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漠顿时讶然失语。所以,意思就是到了最后的关头,他竟然任何事情也不能为她做?

万俟宏看着他心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委实无可奈何,若是可以,他也宁愿替了苏晓玥给他试药,只是,事实便是如此残酷,除了她自己,没有谁能帮得了……

几个时辰之后,正是午膳过后,苏晓玥午休结束。

“说吧,什么事?”刚刚清醒,苏晓玥便看到司徒漠和万俟宏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来,她很自然地直奔主题。显然,他们的眼神告诉她不会是什么太过轻松的事情。

司徒漠和万俟宏两个人稍稍沉默,而后万俟宏便先开口说话了:“关于你身上之毒的解药。”

“制出来了?”苏晓玥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激动的神情,反倒一如往常的平静。

“在这里。”万俟宏将药丸递到了她的面前。

苏晓玥低头一看,一颗小小的黑色丸子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手掌心,一股浓浓的药味也随之迎面向她扑去。她下意识地皱眉:“就是这个?”

万俟宏为她制了这么长时间的药,也明白她是不喜欢这样的药味的,不过,她却不得不接受。

“没错!”万俟宏点点头,“但是这也只是试用药而已,我并不能保证它能完全将你身上的毒给解了,甚至,我也不能保证它没有一点反效果。”

“什么意思?”苏晓玥抬眼笑道,“难道我吃了它还有可能非但没治好,反而被毒了不成?”

她这一问,顿时让司徒漠和万俟宏两个都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即便听得司徒漠一声冷斥:“不许胡说!”

苏晓玥轻笑一声,也不理会他,只盯着万俟宏看。

万俟宏却是失笑:“放心,我不会让你因为一颗小小的药丸而殒命,否则也太丢我‘鬼医’的名头了。”

苏晓玥很是认同地点点头,而后伸手将那颗药丸捏起放在自己的手中,再端详了一会儿,便道:“也罢,你们会直接来找我,看来是这药丸也只能让我一个人来试验,如此,我也不能拒绝了。”说完,便将药丸塞入口中,端起身边的茶杯便是饮下一大口。

“好了,这药何时会发挥作用?”吞下药丸,苏晓玥便问。

万俟宏只盯着她看,好半晌待一旁的司徒漠递来警告的眼神,他才清了清喉咙:“抱歉,这个我也无法断定。”

听到如此不负责任的回答,苏晓玥除了翻白眼还是翻白眼,“万俟宏,你也不怕把自己的金字招牌给砸了?”

谁知,万俟宏却是一脸轻松的笑意:“你这话可说岔了。若是我能解了这世上最毒的毒,便是中间有些曲折又算得了什么?世人也只会关心最后的成功而已。”

“你的自信心倒是不小。”苏晓玥冷哼。

“过奖,过奖!”万俟宏嘿嘿地笑着。

苏晓玥瞬即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司徒漠,而后问道:“既然时间不确定,那么……你们这是打算一直待在我这儿等效果么?”

万俟宏瞥了瞥司徒漠冰冷的脸,又转过头来回道:“自然是这样。”

苏晓玥立刻皱眉露出不太乐意的神情,然而转念一想,也罢,反正也不会是有多长的时间,她便让他们去吧!

等待结果的时间总是最为漫长的。可是,苏晓玥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等,将近两天就这么过去了。起先,等了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之后,苏晓玥便开始质疑,只是司徒漠和万俟宏两个人的脸上都是凝肃认真的神情,她便也不多计较。再然后一个晚上的时间过去了,她依然是半点动静都没有,而万俟宏在把过脉之后,她身上的毒也并没有解,一时,谁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恼得司徒漠差点没将万俟宏给扭断脖子。接着,又是一天的时间,万俟宏倒是一直守在她这里,司徒漠却是不得已去上了朝,处理了公务,只中午和傍晚、晚上的时间才过来她这里,然而,每次,都没有任何的收效,这让司徒漠极为不爽,而他不爽之下,倒霉的便是其他的人,万俟宏自然是首当其冲。然而,万俟宏也毫无办法,这种情况,他也唯有顶风等待。苏晓玥也由之前的略显焦躁到最后平和无比,淡定异常了。

终于,到了这一天深夜的约摸子时时分,正处于睡眠中的苏晓玥被身体的一阵疼痛给弄醒了,疼痛难耐之下,呻吟之声也从口中溢出。

该死!万俟宏果然是个庸医!

