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墨非便是以这样的理由先是诛杀北宇辰,后又负气离开,加之此时的月,对北宇辰颇有好感,便更听不得这样的话了:“情到深处无怨尤,既然喜欢那就喜欢了,既然爱那就爱了,何必顾虑那样多?她是妖,但她不是照样陪在你身边这样久,给你带来这样多美好的时光?何苦为了一个所谓的莫名奇妙的‘人妖殊途’误了彼此终身?”

楚灵公仰起头,天空是纯净无暇的蓝,无数火红的石榴花在空中飞舞,他的眼,琥珀色的瞳仁,缓缓变得温柔、变得沉静了许多,好似忆起了往昔快乐的生活。

良久,他才黯然的低下头,迟疑道:“姑娘所说,或许有理。只是,两情相悦,情到浓时自然共同摒除险阻,我于他有情,她于我……”

楚灵公自嘲的笑了笑,道:“她接近我,谄媚于我,不过是想要夺我东楚之国的镇国至宝、泰阿剑而已!四邻诸国,为了这柄象征威道的泰阿剑机关算尽,如今亦不惜结盟来抢,她用这样的手段来夺……是我太过蠢顿了。”

楚灵公长长叹了一声,面上俱是凄惶之色!

“你这样讲,那我可得替孔慈姑娘抱不平了!”月替孔慈辩解道:“我且来问你,孔慈姑娘来你们东楚国有多长时间了?”

楚灵公虽诧异月为何问这个,但还是细想了想,如实回答道:“初见她时,正是杏花春雨时节,粗粗算来,当四月有余!”

“四月有余!”月浅浅一笑,道:“她既是妖,同她一起的大鹏鸟又这样厉害,你觉得,这样长的时间,她若真有心抢你的镇国之宝泰阿剑,还会不能得手?”

楚灵公微微一怔,黑白分明的眼睛突然变得异常明亮:“你是说,是我误会了,孔慈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夺泰阿剑?”

从大鹏和孔慈的对话里,月是知道的,他们分明就是冲泰阿剑而来,不过是关键时候孔慈对楚灵公动了真情不忍他伤心才迟迟未动手而已。

月不想骗楚灵公,坦白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孔慈到底是不是为了泰阿剑而来的?”楚灵公糊涂了,火红的石榴花飞了满地,映得他白皙干净的脸亦有浅浅淡淡的红色,眉目纠缠间尽显英姿。

月微微一怔:良人若此,难怪见惯了世间美男的孔慈亦会对他动了真心。

“世间事,哪里是‘是’或‘否’就能界定的。或许,当初他们来到东楚之国,最初的目的确是夺取你们的泰阿剑,可是后来她又改了主意,至于为什么改主意,我想这四月下来,孔慈为人如何,待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

楚灵公听后,沉默着仰起头望着湛蓝天际下一片片飘离的红色石榴花,烟柳入幕,重重宛如水墨,这片片片片飞的石榴花瓣直如嫣红妖异的一笔,甚是显眼,锦衣华服的楚灵公,深邃黑亮的眼眸游离着,好似依旧没有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