是麻烦越多越好吗?所以,这秦府恐怕不止伤药不错吧,这人恐怕也不错吧!”不要以为他听不出来,这个恶魔王爷分明是不想给秦涟漪引来其他的麻烦,对佳人有心就有心呗,还迂回曲折个不成?

不过呢,这位秦大小姐的心好像并不容易猜度,哈哈,哈哈,唐天齐呀唐天齐,你现在可真的越来越不像一个恶魔了,这人味是逐渐出来了!慕容月在心中大笑几声,极度的幸灾乐祸,但走几步,心中的笑容却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想到另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如果,秦涟漪不愿给这个恶魔王爷想要的,那这后果可就极度严重了!”到时,是负责来拯救其他人呢?

秦涟漪端着参汤和几盘清淡适合受伤之人食用的饭菜回到房间之时,夜访的几个不速之客已经离去,唐天齐斜躺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刚才,慕容月他们离去之后,他试着提气运功,但五脏六腑却猛地一阵剧痛,喉中也涌上一股腥味,看来,他这次是真的伤的不轻,逼得他只能大口喘息,好不容易才将气息平稳下来。却发现,先前稍稍愈合的伤口,现在又再次裂开,渗出些许鲜血。

但比起先前的出血量,这些血迹就不算什么了。

温暖的食物香气,在整个房间环绕。一日多没有进食,这会儿闻见食物的香气,唐天齐却觉得内脏有些抽疼,看来这次,内伤远比外伤严重得多。

秦涟漪进门后,随意扫了一眼,看起来,没什么其他的异状,虽说,她希望那几个人将这个祸害带走,但她也知道,这个送上门来的瘟神不是那么轻易打发掉的,所以,没有多大希望也就没有多大失望,但口中却冷声道:“你怎么还在?”

“呵呵,本王只是不想让你回来后看不到我,伤心失望,所以决定还是再住几天的好!”

“呵!”秦涟漪也冷笑。“伤心失望?王爷您可真看得起自己呀!”对他伤心失望?的了吧,没有心又哪来的伤?又何来的失望?

“本王一向如此,你本就知道不是吗?”

“给,参汤!”秦涟漪懒得继续和他浪费唇舌,她的身子原本就不好,昨晚本就没有休息,再加上有喜之后,身子比较累,已经有点支撑不住了,所以,在参汤和饭菜里都加了一点安神补眠的药进去,希望唐天齐吃喝过后,能安分地睡上一两天,让她清静清静。

她将小盘放在床边,端起参汤递给他,但唐天齐却只看着她的眼,就是不伸手,“这是什么?”他当然闻得出这个参汤的味道,但是等着她亲手喂给自己吃,所以,故意装作不知。

“参汤!”

“真的只是参汤吗?里面没多加什么吧!”她只是那么随意一说,秦涟漪却僵住了身子,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唐天齐何等锐利的人,他的直觉一向超出常人,当下眼眸一转,伸手接过汤碗,仰脖喝下,但却有一大半留在唇内,并未咽下,然后他伸手将空碗递给她。

秦涟漪看着他将参汤喝完了,也很自然地去接空碗,却没料到当碗到了她手中之时,唐天齐再一次故技重施,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得坐于床前,并俯下头去,将唇中的参汤度到她的口中,呛得她咳出声来。“你照顾了本王一天两夜,这参汤还是咱两分享的好!”

“咳咳,你……”顿然入口的参汤味道,还夹杂着唐天齐的男人味,让秦涟漪有些不适应。

“来,再吃点菜!”唐天齐拿起筷子夹着菜又堵住了她的口。

就这样,每次,秦涟漪要张口说话,但唐天齐就将饭菜送进了她的口,到头来,反而使她吃的比唐天齐多,再说,秦府厨子准备的饭菜本来就是按她的口味所作。

结果,导致的结局是唐天齐精神还好,秦涟漪却在吃了一大半之时先睡着了!

唐天齐看着睡在面前的人儿,还是有些愕然,他虽然猜想这饭菜有古怪,但料想她绝不会下毒,也不知哪来的笃定,他知道她也许憎恨他对她的所作所为,但绝不会使出什么阴暗手段来,也许,她是不屑吧!

“涟漪!”这是他第一次喊这个名字,并在心中慢慢咀嚼,他从来没有如此仔细地叫过一个女人的名字,此时,却觉得叫着这个名字,心情很愉快,真的很愉快!但他却忘了去追究者愉悦由何而来,又能持续多久?

他有些费力的忍着疼痛将秦涟漪的身子抱起,然后抽掉发上的发簪,一头青丝就像黑色的瀑布一样,滑入了他的手心,低下头去嗅了嗅,然后再将她的身子轻轻放在床的内侧,自己在外边轻轻的躺了下去,渐渐地,睡意也涌上了他的心头,窗外的夜宁静无声,屋内的两人沉沉睡去。

但就在京城的另一座府第,此时却是灯火通明,有一场阴谋正在慢慢展开,然后将沉睡的两人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