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她是真要哭了,这家伙发起神经来,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林肇源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摸摸她的背安抚道:“别怕,就想陪你躺一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寂静的房间,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有魅力,像是附着了魔力一般,奇迹的让章小草放松下来!

林肇源见她不再紧张,温柔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好好睡吧,不然明天没精神!”

章小草下意识的点点头,还朝他怀里靠了靠,安然的闭上了眼!

林肇源见屋子里的蜡烛还亮着,直接伸手一挥,一阵掌风拂过,蜡烛就熄灭了,他轻轻地抱着章小草,随即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一亮,章小草意识苏醒,只是眼睛还没睁开,她伸手摸了摸身旁,果然没了温度,连忙睁开眼,屋子里静悄悄的,门窗紧闭,像是根本没人出去过似的!

“咦,姑娘的房门怎么从外面闩上了?”

就在这时,她听见绿芜的声音,不由得扶额,这不是告诉别人大半夜有人来过么?

想到这里,她连忙下了床,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后,在绿芜推门之前,又把里面的门闩给闩上了!

绿芜打开门闩,正要推门进去,却发现门从里面闩上了,心里更加疑惑了,只不过她一向心宽,想不通的事就不会再去想,只要姑娘屋子里没出啥事就好!

章小草洗漱过后,就带着三只蛇雕和火狐狸在院子里散步,现在,有了小四的加入,她已经没办法忍受和它们睡在一个屋子里了,实在是太能闹,就将它们安排在另一个空屋子里睡觉!

一晚没见,四个家伙表示很想念主人,尤其是小四,大概是刚离开母亲不久,十分黏人,顺着她的一摆飞快的爬到她怀里躺下就不动了,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也跃跃欲试的蛇雕,像是在炫耀一般!

章小草觉得小四应该不是自己走掉的,大概是狐狸妈妈将它赶了出来,虽然动物遗弃幼崽的事情不多见,但是不代表没有,前世她就见到过,甚至村子里有只母猫将刚产下的几只猫崽当做食物给吃了,十分残忍!

所以对待小四,她绝对要比当初对待三只蛇雕要温柔的多,那三个家伙从小到大都没有可爱过,甚至她还要忍受着对蛇的恐惧和厌恶,亲自动手喂它们,实在是这三个家伙太不体谅人,整天追着她跑!

在石子路上看到曾伯正端着水盆,从义父的院子那边走过来,章小草随口道:“今天是大年初一,义父没去拜年吗?”

曾伯闻言,脸上闪过不自然,又很快掩饰过去:“回姑娘的话,主人往年都没有出去拜年,会一直在这里,直到元宵节后,才搬回城里的府邸住!”

章小草让开路让曾伯离开,若有所思的看着大门紧闭的书房。

小书房里,林肇源看着春风满面的风衣,酸道:“看来你心情不错,昨晚喝了不少,今天还能这么早爬起来!”

风衣心情好,没计较他的不敬:“昨晚也没喝多少,不想看到那些虚伪的嘴脸,就把酒都倒进袖子里,装醉回来的!”说到这里,他又嘚瑟的抬起脚,得意道:“看到没有,这鞋子是我闺女做的,她没有跟你做过吧?唉,我知道你嫉妒,可没办法,闺女太孝顺!”

林肇源危险的眯着眼,忍着暴揍某人的冲动,转移话题:“这次年宴,湛锦年也去了?”

一般年宴,都是由礼部拟好官员名单,再有皇上过目,若是皇上对某个大臣的作为不满,就会直接划去他的名字!

说起湛锦年,风衣也没了嘚瑟的心思,不过还是很愉悦:“去了,不过这回还真不如不去!上次那事,皇上虽然没有直接将湛锦年如何,可是昨晚年宴,当着如此多朝中大臣的面,找了个借口,狠狠地将他斥责了一顿,还顺便剥了他的差事,让他闭门思过!”

林肇源闻言,心情并没有好起来:“皇上打的什么主意我也知道一二,可是昨晚他如此做,难道不会让湛锦年起疑心?”

风衣解释道:“自然不是斥责他一个!平日里办事不利的又不止他一个,昨晚可没几个人不是战战兢兢的!”

林肇源拧眉:“湛锦年生性多疑,心思歹毒阴狠,又有人在他背后指点,怕是已经起了警惕之心,他不是支持凤祺吗,就让他误以为皇上是属意凤祳,他才会加快动作,更容易露出马脚!”

风衣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点点头道:“放心,我会提醒皇上,让他别操之过急,这次也是彻底触动了他的底线!”

林肇源心中一动,不经意的问道:“我倒是一直听说他不喜三皇子,可听了你这话,他还是挺紧张这个儿子的!”

风衣看了他一眼,一时摸不准他这话什么意思,虽然他知道皇上一直属意三皇子凤祾,可是这事现在不能公开!

一来,凤祾虽是元皇后之子,可是元皇后当时被废,母族受到牵连,早就大厦倾覆,现在家族也不在京城,年轻一辈中也没几个能扶的上墙的,所以他的外家已经没助力了,和其他几个成年皇子根本没法儿比,若皇上对他青眼有加,其他几个不想尽办法除了他才怪!

二来,凤祾心性未稳,还有待磨砺,要是直接封为储君,一则容易生出内乱,二则,也是担心他骄傲自满,谁让他的确嚣张的很,就算没有强势的外加,也能直接杠上其他几个皇子!

林肇源坦然的对上他怀疑的目光,没有躲闪和试探,他一直怀疑安隆帝是属意瑾瑜的,只是也不排除他估计失误,现在若是得了风衣的话,他就能肯定了,只要接下来瑾瑜小心些,别被人暗算了,那个位子最后一定会是他的!

