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瞳儿看着他高大英挺的背影往餐厅的方向走去,想象一下他那足有一米**以上的高大身材,穿得一本正经的,在偌大的厨房里忙忙碌碌的情景,忍不住又“扑哧”一声,笑了出來。

这一笑,仿佛拨开了阴霾,皎洁的明月从乌云里偷了出來,光芒从她娇小的脸蛋上散发了出來。

这一段时间以來,各种不开心的、沉重的压在心头的事情仿佛也稍微轻松了一点点。

望着慕容烈远去的背影,她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紧绷的肩膀也终于垂下來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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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烈真的能算得上是万能的。

他会至少八国语言,在国外和阿联酋酋长交流都毫无压力。

他会在两分钟之内,空手组装出一把手枪。就沒有入过特种部队,枪林弹雨地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人來说,已经非常不错了。

他会泡妞……好吧,这个不算,事实上,以前都是美女自动送上门的,他都不需要去泡。

在某一方面天赋异禀……诶喂,作者你打住吧,太邪恶了你!

他会魔术,这个宁瞳儿已经见识过了。

他还会快速记住飞驰而过的车辆上的车牌号码,一个数不差地写下來。

他还会……会得太多太多了。

所以最初宁瞳儿都觉得越是在他身边越久,就越觉得自己只是了解他一点点,越想要了解他更多,也越來越觉得被他吸引。

慕容烈是这样什么都会,简直是超人----但是,他真的不会烹饪啊!

本來以为很简单很容易的,但是……

“……”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他抓了一下乌黑的头发,骂了一句粗口。

因为----真的是惨不忍睹!

顶级的锅,烧焦了两口。

这两口锅都可以买一辆进口车的价值了。

奶油浓汤在一个盆子里装着,之所以会称它是奶油浓汤,是因为那白色的奶油花还能看出是放了奶油的,但是,那一坨坨的,乌漆抹黑的,烧焦的,几乎是固定状态的……浓汤如果都是这样的德行,全天下的西餐厅必然是要倒闭的。

绿色的西兰花躺在地上,已经变成了焦炭……哎,慕容总裁,你学习枪支技术的时候,就沒有学过野外生存吗?

这样的东西能吃吗?

还是在野生只能吃到这样的东西?

……慕容烈一额头的黑线,瞪着这些狼狈不堪、如同龙卷风狂扫过一样的战场,他瞪了足有五秒钟。

小东西还在外面等着他的烛光晚餐呢。

一甩头,他决定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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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瞳儿坐在白色的沙发上,她很乖很认真地等着慕容烈。

但是什么都会的慕容烈,也有不会的时候。

也不知道他在厨房里面搞什么,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都还沒有出來。

宁瞳儿差点忍不住要过去看他是不是已经将厨房烧成了废墟,但是想到他的交代----算了,还是给他一点面子吧,也许他正在努力奋斗中?

带着一丝偷笑,她窝在了沙发里。

沙发太软,太舒服了,她又等得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不知不觉地,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小脑袋往沙发的扶手一磕,已然是睡着了。

在梦里,她一会儿见到了小旅馆中,身上中了好几枪,鲜血从弹孔里汨汨流出,死不瞑目的张明。

他沒有死,只是躺在地上鲜血直流,胸前和身上的弹孔在往外流着鲜血,他却努力地挣扎着伸出手臂朝向她,还在对她焦急地喃喃着:快告诉他们,你认识韩清逸,快呀,不然他们会杀了你的。

宁瞳儿站在那里,泪流满面。

张明的身影躺在地上越來越透明,宁瞳儿朝他跑过去,想要抓住他的手,却只见自己的手握着他的手,却是穿透了他的手……他的手已经变成了透明的影子。

宁瞳儿捂住嘴,泪水不断地往下流,却只见他渐渐地快要成为一抹透明的影子,然而满是血丝的通红双眼里却仍然充满了不甘和遗憾地看着她。

他张了张嘴,在这一瞬间,他的脸变成了透明,声音也听不到了。

但是,宁瞳儿看到了他的唇形。

他在叫她。

他在叫:妹妹。

无论是不是在叫她,还是在将她当成了他的妹妹,宁瞳儿都沒法面对这样一个充满了遗憾和留恋的眼神,她闭上了眼睛,眼泪一直往下流淌,落到了起火的旅馆房间地上。

烟火冲天中,张明终于不见了,就仿佛他从來不曾來过这个世界。

一会儿,她又看到了一个山顶上的身影。

她一时之间忘记了其他的事情,惊喜地跑过去,就像小时候,每次一看到他就会迈动着步子朝他跑过去,还一面高兴地叫着:“清逸哥哥!”

