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吧,以免以后的那些更大的伤害,他深深的闭了闭眼,他会用强制自己离开、强制自己放手来自我惩戒,相信这也是她最想要的,不再纠缠……

收拾齐整了,站在门口,莫青轩看了一眼外面的雷闪交鸣,背对着屋子低声一句,“对不起,放心,我再也不会打扰你平静的生活!”然后转身大步向外面去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高大背影看似骄傲挺直,但却在没人看的见的地方,俊眸里有一片晶莹淌下,小猫,恨我吗?那就恨吧,恨总是好过爱而不得!

小猫,我会孤独终老,用一生的时间来弥补对你的那些伤害,希望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能够好好生活。

你不愿意忍受寂寞了,也可以邀个伴,你是个好女人,相信会有很多人真心爱你,哪个都好过我,希望……你能快乐……

外面雷雨交加,屋里的晋贤贤静静地躺着,脸上的泪已经干涸了,睁大的双眼凝视着天花板,良久,终于闭了闭,立刻有两滴大大的眼泪又顺着脸颊滑下。

抬手擦掉脸上的泪,她没有再躺下去,而是拉过床单,裹住了自己的身体,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去了浴室。

看着镜子中女人洁白的身体上那一块块的青紫的吻痕捏痕,她不由紧紧握了拳,低骂了一声“禽兽”,然后打开花洒,再次用温水冲刷自己的身体。

看着那顺着脚掌滑下的水流,一阵悲伤又禁不住从心底泛上,刚才这一室还是浓情蜜意,可是此刻却是悲凉萧瑟。

那个男人,不会再回来了吧,她想。

和自己玩了一场**才结束,将自己弄得几番死去活来,他也应该不亏了吧。

清洗完毕之后,她又拖着酸疼的身体回了卧室,然后躺在大**,准备继续安睡,但是不知不觉的泪又落下来。

外面的雨继续瓢泼而下,她就躺在哭,哭了很久很久,累了,慢慢的就睡着了,梦中也是如外面的雨夜一样,一片杂乱。

只不过刚睡了没一会儿,她被母亲叫醒了,瞄了一眼头上那指向凌晨的挂表,她很不满的咕哝着,“妈,你干什么?大半夜的。”

“贤贤,快起来……”赵庆云一把将女儿拉起来,当目光落到女儿脖子上和**的肩头上的青紫痕迹时,不由一愣,但很快又紧盯着女儿问道,“青轩是不是走了?”

一听这个名字,晋贤贤还是不由一阵委屈,没说话,只是垂眸点了点头。

女儿的一个动作,却让赵庆云花容瞬间失色,一把抓了女儿急切的道,“走了多长时间?”

“有会工夫了吧。”晋贤贤一愣。

“贤贤,你不知道,村后面的那条山路前一段时间塌陷了一块,垫了两车浮土,凑合着走的,遇上这大雨,一定又塌陷的,村里人都知道,没人这大雨的晚上去走的,可是问题是……是青轩是外地人,不知道呀,他要是……要是真走到了哪儿,黑灯瞎火的又看不清,一定……一定凶多吉少的……”说完,赵庆云已经急得泪快落下来。

“啊……”晋贤贤瞬间呆了,只觉得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快打电话,让青轩回来,这大雨朝天的,你怎么能让他走呢?”赵庆云又赶紧催促女儿道。

“呃……”晋贤贤立刻机械的抓过手机,快速的按下一串熟悉的数字,但是临到最后一刻时,却又给了母亲。

赵庆云瞪了女儿一眼,然后拿过来,紧张的听着。

晋贤贤也忍不住凑了过去,但是话筒里传出的那个优美却冰冷的女生,“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粉碎了母女俩最后一丝希望,母女俩的脸色瞬间不由一跨。

“贤贤,青轩竟然关了机,这……这可怎么办?”赵庆云急了。

晋贤贤明眸里也满是凄惶和紧张,她看了一眼外面那还在继续的大雨,然后站起身来立刻去衣柜边抓衣服来换。

“贤贤,你干什么去?”赵庆云赶紧问。

“妈,替我打附近出租车的电话。”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母亲道。

“呃……”

赵庆云也即刻明白了女儿的意思,赶紧拨电话,但是她找了好几家,除了无人接听的,就是关机的。

小村镇不像城里,好多人都是以车代步,这车还是较为稀缺的,赵庆云一通忙碌之后,最终也只是一脸愁云的向女儿摊了摊手。

“妈,你把二爷爷放在我家车棚里的那辆三码的钥匙拿给我。”晋贤贤没有再让母亲打电话,而是凝眉思索了一下对母亲道。

三码是一zhong马力较大的农用车,很适合山村小镇这种地形,为了适应这乡村的生活,两周前晋贤贤和赵正理家的大舅舅学了开三码,而为了方便她学,赵正理家的那辆三码一直放在她家,这些日子一家人忙着工程的事也没空开回去,这会晋贤贤自然就想到了这辆三码车。

“可是……”赵庆云听完女儿的话,却立刻蹙起眉,“你、你才刚学会没几天呀,我还是去喊你二爷爷家的大舅舅起来,让他来吧。”

“妈,大舅舅你肯定是要去喊得,但是现在来不及了,等安排我走了,你再去喊他,让他们多带几个人跟过去,现在我必须先赶过去看看。”晋贤贤却对母亲道。

“这……”赵庆云自然不放心女儿,犹豫着。

“妈,快点!”晋贤贤一边从架子上拿过伞,一边催促母亲。

赵庆云只好点头去照做了,五分钟后晋贤贤已经坐上了那辆三码的驾驶座,一踩油门,那晃着灯光的车就在一阵“哒哒——”声中驶出了家里的大门,在滂沱而下的夜雨中驰行而去。

夜深、雨大、路滑。

晋贤贤紧紧盯着前面那片被雨雾笼罩的深沉黑暗,心里翻涌着满满都是焦虑、紧张、担心、恐惧……等多种复杂的情绪。

她虽然恨莫青轩的利用,狠心离开了,更恨他刚才那么粗暴的在她身上肆虐,甚至发誓永远不会原谅他,但是却真的没想过他有任何不测。

相反,她希望他好好的,健康长寿,毕竟他给她那么多的宠,给过那么多的包容,给过她那么多的温馨和感动。

尽管她不愿承认,不敢承认,但是内心里却明白的很,她,爱这个男人,而且也许从四年就爱了……

离开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不能爱!

