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劈过,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一下子照亮了乌云密布的天空。

此时,慕容烈的别墅里倒是灯火通明。

齐若桑坐在慕容烈的别墅一楼大厅里,皱着眉头,漂亮美艳的脸蛋上满是不解:“老大,为什么有关那个张明的事情,你不让我告诉小可爱真相呢?”

慕容烈点上一根香烟,刚刚点上,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随手就掐灭了,摁在了水晶烟灰缸里。

齐若桑本來还皱紧的眉头一看到他这个动作顿时松开了,而且乐出了声。

“老大,你这是为了小可爱戒烟了吧?”

慕容烈沒好气地扫她一眼:“多事!”

齐若桑本來心情挺沉重的,现在一下子轻松起來了。

她耸了耸肩,两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往后一仰,修长的美腿翘到了水晶茶几上。

“哎呀,老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爱老婆怕老婆疼老婆的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嘛!”

“你废话这么多,丢了正題吗?”

慕容烈对她时不时地调侃皱起了浓烈的眉----她不皱眉,反倒他皱眉了。

齐若桑做出一个“哦,我终于想起來刚刚说什么的表情”,又耸了耸肩:“好吧,说回正題。”

她说:“其实当时我们命人检查过那个张明的尸体,他身上的伤可不是一天两天的,而且他的内脏……虽然我们现在还沒有证据,但是绝对是跟韩清逸脱不了关系的。再说了,他们派杀手追杀张明,还连同小可爱一起杀人灭口,张明一定是知道什么的,或者还有可能就是从他们手中逃脱出來的幸存者也不一定。”

慕容烈淡淡道:“我怎么会想不到?小东西这次回來,不仅命悬一线,而且苏醒后心事重重,有什么秘密藏得辛苦,却也不肯透露一个字。”

齐若桑赞扬道:“老大,你虽然霸道自负狂妄自大,但是其实内心真是细腻……”

慕容烈瞪她一眼:“你这是在赞美我吗?”

齐若桑一吐舌头:“是的。”

“那谢谢,我不需要!”

他傲然地瞥她一眼,君临天下、傲视群雄的气场。

“我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奉承!”

齐若桑内心吐了一下:切,还是这么狂妄自大、霸道自负嘛!

但是她非常识时务,还点头附和称赞道:“而且对小可爱真是各种体贴……”

“那是,我的女人,我不在乎,在乎谁?”

这话说得真是霸气,齐若桑倒是对这一句话由衷地称赞了。

“小可爱在这里,恐怕也要感动了。”

“以后有的是更多让她感动的机会。”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他对她各种宠,宠到沒有边,宠到让别的女人羡慕嫉妒恨的份。

慕容烈得意地冒出这么一句,齐若桑又在心里吐槽了:啧,真是自负自大的家伙!

“老大,那你为什么还放心她和韩清逸回去?”

“那小子喜欢做戏就让他做戏,等我和小东西蜜月回來,再收拾他,掀翻他所有底牌。”慕容烈说,“对于她,他不会怎么样,这是事实。”

“不过你为什么要瞒着小可爱张明这件事呢?”

“我不想节外生枝,她也一时接受不了现实,”慕容烈也很了解宁瞳儿,他淡淡道,“那小子有我们慢慢对付,撕开画皮,但是我不想她掺和进來受到伤害。”

“再者,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不想她为了这件事影响心情。”

“那她藏着这些心事,难道不是也影响心情?”

“你真的当那小子是吃素的吗?若桑你不要太小瞧他了,”虽然无比讨厌韩清逸美丽狡猾的眼镜蛇,但是撇开情敌这个尴尬的身份,慕容烈是很能识人的,不然他也不会坐在慕容集团总裁这个位子上这么稳当,“哼,如果我沒有猜错,就算小东西对他有了疑心,只怕以他的狡猾,也一定有办法,就算沒有办法都变出办法來说服小东西的。”

“老大,这个我就不明白了,”齐若桑不解道,“你何必要给他这个机会解释?唱衰他不是更加对我们有利吗?”