苏晓玥一面痛着,一面在心底骂着万俟宏。

武功更高的司徒漠在听到那浅浅的隐忍的呻吟声响起的刹那便睁开了眼睛,而后立刻低头看向被自己抱在怀中咬着牙忍痛的女子,心头像是被锤子给狠狠地捶了一般疼痛。

“你怎么样了?”司徒漠不敢将她抱得太紧,可又不敢放开她,她向来是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脆弱的,可如今,她的脸上明显地显示着自己的痛苦,这让他明白,她身上的痛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步,他的心又如何不钝痛呢?

苏晓玥死死地咬着牙,她想大声骂人,可是,那钻心的痛让她硬是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司徒漠看着她的模样,顿时急得大吼:“万俟宏,你赶紧滚进来!”吼完之后,他便也不再管那么多,一把将她抱紧,而后低声道:“没事,你会没事!一会儿你就不会痛了……”

这样温柔的声音绝对是苏晓玥第一次从司徒漠的口中听到,这样的新鲜的体验竟一时让她感觉身上的痛似乎也减少了许多,想着他居然会对自己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来,她不禁想要笑话他。然而,终究她痛得连张开嘴的空余都没有。

万俟宏急匆匆推门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温馨又扎他眼球的一幕,也许是司徒漠的神情太温柔,又或者是此时苏晓玥脆弱的情态太让人怦然心动,总之,万俟宏那一刻便呆在了门口,没有迈进来。最后,却是司徒漠立刻发现了他,迅速地朝他一吼:“万俟宏,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万俟宏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走到了床榻之前,略有些距离地盯着苏晓玥的神情,皱着眉道:“何时开始发作的?”

“就在我吼你的时候。”司徒漠没好气地回道,抱着苏晓玥的手却是半点没松,“赶紧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万俟宏点点头,没有二话,便坐到一边开始给苏晓玥诊脉。

此时的司徒漠一面给苏晓玥擦着汗,一面观察万俟宏的神情,那冷冽的模样却像是若万俟宏不说出个好结果来,他便要杀人似的。他静静地看着万俟宏先是皱眉,而后眼底滑过一丝疑惑,之后又似有几分兴奋,再然后又是皱眉,之后便是脸色都收敛起来,最后才将她的手轻轻地放下来。

“万俟宏,你最好是让我听到好消息。”司徒漠磨着牙齿,狠狠地说道。

万俟宏却似听不到他的话一般,只静静地低头沉吟着。

“万俟宏——”此时此刻,司徒漠的耐心告罄,终于是一字一字地咬出来,似乎要将他的脖子给咬断一般。

“她的毒似乎在慢慢地解。”万俟宏抬眼,缓缓地开口。

闻言,司徒漠愣了一下,而后是藏不住的兴奋,“当真?”

万俟宏点点头,又摇头。司徒漠顿时恼了,“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万俟宏,你最好赶紧给我说清楚!”

“唉——”万俟宏长叹了一口气,这才道,“她的毒是在解没有错,可是她这般痛苦,我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按照道理说,她根本就不会有这……这样的效果……”

司徒漠顿时浑身一颤,这种感觉,他一点头不喜欢,这种脱离了自己掌控的感觉一点也不好。若是他的药没有错,她的毒在解,那么,她此刻会如此痛苦,也只能一种可能的嫌疑最大,那就是,有人对她动了手,而且还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好,很好!司徒漠森冷地笑着,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敢这样做?谁敢动他司徒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