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丽一听这话,立刻擦干了眼泪,然后和晋贤贤一起下楼。

应王佳丽的要求,晋贤贤和王佳美先将王佳丽安置在了一家宾馆,因为王佳丽想静一静。

这家宾馆就在距晋贤贤家不远的地方,所以安置好王佳丽后王佳美去上班,晋贤贤则回家去拿点东西。

刚一踏进屋门就看见一地的零碎东西,她不由微微一怔,然后就看见头上裹了个头巾、身上抽着围裙的母亲从屋里走了出来。

“妈,你干什么呢?”

“收拾啊,不是过两天青轩就让我们搬过去吗?”

“呃……”晋贤贤不由一怔,“妈,你不觉得这……这太急了点吗?”

“急?反正迟早不都是要搬得吗?”

晋贤贤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皱了皱脸。

“贤贤,咱们这个屋子小了点,青轩来了总是没地方,要是搬进青轩那里不是就方便多了吗?再说那里可比咱们这个舒适多了,你妈我也想在有生之年多住住那豪华的屋子不是吗?”母亲却笑了。

一听母亲说起那“不方便”三个字,晋贤贤立刻心虚的红了脸,也不拿东西了,赶紧对母亲道,“哦……那好吧,我去上班了,你收拾吧,今天还忙着呢。”然后拎起包,转身就出了门。

却没发现房门在关闭时的一刹那,母亲脸上浮起的忧虑和复杂……

刚出了小区的门,坐上计程车,晋贤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晋贤贤不由微微一笑,接通——

“司徒秘书,有什么指示?”

“总是开我的玩笑,”对面的司徒晔笑了,“还记得那天我说的聚会的事吗?”

“哦……这个自然记得,难不成你想选在今天晚上?”

“晋贤贤,你好聪明!”

“呃……可是……”

“可是什么?有问题吗?”

“呃……没问题!”晋贤贤沉默了一下,道。

她当然没问题,只是今天佳丽刚出院,她怕她会不愿去,但是又想了想,今天就今天吧,她会劝她去的。

她这些同学中单身的不少,其中更不乏像佳丽一样离婚的,走到他们中,去拓宽一下思路或视野,多听听别人的故事,她想佳丽会开朗许多的。

“好吧,那就这样了。”对面的司徒晔听她应了,顿时很高兴,很快的报了聚会的时间和地点。

“嗯……”晋贤贤点了点头,就要挂断电话。

“晋贤贤……”但是司徒晔又道,“你家那个小区地方还可以,挺干净也挺安静的。”

“呃……”她一怔,“你……怎么知道?”

“呵呵……”对面的司徒晔笑起来,“我可不是故意去窥探的,是这两天跟着何市长去那里转过两次,何市长听人说那里风水好,准备在你们那儿搞开发呢。”

“啊……”但是晋贤贤听罢,却不由瞬间蹙紧了眉。

母亲急匆匆的搬离那儿,不会是和这何英华有关吧?但愿不是……

“吃饭啊?不行,晚上我没空,有个同学聚会。”三楼,晋贤贤一边看着图样,一边讲电话。

对面的莫青轩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道,“好吧,那……算了。”

“你要是觉得孤单,要不……”晋贤贤有些不好意思,“要不就去我家吃,反正……反正我妈和洛洛都不当你是外人。”

“好啊。”那端的莫青轩立刻笑了。

挂断电话后,晋贤贤继续忙着,今天赵娟又没来,打过电话来说是她表叔的病又严重了,在伺候她表叔。

她虽然很想具体问问她的具体情况,但是那丫头急匆匆的,似乎很赶,她也没来得及细问。

这小姑娘平时虽然不做什么精细的技术活,但是却勤劳肯干,一个人可以当好几个人使,如今她一连两天的缺席真的是让她们任务繁重,苦不堪言。

她捶了捶僵硬的脖子,然后站起来,准备去倒杯水,然后一抬头,就看见陈冠基带着两个人走了过来,似乎是在例行的巡楼。

“喂,看见了没有,咱们这春心荡漾的陈经理又在转了。”那正拿了做好的成品,和几个人准备去安装的闫娇娇回过头来对众人笑笑。

“你快去吧,不然就晚了。”于静催了她一句,她迈着猫步,一扭一扭的走了。

闫娇娇走了后,于静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道,“这陈经理这两天是有些不正常,出现的频率高了点。”

晋贤贤也抬头望向那陈冠基——

凭直觉,她觉得这美人和娟子之间不只是ooxx了那么简单,似乎还出了点别的,不然娟子这个乐观大条的姑娘也不会一下子躲这么远这么深,只是到底后来又出了什么事呢?

八卦是女人的天xing,呃……她当然很想探寻一下,只不过再看了一眼那让午后的阳光都失色的冰雕美男,最终还是颓然的摇了摇头……

夜色阑珊之际,晋贤贤终于在用尽了苦口婆心、恩威并施等多种手段后才将王佳丽从宾馆的**拽了起来,盛装打扮了一番,直奔市内某家高级娱乐会所。

站在那灯红酒绿的夜景前,王佳丽仰高那明显消瘦的美丽脸庞看着,美眸中满是迷茫复杂。

“走吧,佳丽!”晋贤贤拉了她一把。

“嗯……”王佳丽点点头。

推开包厢的门,那喧闹的包厢里瞬间静了一下,屋里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了两人身上。

“哇,晋班长还有班花来了,欢迎欢迎!”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走了过来,正是司徒晔。

“是啊是啊,快过来坐——”

“来,点首歌吧!”

