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要不是上门求医,君家不会把上门的客人往外赶,而且,你是探望君离忧的,他们必定知道你和君离忧有交情,更不会拒之门外,我去了,他们反倒更放心!”

章小草听了前面,倒是没觉得什么,待听到最后一句,疑惑道:“为什么你去了,他们会更放心?”

林肇源幽幽道:“我是你未婚夫,有我在,他们就不会胡思乱想的以为你是君离忧的倾慕者,自然放心!”

章小草一听‘未婚夫’三个字,白了他一眼,自从那晚表明了心迹,这家伙就公开的以她的未婚夫自居,加上义父默认,庄子上的人都将他当做未来的姑爷对待,别提多客气了,连兰芷绿芜那两个‘吃里扒外’的丫头也敢当着她的面,听他的吩咐,只要他出现在眼前,她们就自动回避,白白的让这个家伙占了不少便宜!

最后,章小草还是没能说服林肇源,只好骑着小五,带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朝着君家而去。

兰芷绿芜坐在马车里,一旁放着好些礼盒,她们时不时的悄悄掀开车帘往外看,她们在庄子里好几年了,除了有时进城买些东西,别的地方都没去过,这次能跟着出门,觉得十分新奇!

小一小二小三也自发的跟着,时不时的俯冲而下,在章小草周围盘旋一圈,随即又嗖的一声直冲云天。

趴在章小草肩上的小四眼睛瞪得大大的,待下一瞬小二再度表演飞行特技时,猛地窜起,一下子跃到小二的背上,紧紧地抓着它的羽毛,防止掉下去!

小二见背上多了一物,左忽右闪的想要把这东西甩下去,奈何小四也不是个善良的狐狸,只紧紧地抓紧它的背,倒是扯得小二啊啊乱叫,几根羽毛就这么从身上脱落,飘向了大地,最后小二见甩不下去,只好认命的不敢再乱飞,它可不想变成秃雕!

小一小三十分不厚道,见兄弟受苦,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只顾自己玩的开心!

章小草看的有趣,一路上笑个不停,幸好这一路上都很偏僻,不然一个姑娘家这样没形象的大笑,不被人指指点点才怪!

林肇源宠溺的看着她,和她并肩而行!

马车一直紧紧地跟着,兰芷很清楚的看到林公子眼中流露的情意,十分羡慕自家姑娘,哪个少女不怀春,能找到一个对自己好,自己又喜欢的男子是件很不易的事,她不禁也期望将来能遇上一个像林公子那样,对自己好的男子!

绿芜见她半天不说话,脸上一片娇羞之色,不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待见她竟然盯着未来的姑爷这么看,顿时急道:“你可别姑爷动心思,让人知道了,别说姑娘如何,就是主人也绝不会放过你,更不容许你留在姑娘身边!”

兰芷一听,恼怒的一巴掌拍到她身上:“我是这种人么?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告诫我,千不可万不可做妾,更不可以心大乱攀高枝,我都好生的记着呢,我只是羡慕姑爷和姑娘感情好,难道你就不羡慕?”

绿芜一听,心知自己误会了,俏皮的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摇晃着兰芷的胳膊撒娇道:“好姐姐,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你别生气了!”

兰芷自然知道她是好意,又怎么会怪她,只是告诫道:“这话以后可不能乱说,不然姑娘误会了,我可没地方哭去!”

绿芜狠狠地点点头,本来就没有的事,她怎么会乱说!

“不过,我也羡慕姑娘和姑爷呢,今后他们成亲了,一定和和美美,呵呵,要是将来我也能碰上一个喜欢我,我有喜欢的男子就好了,不,喜欢我、只要对我好就成,我就算不喜欢他,也乐意跟他好好过日子!”

兰芷点点她的额头笑骂道:“不知羞的小蹄子,连这羞人的话也说的出口!”

绿芜嘻嘻笑道:“难道姐姐不是这么想的?我刚才还看到姐姐羞红了脸,原来不是想这事啊!”

“好啊,你竟然打趣起我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兰芷扑过去,不停地咯吱绿芜,两人在马车里滚做一团,笑声,求饶声传出了好远!

章小草也听到了,扭头笑道:“这两个丫头该不会打架吧,可别把马车拆喽!”

林肇源身负武功,就算不刻意去听,也能听到方才两个丫头在说什么,遂半真半假的说道:“她们在羡慕你有个好未婚夫,所以心生嫉妒,就吵起来了,现在正在闹呢!”

章小草闻言,万分唾弃,这人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都快赶上京城固若金汤的城墙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倒也乐在其中,很快就到了京城东郊的无脊山,远远的就能看到重峦叠嶂间,一处建筑物镶嵌其中!

正在书房里研究医理的君离忧听到田七说章小草来了,手一抖,医书掉落在地,他不敢置信的抓过田七的领口,激动的问道:“小草真的来了?”

田七的脖子被勒住了,艰难的点点头:“公子,小草、小草姑娘真来了,您先、先放开奴才,奴才、奴才都让您勒断气了!”

君离忧早就顾不得他在说什么,松手大踏步走出了书房。

田七连忙苦哈哈的在后面小跑着,竟然跟不上公子的脚步,顿时吓得够呛,急的在后面高喊:“公子,您慢点,您慢点啊!”