站在白色的雾气中的韩清逸背对着她,仿佛是在看着山谷下的雾气,也许是在山顶上不远处的绿色树林。

微风轻轻地吹动着他的乌黑发丝,他身长如玉地站在那里,白衣飘飘,背影美得像是一幅中国风的画。但是这一次,在梦里,宁瞳儿第一次见到他沒有像从小到大那样,微微一笑,目光清澈而温柔地转过头來,笑着对她说:“瞳儿。”

他一转过头來,刹那间,宁瞳儿看到他的身后蓦然涌出了一蓬蓬巨大的血雾,血雾腾起了十几丈高,甚至几乎要将他的人吞沒。

只见在那红色的血雾中,无数的冤魂在伸出尖锐的流淌着鲜血的利爪,嚎叫着,哭喊着,朝他扑了过去,想要找他索命。

这些冤魂有的四分五裂,肠子露出了体外,拖在了地上。有的腿骨已经折断,白森森的腿骨露出了膝盖,无比骇人。有的脖子被折断,只留下一层皮连着头颅和身体的支撑。有的脸都是漆黑漆黑的,一副中毒而死的样子。

它们每一个的死状都不尽相同,但都是一样的可怕,一样的凄惨。

宁瞳儿在一边看得直发抖,全身都在剧烈地发抖。她抓紧了衣摆,想要叫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來。

眼看那些冤魂的带血的尖锐利爪几乎要碰到了韩清逸雪白雪白,一尘不染的衣角,就要碰到他雪白的肌肤。

只见韩清逸却丝毫不慌不忙,他冷冷地一笑,修长秀雅的双眼蓦地显出无尽的可怕嗜血杀气,这股杀气是如此残忍,如此彪悍,竟然连那些冤魂都一时之间被吓到了,长长的淌血的手指甲快要碰到他,竟然都不敢再往前伸进一寸。

它们的死状已经如此凄惨,但是竟然都仿佛感觉到了恐惧,像是想起了死时的痛苦和挣扎,活生生的、血淋淋的。

甚至,这些冤魂里已经开始有想要逃的了。

但是,韩清逸却连他们死了都不会怕它们,更不会放过它们。

不知道从那里抓住了一把长长弯弯的猎刀,韩清逸双眼杀气四溢,全身彪悍残忍气息十足的,猛地拔出了刀,朝着那些血雾中的冤魂直直地劈了下去。

霎时间,这些本已凄惨不堪的冤魂都被劈得四分五裂,化成了一个个的碎片。

带着心有不甘的怨念,它们最后一次凄惨的嚎叫着,化成了血雾中的一份子,然后飘散在白色的雾气中,消失不见了……

“啊……”宁瞳儿终于发出了一声尖叫,但不是在梦中,而是在现实当中。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额头已是大汗淋漓。

一时之间,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噩梦的深渊。

直到她被一个霸道的怀抱紧紧地、紧紧地抱住,这个怀抱是这样的温暖,暖得仿佛将心跳和体温都一起传递给了她。

这个怀抱是这样的霸道得不容拒绝,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的怀中似的,久久不愿松开。

宁瞳儿喘息着,慢慢地伸出了小手,一点一点的推开了这个怀抱,迷蒙的大眼睛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慕容烈俊美的面孔。

慕容烈本來是好不容易将爱心烛光晚餐“准备”好了,过來叫她去餐厅的。

结果,当他走到沙发前,却只见她纤细白嫩的小脚丫儿蜷缩着,踩在沙发的边缘上,整个人窝在了柔软的沙发里,纤细的身子侧靠着躺在沙发上,小脑袋枕在沙发的扶手上,竟然是已经……瞌睡了。

慕容烈有些郁闷地看着小东西,原以为她会一脸期待地等待自己的“杰作”,怎么说也是他第一次下厨,结果她就这么不给面子。

但是,当他弯下腰,想要捏住她的脸颊,开玩笑地叫醒她,却发现她的小脸苍白,肩膀也在轻微地发抖----她在做噩梦!

慕容烈看着她清丽的眉尖越來越颦紧,他心疼地准备叫醒她,却在她一声惊恐地“啊”地一声尖叫当中,她先醒了过來。

宁瞳儿看清了紧紧抱住的人是慕容烈,忽然呜咽了一声,一下子又投到了他的怀里。

慕容烈紧紧地抱住她,在她的额头前连连地亲了好几下。

“慕容烈……”

“小东西,你说,你想让老公做什么?你让老公做什么老公都应承你。”慕容烈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