“晚了,应该罚酒……”

众人也反应过来,然后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说着。

“好好……唱歌佳丽上,罚酒就我来吧。”晋贤贤的目光掠过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笑着应对他们的调弄和打趣。

“晋班长还是这么精明睿智呀。”

“什么精明睿智,那是狡猾。”

“哈哈……”

“喂,班花还是那么漂亮。”

“不,是更漂亮了,呵呵……”

没想到年少的友情即使隔开山岳和流年,重温时,却依然那般亲切。

聚会的基调一直是快乐而轻松的,没人海阔天空,也没人拉什么关系,更没人抱怨感慨,吃喝、唱歌、玩乐贯穿了整个聚会。

晋贤贤放松下来,看了那被众人推挤着坐在沙发上的王佳丽一眼,笑了。

“樊辉,又是你,说吧,你是要罚酒,还是要唱歌?”

席间,他们玩一种传玫瑰花的游戏,音乐止时,那花到了谁手里,谁就要负责给大家来一段乐子。

这总是笑的一脸莫测、气质不凡的男人已经轮到好几次了,喝了两次酒,唱了两次歌,这第五次不知又该怎么应付。

晋贤贤对这个男人并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只记得他是鼓乐队的领队,是班上的学习委员,还是学校里查出勤的学生会干部。

她记得这个人当时和司徒晔很要好,都是属于内向沉默、踏实苦学型的,只不过却比司徒晔有脾气多了,她清晰地记着这个人曾经因为卡出勤和佳丽闹过矛盾。

贵气傲娇的官家小姐遇上刻板倔强的正直少年,当时佳丽都被气哭了,但是后来两人的关系似乎又改善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加入了鼓乐队,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上次邀聚会时,她曾经听司徒晔说这个人这些年似乎很有成就,白手起家,居然有了一家上市公司。

有关这个人,她就知道这些,其余的就都很模糊了。

“这次吗……我就来给大家讲个故事吧,”樊辉想了想道,“从前有个猎人,准备出去打些野味,但是他取枪时,枪滑了下来,摔在地上,将枪管摔弯了,他的儿子就说,爸爸,这是不祥之兆,今天还是别去了。但猎人是个相**观的人,对儿子笑道,这是好兆头,枪摔在地上,就意味着能打到猎物,于是猎人就出去了。猎人来到湖边,看到一只野鸭,便用那变了形的猎枪对野鸭开枪,自然没有打中,野鸭受了伤跳进了湖里。但猎人却并不气馁,跳下水去捉那野鸭。猎人穿着肥大的裤子,行动很不便,而且在好不容易要抓住那野鸭时,野鸭竟然扑腾翅膀,搅得水花一路四溅,猎人全身湿透了,野鸭也飞走了,但是猎人却仍在笑着,不放弃,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一个东西跃出湖面,落在岸边,竟然是一条大鲤鱼。我要抓住它,猎人想,便抓住岸边的树根往上爬,但实际上他抓的不是树根,而是一条野兔的后腿,野兔拼命挣,前腿猛刨,没想到竟然刨出二十五个大山药。猎人从草丛里拾起鱼,将野兔和山药拴好,喜滋滋的往回走,却意外的发现刚才跑了的那只野鸭竟然就死在半路上,于是就又将那野鸭捡了起来,却又发现一边有好多蘑菇,他就又去采蘑菇,却有意外的发现了一窝鸟蛋,于是他将蘑菇鸟蛋和那些收获的东西一并绑好往回走,呵呵……回到家,你猜怎么,他脱去绑腿和长裤,竟然又从裤腿里面发现了无数的小虾……”

“樊辉,这个故事……也太雷人了点,比那塞翁失马还雷。”他刚说完,司徒晔就提出了异议。

“是啊是啊……那野兔竟然被人抓住都没跑,也太笨了点吧。”

“还有,那弯管的猎枪又怎么可能打伤野鸭……”

其他的人也都跟着附和。

“呵呵……”樊辉却笑了,眸子一一滑过众人的脸,在对面因他这个故事而脸露笑意的王佳丽脸上稍作停留,“没有什么不可能啊,乐观点,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雷人好运就发生在我们身上呢。”

“呵呵……”众人又笑了,王佳丽则低下了头,晋贤贤的脸上划过一抹深思。

又笑闹了一阵,众人看天色不早了,就决定回去,但是到了一楼前厅的酒吧,看见那狂欢的人们,樊辉却又提议过去坐一下。

今天做东的是樊辉,众人自然都很给面子,所以一行人就捡了个位置坐下,要了些酒,继续笑闹。

晋贤贤怕王佳丽大病初愈身体吃不消,本来是想要回去的,但是却被司徒晔拦住了,转眸看了看王佳丽,竟然发现她好像还是一副很有精神的样子,也就决定再留一会儿。

难得的,这些天她见惯了她哭泣忧伤的样子,她真的想多看看她平静舒展的表情。

音乐劲爆,舞池的人们也都在拼命扭动着身体,尽情释放着压力。

王佳丽的目光落在舞台上的那些乐器上,目光在那架子鼓上久久的停留,美丽消瘦的脸上流露出复杂而向往的神情,晋贤贤自然也注意到她的目光,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摇头叹息。

佳丽从小就爱好音乐,特别是这架子鼓,小时候曾经因为这爱好专门拜过师傅,后来中学时代又因为这个进了学校的鼓乐队,虽然那鼓乐队里并不侧重这架子鼓,但那时她曾经在艺术节上有过一个个人的架子鼓表演,精彩极了,震撼了很多人。

上了大学以后,没有升学压力了,更是和几个要好的同学组了乐队,不仅当时在好多所大学中小有名气,更是还曾经出国演出过。

但是后来有一天她却突然问她道,“贤贤,这架子鼓是不是不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