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苏婧的电话,我好像永远都还会有一种紧张感。i^

我问:“怎么了,忽然来电话有什么事?”其实我还想要更多一点的寒暄和关心,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变成一种简简单单最直白的询问。

苏婧说:“有一件事,求你帮忙。”

我说:“什么事。”

苏婧说:“我不想在学校住了。”

我有点惊讶,其实也有点无语,所有准备去校外住的同学,不论是学姐还是同级,都请我帮忙,看来我真的变成他们心目中的“开房帝”了。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苏婧,说:“为什么突然会想要去外面住?”

苏婧说:“这个,我不想说,而且就算我不说你也猜得到。”

其实我多少是明白的,苏婧在这个学校,很难再立足了,虽然学校保密了关于陪酒的那些事情,但难免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流言蜚语猛于虎,一直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我说:“好吧,我帮你找找看,你介不介意和别人合住?”

“最好是我自己住。”苏婧说,“条件不用多好的,单间就可以了,一个月三四百块房租,水电另算可以接受。”

我说:“那条件肯定不好。”

苏婧说:“没有关系,能上网,能看电视,有一张床,有独立卫生间,如果可以有空调,这附近应该很多吧。”

我心里想:既然你那么了解,为什么不自己去找?

但这句话我不可能说出口,也不敢说出口,我只能任劳任怨的去帮助她,我甚至不敢有一丝一毫影响她心情的举动。我知道这个时候她很脆弱,很敏感,而我不想她再受到半点伤害。

和苏婧的通话很简短,我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才往住处走。我原本是打算回宿舍的,但一想还要见到司马天翔,我就满心的尴尬,不得不暂时避让一阵子。

我没再打电话给白龙,每一次去叶子那边都给白龙打电话,反而显得我特别做作。

经过前段时间在校外的休养,我基本上已经把那个小房间当成另一个宿舍了。

到了那边,已经算是深夜了,至少宿舍门在这个时候已经关了,我没带电脑过来,只能无聊地刷手机,这一年wifi好像还没在我们学校普及,直接导致我们每一个人的流量都要用爆。

有人说:大学老师的教学水平是和手机流量成反比的。

此言不虚。

进门的时候,叶子大概已经睡下了,客厅里一片漆黑。我开了灯坐在沙发上,随意翻着电视,这个点,各大野鸡卫视都开始播电视台不让播的东西了,比如说恐怖片。%&*";我对恐怖片相当无感,但是却想让自己稍稍分心,不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随便翻了一部画面阴郁的片子看了起来。

这种片子,本来我是完全融不进剧情里去的,毕竟我是真的看得太多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不得不说,这部片子的画面还是够吓吓小女生的。

我迷迷糊糊看到一半,本来已经快睡着了,突然间耳朵边传来一声尖叫!

我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来,睡意全无。

我是不怎么怕看恐怖片,但我这颗心,却经不得别人在边上一惊一乍,熟话说人吓人吓死人,就是这个道理,我回过神来,瞪着眼看着旁边穿着睡衣站着的叶子。这家伙一向来对恐怖片相当感兴趣,我不知道这个sb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看了多久了。

“你……你***要吓死我啊。”我看着叶子,说。

叶子说:“谁……谁叫你大半夜的看这个……”

我说:“你怕就快……快死回去睡觉……”

刚才这么一吓,这个时候的我居然觉得有点胸闷气短,我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有点心律不齐的迹象,其实说句实话,在上大学以后,由于压力变大,加上经常熬夜,我的心脏比高中的时候更差了,很多时候都会出现一些小毛病。

叶子看见我的样子,说:“怎么了,你怎么了?”她好像也有点惊慌。

我一边摆手说没事,一边用尽力气平复自己的心情,叶子却好像不肯相信我的这句没事,跑上来拍着我后背,说:“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心脏真的这么不好吗?你身上有没有药?”

我摇头,说:“没,没事,药没带过来。”

叶子说:“你可别死在这里,那我岂不是故意杀人罪,我还不想死,我这么年轻貌美。”

我说:“***,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我抬杠。”

叶子的手在我背上上下抚摸,可能是想要帮我顺气,但实际上这没什么用,我说:“我去**躺一会儿。”

叶子说:“我扶你。”

我说:“你有病……我又不是腿断了。”

叶子哦了一声,赶紧站起来,在一旁的饮水机上给我倒了一杯水,说:“喝一口水吧,要不我给你端到房间里去。”

我点了一下头,没再理她,我倒不是真的怪她,只是这种时候,实在是太难受了,根本没空和他说话。

等我在房间里躺平了,叶子把水放在我旁边,说:“你有什么事叫我,今晚我不关房门了。”

我说:“你还是关上吧,开着门睡觉多不好。”

她说:“不行,你如果死在这儿了我也要付连带责任,我才没那么傻。”说完以后就退出了房门,说,“你不习惯的话,我帮你把门带一带,水你喝一口吧,可能可以舒服一点儿。”

我躺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其实我眼睛已经一片朦胧,有一半是因为想睡觉,另一半是晕眩感所致。我努力爬起来喝了一口水,又沉重地躺下去,一个月内两次早搏,我以前很少经历这样的事情,想到这里,我自己也有点儿怕了,或许大学的生活真的让我的身体变差了。

我努力让自己睡着,那种心跳时而跳几下时而顿一下的感觉却让我想吐、喘不过起来,我不停大声咳嗽,没过多久,我的门又被推开。

我说:“怎么,吵到你睡觉了?”