风衣见此,转移了视线说道:“再怎么说,三皇子也是皇上的骨肉,怎么可能看到有人杀自己的儿子还无动于衷,而且,湛锦年野心如此之大,哪个皇帝能忍受!”

林肇源听了他解释的话,笑了笑接话,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你能不能想办法弄匹好马驹,丫头晕船也晕马车,我打算教她骑马,但是一直没找到好马驹,皇家马场应该有不少,你看能不能要一匹回来!”

他一直在马市物色,看能不能给丫头找到一匹好坐骑,只是外面很少能有好马,就算有,也比不过皇家的!

风衣一听事关闺女的事,自然应下:“这个没问题,上回皇上见我的马已经老了,想赐我两匹刚进贡上来的良马,我没要,等过两天,我亲自去马场选一匹回来!”

没过两天,风衣果然弄回来两匹好马,一匹是留给自己的,另一匹个头小些,又十分温顺的马驹就送给了章小草。

章小草看着眼前这匹浑身呈现枣红色,脑门上有一撮白毛的马驹,十分喜欢,这马是真的很温和,就算陌生人靠近,也只是用十分温润的目光看着,并未躁动。

“这马真漂亮,也很温和,比我来时骑的那匹还要好!”

林肇源笑道:“这是马场最温和的马驹,脚力也很好,虽然比不上你义父那匹快,但胜在平稳,以后你骑快马也不会太难受!”

章小草点点头,又围着马驹打量了一圈,越看越喜欢,欢喜的对风衣道:“谢谢义父!”

风衣慈祥的摸摸她的头,笑道:“赶紧给它取个名字,以后它就是你的了,你也要好好照顾它!”

章小草肯定道:“那是必须的!不过,取什么名字好?”想了想,看到它脑门上的一撮白,干脆就叫一撮白!

林肇源听罢,眼角抽了抽,开口道:“还不如顺着小四的排,干脆叫小五!”

章小草眼睛一亮,高兴的点点头:“小五好,简单顺口也好记,一听就知道是我家的!”

林肇源、风衣齐齐一抽,他们可听不出哪里顺口了,要是这马驹有灵智,早就一蹶子就能踹了这个无良主人!

于是,从当天开始,林肇源除了想办法训练那三只懒得不成样子的蛇雕,还要教章小草骑马。

风衣不乐意了,这光天化日之下,亲亲我我的像什么样子,实在是有伤风化,于是一看到两人有接触的动作,就在一旁对林肇源横挑鼻子竖挑眼,弄得章小草险些没钻地缝儿!

林肇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凉凉道:“这院子里没有女子会骑马,谁教?别告诉说你来教,你有这信心,我还不放心,把丫头摔着了,看谁哭去!”

风衣梗着脖子道:“我是他义父,怎么不能教,总比你这个没名没分、毫无干系的男子来的名正言顺!”

林肇源一听,罕见的没有继续跟他抬杠,摸着下巴思索道:“原来你是嫌弃我没向你提亲啊,你早说不就没事么?要不咱们挑个日子把事情定下来,免得有人胡说八道,影响丫头的声誉!”

风衣一听,气得吐血,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好不?

章小草坐在马背上,听了他们的对话,恨不得一人一双臭袜子将他们的嘴堵住,现在是在学习骑马,怎么这样也能扯到亲事上去?

一旁的凌风凌云凌雨皆是忍俊不禁,每次这两个人在一起,总少不了争吵,可是也没见他们彻底翻脸,尤其是风衣,就是吃瘪了,也没有仗着自己是长辈找回场子,让他们觉得这两人的感情像是越吵越好了!

风衣说不过林肇源,气哼哼的甩着袖子走了,反正这庄子里也就这么几个人,也很忠心,不怕他们乱嚼舌根子,只是想着那个臭小子就这么无耻的霸占着他闺女,他就气不过,想狠狠地揍人,不过再一想到年三十的切磋,他就蔫了!

章小草每天上午就跟着林肇源学骑马,下午就看他训练蛇雕,也不知道他是真有训鸟的能耐,还是蛇雕惧怕他,居然肯乖乖的配合,比起只会大吼大叫,跟蛇雕打架的凌雨不知道好了多少!

更让人惊讶的是小四竟然聪明异常,每次林肇源自己示范后,再指挥蛇雕,小四总能做先做出反应,比蛇雕更快的找准目标,又原路返回,许是被它刺激的,三只蛇雕也不再偷懒,进步飞快!

转眼间,就到了正月初十,之前章小草一直惦记着去探望君离忧,只是去年腊月天气不好,现在天气好了,可又是大过年了,人家家里人来客往的,她去了也不好,现在这个时候上门拜访,正可以拜个晚年,也不算失礼,所以她打算这天去君家!

林肇源得知她要去君家探望君离忧,心里不期然的直冒酸泡,虽然知道她对君离忧只是友情,可君离忧不一定没有别的心思啊,续命丸那样珍贵的东西他都能送给丫头,要说他对丫头只是友情,他真的很难相信!

尽管心里十分不想她和君离忧走的太近,不过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突然后悔当初就应该嘱咐瑾瑜找君家另外的会飞针术的老头子,也不愿意这人是君离忧!

章小草得知林肇源想陪她一起去,不禁有些为难:“君离忧不喜欢见生人,我们现在去又没有递拜帖,这样会不会不好啊?”

她从他酸溜溜的语气里听出他是介意君离忧,而她去见君离忧势必会叙叙旧什么的,她不想让他去,一来不想不自在,二来还不是顾及他的情绪?

林肇源会错意,以为她不想他去妨碍他们两个,就愈发的想跟过去了,君离忧他也听说过,为人十分聪慧,心底单纯,唔,就跟他前世差不多,对人没有什么防备之心,但是就只这样的人,才更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他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