雨刷频繁的摆着,但是雨水却仍将车前玻璃打得一片模糊,前路在这片模糊里愈发的看不清,晋贤贤手握着方向盘,不是不敢,是不能将车开太快。

她的心头一片急,在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念完之后又求各路神明的保佑,脚上的油门踩得越发深了,车子加大了马力,沿着崎岖的山路快速的行进。

但是行了很久,却也看不到任何人影车影,难道他真的已经到了那塌陷的地方,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无人的夜路中,寂寞的风雨中,她机械的握着方向盘,脸上的泪终于滑落了下来,车子一点点的前进,她的心也一点点的变凉,但终于停在了母亲所说的那处,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沉落了谷底。

远远地就停了车子,快速的打开车门,踉踉跄跄的从车上爬下来,在雨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奔了过去,举着手电筒四处探寻者。

本来就不太宽敞的山路上,靠着崖沟的一面还陷落了半面,那塌陷的地方满是松动的黑土和积流的雨水。

再望了一眼一边那深不见底的崖坡,她直觉的浑身一阵无力,已经掉下去了吗?不然怎么会看不见人影呢。

“青轩,莫青轩……”她禁不住高呼了两声,但是回答她的却只是空谷的回响。

“青轩,莫青轩,你在哪儿?”她再次大呼着,却依然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声。

她终于瘫坐在泥水里,哭出声来,“青轩,莫青轩……”

雨声喧嚣,山风呼啸,再加上一个女人的呜咽,在这凌晨的荒郊旷野里,真是说不出的诡异凄迷。

但沉浸在巨大的悲痛里的晋贤贤却丝毫的不觉,感觉不到恐惧,更感觉不到那如鞭子般的抽在身上脸上的雨点击打的痛苦,只是一个劲的低声哭,心如刀割般的痛。

忽然身后传来几声车声,她快速的回头,但看着那停在她身后的一辆三码和一辆面包,脸上的希望瞬间又被冻结,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她要找的人,而是赶过来的大舅舅赵庆元等人。

赵庆元是一个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的壮年汉子,拿着手电筒和带来的那几个老乡一起跳下车奔了过来,看见泥水中的她之后,立刻吩咐人将她拉了起来,然后就和一个有经验的老乡一起去崖坡边看。

“应该是已经掉下去了,没希望了……”赵庆云没说话,但是那个老乡却摇了摇头道。

晋贤贤闻言,浑身一软就晕了过去……

听说莫青轩无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晋贤贤禁不住身形一软,赵庆元和两个老乡赶紧上前扶了她。

“贤贤,你别这样……等雨小一些了我会带人去山下看看,说不定还有希望。”赵庆元安慰她道。

但很明显他这话说的底气不足,这崖坡这么高是一方面,莫青轩又开着车子,坠落时必然是连人带车,就是摔不坏,也会被车压坏,这根本就已是九死一生的事。

晋贤贤却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一张清丽的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一片模糊的,显得狼狈至极。

众人看她这副模样,不由得都暗暗摇头,有两个人就开始埋怨政府不重视问题,这路的事早就报上去了,可是到现在都没人过问,如此才酿成了今日的大错,其让人听了也都纷纷附和。

听了这些,晋贤贤却是越发悲伤了,赵庆元见了,立刻制止了众人,然后就劝晋贤贤回去。

晋贤贤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穿着雨披,浑身竟然湿透了,瑟瑟的抖着,却依然蹲在雨里,看着山下那漆黑的深渊发呆。

赵庆元看了叹息一声,于是便和那个最有经验的被人唤作鲁叔的老乡商量了一番,决定先沿着一边的一条小山路下去看看。

雨势依然不减,“哗哗”的下着,泥泞的小山路上又黑又滑,两面满是大青杨和灌木,几人举着手电筒小心的走着,一回头却发现晋贤贤竟然也跟了下来。

“贤贤,你回去等着吧,这山路你走不惯。”赵庆元见了,便扯着嗓子对晋贤贤喊。

晋贤贤没有说话,只是越发坚定的快走几步,跟了上来。

赵庆元便没再说什么,只回身把手里的一截铁杵给了她,几人便又在雨里蹒跚的走着。

雨水落在已经湿透的身上,沁心的凉,灌木上的荆棘将裤管刮破了,伤到了腿,一阵阵的刺痛,可是晋贤贤却毫不落后的走着。

只要是尚存一丝希望她都会赴身前往,她只希望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他或者得到他的消息,不管是生是死,谁让她……爱他呢……

“庆元哥,你看那边——”忽然一个老乡指着山坡突出的一块峭壁道。

众人闻声立刻看了过去,竟然就发现依附那块峭壁而生的一棵松柏上赫然挂着一样东西,恍恍惚惚的,好像是个柔软的形体。

“啊……”众人立刻瞪大了眼,凑过去,用手电筒去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