脚步匆匆的君离忧哪里还管身后的田七在说什么,心里全被章小草到来的消息充斥满了,只想早早的见到她。

来到前厅,君离忧轻易的就看到坐在侧位的章小草,至于正同她说话的陌生男子,他直接无视了,人还未走近,便激动地喊出了声:“小草!”

章小草听见这道熟悉又独特的嗓音,欣喜的抬起头,就看到君离忧风风火火的迎面而来,连忙站起身:“君离忧,你慢点儿!”

这家伙,不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不能行动太快么?

君离忧快步上前,下意识的伸手想触碰她,却落了空!

“君公子,久仰!”

林肇源先一步拉过章小草,站起身笑着跟君离忧打招呼。

君离忧一见林肇源,再见他的手还拉着章小草的胳膊根本没有离开过,心里一沉,心里又酸又痛,让他想上前拍开这个讨厌的男人的手!

“你是谁?”

林肇源听出他话里的冷有,勾唇一笑:“我是丫头的未婚夫,林肇源!”

君离忧身心巨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章小草,未婚夫?这个讨厌的男人竟然是小草的未婚夫?

章小草担忧的看着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的君离忧,她再傻,也觉察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异样!

“君离忧,你怎么了?快坐下!”

听到章小草焦急的话语,君离忧从方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这时,田七也来了,见自家公子脸色不好看,只以为是方才走急了,连忙从腰间掏出瓷瓶,倒出一粒丸药喂到君离忧嘴里!

君离忧老老实实的吃下,在田七的搀扶下坐了下来,只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章小草,他想听她亲口说,不然他绝不相信短短几个月,她就有了未婚夫!

章小草这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事已经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田七很快就看出了问题,眼睛在三人之间流转,很快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不禁暗暗叹息!

君离忧沉默不下去了,他希冀的看着章小草问道:“小草,他真是你未婚夫?”

章小草张张嘴,最后艰难的点点头,虽然还未正式定亲,可是定与不定,都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君离忧仅有的一丝希冀在这一瞬间,彻底化作了绝望,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他不想她点头,更不想将来她会嫁给别的男人,他觉得自己难过的想要窒息!

林肇源十分高兴章小草能当着君离忧的面,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现在看到君离忧这样,他突然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了,本意只想试探君离忧对丫头有没有别的心思,却忽略了他身子不好,根本受不得打击!

“你脸色不好,我看还是让人叫你爷爷过来给你看看吧!”

君离忧无力的摇摇头,靠在椅子上看着章小草,半晌没说话。

章小草不知所措,见田七没有去找人,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亦觉得自己待林肇源过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君离忧看出她的自责,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这副**子,随时都有殒命的危险,有何苦痴望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他弄不清自己对待章小草是出自什么感情,他无比渴望她能一直陪着他,却不舍得如此自私的将她绑在身边,陪他一起伤心绝望!

“还以为你多大胆,我不就是吓唬了你么,竟然都能担心成这样,难道在你眼里,我就真是纸糊的?”

章小草看着勉强而笑的君离忧,又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安慰之意,可越是如此,她心里越愧疚!

“我可没说你是纸糊的,以前咱们还上山抓兔子,下水抓鱼呢!”

君离忧一听,也想起那段难忘的日子,那是他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记忆,想到那时的愉快,脸上的笑意不禁真实了几分!

章小草见此,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奶奶她也很想你,之前你寄来的信,我都念给奶奶听,这次来京,奶奶还说我要是碰到你,就让你去家里做客!”

君离忧一听,果然很高兴,灿若星辰的眼眸里盛满了亮光:“我也想念奶奶,只是路程太远,爷爷他们都不放心我再走那么远!”

实际上,从章家村回来,他就病了一场,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可是对于他来说,小病也万分危急,爷爷和爹娘就不再同意他走那么远的路了,尽管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他的身子根本不允许!

“对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京城?”

章小草见他心情好了不少,心里大松一口气,便将前来京城的缘由说了:“本来年前就想来你家拜访,只是天气不好,路上不好走,就没来,就一直拖到现在!”

君离忧一听,连忙道:“没事,你千里迢迢从家乡过来,我本该去接你,哪知会遇到那样的天气,弄得我到现在才见到你!”

章小草笑道:“好了,我们都是朋友,就不用如此客套!”

君离忧亦是舒心的笑了,时光放佛又回到了当初在章家村的日子。

林肇源一直没有插话,也未觉得君离忧故意冷落他,尽管两人谈笑风生的场景令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一想到君离忧的身子,他也不忍心!

期间,君离忧的爷爷和爹娘都露了面,对于章小草一行人的到来表示欢迎,尤其是君老先生,他一直知道自家孙子对一个姑娘产生了情愫,也十分清楚孙子的情绪不宜大起大落,更不能动情,否则病情会愈发严重!

然而,有些事不是他能控制的,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也不能去怪罪人家女娃勾动了孙子的心,孙子的病是先天的,原本就不长久,能撑到现在,已经极为不易,二十年来,孙子一直活在他们的重重保护之下,可是就算拼命的拯救,也挽回不了他的生命,倒不如让他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枉他走这世间一遭!

所以,临走前,他笑眯眯的对章小草道:“你是离忧的朋友,欢迎你经常来做客,君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这让章小草受宠若惊,她一直以为但凡身怀绝技的人,都心情古怪,难以接近,却不想君老先生竟是如此和蔼可亲的老人,也难怪之前君离忧每次提起爷爷,都带着浓浓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