慕容烈沉默了一下,慢慢道:“他,我自然不会放过,欠我慕容烈的血债,他一笔也逃不过,一定加倍讨回來。”

“但是,”他的声音很低沉,很缓慢,沒有往常的戏谑,很认真,“我不想让小东西牵涉进來。”

齐若桑蓦然一凛,睁大眼睛看着他。

“那小子要骗她,要洗白自己,我就由得他洗白自己。反正我也不会放过他。但是小东西,却不应该牵连进來,她的世界就应该是干干净净,洁白无瑕的……”

他下意识地有点想去掏烟,但是修长的手指刚刚碰到了香烟盒又停住了,按在了香烟盒上两秒钟,然后将香烟整包都丢到了垃圾桶里去。

“那小子尚且能护着她,让她不受一点污染,难道我反而做不到?我对小东西,难道还要输给他?我说了,我要让世界上的女人都羡慕她,嫉妒她。我要保护她,宠她,给她最好的,最完美的。那些肮脏卑污,黑暗的事情不应该拿到她的面前去。”

“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她知道得越少越好,她相信那个小子的洗白沒有关系,那小子会死在我们的手里,只是也是瞒着她进行的,而且瞒着她一辈子。至于这件事……就由得它过去,要踩死那小子,又不必用这一桩,有的是机会,大把手段。”

齐若桑呆住了。

慕容烈看她一眼:“怎么了?”

齐若桑一凛,回过神來,然后星星眼地看着慕容烈。

慕容烈被她看得一愣:“干什么?”

齐若桑两眼冒出了好多的粉色爱心,一点都不御姐了,就跟花痴的少女一样,双手放在胸前交握着,崇拜地看着他。

“原來老大是怕小可爱受到伤害,真是用心良苦!老大,我以前只知道你喜欢小可爱,实在不知道原來你对她用情如此之深!简直是爱她爱到了骨子里去嘛!可惜小可爱一辈子也不能知道你的这一番苦心,否则我告诉她,她该多感动啊!”

慕容烈对她弹了弹手指:“你少來这一套。”

齐若桑花痴了一会儿,才笑道:“老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小可爱那边,不管是这些事,还是以后我们对付韩清逸的事情,就算他死在我们的手上,也只能做成意外死亡的样子,省得小可爱左右为难。”

慕容烈淡淡道:“是这样沒错。”

齐若桑想了想,又道:“我今天又见到了那两个伯爵派來的特使,老大你怎么回复他们?”

慕容烈一张俊美逼人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齐若桑刚刚吐了吐舌头,心想自己问错了话,踩到了人尽皆知的雷区时,慕容烈却黑着脸,冷着声道:“那两个该死的家伙,少不了要跟他们走一趟,去那个老不死的了。”

齐若桑大吃一惊:“什么?老大你……”

居然能让老大回心转意?

她简直不敢相信!

这世界上还有人能说服老大?这两个特使的口才也未免太了得了吧?简直是苏秦啊!

只是,不久之前,老大不还是讨厌他们的吗?现在也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

慕容烈接下來的一句话解释了一切不合理的合理之处。

“这两个该死的家伙不知道跟小东西吹了什么风……”

就这一句,齐若桑恍然大悟了。

她贼兮兮地笑了起來。

就说嘛,这世界上有谁能说服老大呢?

除了他心心念念,爱到了骨子里的小可爱,还有哪个人能让他改变初衷,明明讨厌到了极点也黑着脸答应下來不愿意的事情?

哎,人说百炼钢变成绕指柔,真是一点错沒有。

啧啧啧……

**

韩清逸将宁瞳儿送到宁家以后,沒有留下來,告辞回去了。

这回开车的是蓝宁。

在路上,蓝宁一边开车,一边问道:“韩少,瞳儿小姐已经对您的说辞深信不疑了吗?”

他的脸上那一道伤口还在,只是已经结成了一道长长细细的褐色伤疤,在白净的脸上格外的醒目,不过他好似也浑然不在意。

韩清逸修长、洁白如玉的双手交叠,冷冷道:“我花费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才造成了这么一个世界,她要是还不相信,那就怪了。”

沉默了一下,他又淡淡道:“我对她的了解,恐怕比她自己还要多。”

唯一不了解的,唯一控制不了的,唯一不能控制的,却是他最想要的

----她的心!

他却错过了。

她给了别人。

这世界上的事情根本说不清楚,就像他骗宁瞳儿说的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其实也是真的----感情如果能控制,也不是感情了。

宁瞳儿是。

其实,他何尝不是!

爱恨交织,不能放手。

他恨,恨到用刀子割伤了自己的手臂。

但是,这一切都掩藏在衣冠楚楚、白衣如雪、人面如玉之下。

宁瞳儿看到的,是一个和从前一样的温柔的韩清逸。

其实,他真想撕碎这一切!

从來,都不是什么温柔的韩清逸。

从來,都是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