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月终于悠悠醒转时,天空正淅淅沥沥的下着雨,细雨如线自九天之上不绝而落,出乎月意料之外的是,那头吊睛白额虎竟还未离去,此时正用他巨大的身躯紧紧护着她,细雨虽密却极少打在她身上。

见此情状,月扯了扯苍白的唇角,笑道:“谢谢!”

自己竟向一直猛虎道谢!月突然意识到这样做极疯癫,不觉苦笑自嘲道:“我看我这是越发的糊涂了,竟跟一只老虎道谢!哎……”

仰头望天,昏沉沉的天空,细雨不绝,落在参天古树枝叶密密连成的“伞”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时急时缓,时而如歌女低眉信手续续弹着琵琶音,时而又如风雨浩海中千层浪打岸的轰鸣声,美则美矣。

月蜷在猛虎怀中定定望着空山细雨发呆,不觉轻轻哼唱了起来:

雨儿轻轻飘,

心儿似火烧,

那是谁的泪,

在脸上轻轻绕,

石对雨的爱,

就想蓝的海,

虽有万千语,

不知怎么去表白,

嗨,你在哪儿,

嘿,我看不见

……

那头掉睛白额虎一直安静护着月,听到月轻声哼唱的曲子,也似有所动,竟低眸定定看着她,眼眶湿润似颇有感触。

一遍遍歌着,大雨亦到夜深时分方停,而月亦在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白额虎已不在身边,空山新雨后,星月如洗,星月之光亦显得特别干净清爽,树梢叶尖偶有几滴未落的雨滴滴溜溜落下,落在水洼处,于寂寂深山中,显得那样空灵飘逸。

环顾四周不见吊睛白额虎的影子,月心底莫名失落,转而想想,它已守在自己身旁一日(ri)有余,亦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动了动手脚,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不知昏迷时谁喂自己喝了东西,身上余毒不仅全消,腹中竟亦无饥饿之感,身子也觉得清爽了许多。

思忖着是否该等天亮后再寻下山的路,忽见如洗夜空中,一道冰蓝色光芒如流星般飞速闪过,蓝光过处,现出一头橘黄(huang)色碎发,身穿水蓝色利落铠甲的北宇辰。

“月……”低低的呼喊,却强抑了多少情深意重。

听到北宇辰这样饱含深情的呼喊,月只觉喉突然哽住,泪水竟不自觉盈满了眼眶。不过才两日未见,为何恍然竟有隔世之感?

一连遭遇这许多的变故,孤苦无依,什么样的险境都要靠(kao)自己一人去面对、去承受,如今再见可依靠(kao)、可信赖,甚至是可亲近之人,心头竟是喜极而泣,再顾不得许多,三两步便朝北宇辰冲去,一把将他搂住,原来一天天一日日的相处,自己竟已经这样舍不得他,心底对他的留恋,竟已如此深刻,深刻到连月自己的都不曾预料到。

抱着他,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久”别重逢,加之几次落在赤练蛇刘蟒手中,就算再坚强的人,此刻也有嚎啕大哭的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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