叶子说:“不是,我还是不放心。你就完全没有好一点儿吗?”

我胸口堵得慌,隔了很久才说:“你哪一个盆子放在我床边,我胸闷,怕咳着咳着想要吐。”

“哦!好……”叶子很快找了个盆子过来,然后说,“真的就这么休息么?要不要陪你去医院,我打120吧?”

我说:“你别发神经,这点小事打120也不怕人笑话吗?快回去睡了!”

叶子有点犹豫地出去了,我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我的感觉已经好受一点了,记得高中的时候,检查身体,医生就说过,这种病,既然是先天性的,那就只能静养,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我这种病,只要是能平静下来,往往好得很快,但是偏偏我的大学生活波澜起伏。

不知道为什么,叶子今晚的反应,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芹菜。

我想起我喝醉酒的那一次,芹菜好像也是这么在旁边照顾我,战战兢兢,可是却被我赶走了……这个时候本来我不应该多想,但是偏偏又想到了她,心里不禁有点儿酸。

芹菜在我生命里,应该早已经变成过去式了吧,可即便是现在就在我身边的,如苏婧这样的,我却也还是没办法抓住。

“哎……”我叹了口气,想到还要帮苏婧找房子住,想到还要去面对胖子、梁华那帮人,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生活慢慢的又变成一团乱麻,每天都有无数的事情积压在胸口。

于是我很不理智地又坐起来,坐在床边,已经半夜一点多了,明天还有早课,我还得一大早赶回学校里去,可是偏偏我怎么也睡不着。

手机响了,我赶紧拿起手机——难道是苏婧来找我?难道她有什么难处?是不是她需要我陪?无数狗血的想法在我脑海里徘徊。我承认,这么长一段时间,只要手机一响,我就会想起苏婧来,不知道这是一种习惯性的思维还是一种期望。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想法的确太狗血了,来短信是白龙,白龙问:“你是出去住了,还是去叶子那边了。”

我猜他是不是要找我兴师问罪,回复说:“我开完会太晚了,所以过来这边了。”

白龙很快回复了,说:“叶子有没有对你说过关于我和她的事情,或者有没有提到过我。”

感情白龙这么晚睡不着,还是在纠结关于叶子的事情,我算是服了他了,他到底是有多纠结。

我躺回到**去,感觉这大半夜的,心里不舒服,能找一个人聊聊天也还算不错。我选了一个尽量能让气顺一些,身体舒服一点的姿势躺着,回复白龙的信息,说:“提过一点,是不是你要给她买手链被她拒绝了?”

白龙说:“是啊,我真完全搞不懂,我送她什么都不要,我请她吃饭也不要,你说,我是不是没戏了?”

白龙这家伙果然是“第一次”,而且作为一个有钱的公子哥,他好像把女生的心思看得有点简单,可偏偏他就是遇见了叶子这么而一个不简单的人。

我心想:“这家伙要是是和乔冉在一起,多好。”

那个时候的我,自己不通恋爱经,而且还为情所困,却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给白龙谈起了理论。想起来也确实有些好笑。

我说:“你一开始就送人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当然吓到了。你想想,你们的关系到底有没有到送这么贵重东西的地步……女生也不一定要送什么贵重物品就能套住心吧,又不是谁都拜金,你要真想送东西,不用太贵重,送点儿特别的嘛……还有就是她最需要的……”

各位读过大学或者是享受过宿舍生活的亲们应该能感觉到,舍友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微妙的,比如男生和男生之间,舍友之间可能会产生特别多的矛盾,但是到了某些时候,尤其是到了讨论感情问题的时候,又会不知不觉站到统一战线上去。

当然,最近新闻里那些杀舍友的家伙们除外……

当时的我和白龙,其实就是这么一种关系,我们之间明明早就产生了隔阂,但是在追叶子这件事上,他却一直只愿意跟我说,同样跟叶子关系很好的文强也对这事知之甚少,而我也不得不每次都给他出谋划策。

这个时候的我,一边和白龙聊天,一边想:“我以后和胖子翔哥的舍友关系,以后该何去何从呢?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呢?”

我完全不能想象,甚至有些害怕,如果我和他,变成像我和天哥的这样两个完全的对立面,一切到底会变到什么地步。

但是,其实这个时候我想什么都没有多大用处,攻击是胖子发起的,我只能见招拆招,必要的时候,我只能将他也给拿下。

白龙经过我的教导以后,终于貌似有些开窍了。我这个不开窍的家伙,能教导出一两个为恋爱而奋斗的开窍的人来,也算是一种成就了吧?

白龙说他要睡了之后,我才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又到了中午,明明想好了要上早课,可是偏偏却再一次翘课了。但这件事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因为我发现,就在我睡着的这个上午,一条更加惊人的消息,发到了我的手机上,夸张一点儿说,这条消息几乎让我再犯一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