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笑歌囧了一会儿,突然觉着不对劲——雪蛟国这儿女的家里有钱或是自己有本事,三夫四侍都是常事。 而紫因和紫霄同是她的莲华,按理说大被同眠都不过分,怎么算得上是“捉J在床”?

她这种情况顶多算是……反正算啥也轮不到她理亏,她有啥好囧的!?

但,还是睡不着。 辗转反侧着,猛然间心跳如擂鼓,紧接着背部又开始火烧火燎。

这一回疼痛来势汹汹,非比寻常。 慌乱间她猛地拽落了离她最近的一只小屉,来不及呼救,人便陡地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听见有人低语——“快要完成了。 ”仿佛是惜夕的声音,可似隔了很远的距离,模模糊糊辨不清。

努力撑开眼皮,眼前只有漫无边际的黑。 挣扎着伸出手,滑过指尖的却唯有冰冷的空气。 她无由忆起捕兽陷阱里渡过的那些夜晚,深埋在心底的那种被遗弃的恐惧感猛然间复苏,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再忍忍。 你一定可以撑过来的。 ”那声音近了许多,寂静中尤显清晰。 随后便有只手轻轻抚上她的额,温暖一如往昔。

是惜夕!是惜夕!

狂喜涌上心头,有温热的**渗出眼角。 她的眼前仍是黑暗,但,心渐归安宁——只要惜夕不会丢下她就好……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地时候。 红笑歌还有点懵。

然后有人进来,有人出去,有人帮她梳洗装扮……直到有人把她架到饭桌前,往她嘴里塞了颗什么,一种浓郁的酸甜在舌尖漾开,她才恍然回神。

巧巧的笑脸,莫礼清的笑脸。 数不清多少宫人的笑脸围绕在她身边,惟独不见惜夕——一个和平常看起来没什么两样的早晨。

“公主。 皇上昨儿说让您早朝后就过去——辇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

“公主,今儿个穿的外衫要银红地那件还是秋红的那件?”

“公主……”

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以前咋没发觉他们这么烦人呢?红笑歌用力晃晃依旧昏沉地脑袋,顿觉全身的骨头像被拆开重组过一样酸痛。 半晌才想起来问一句,“惜夕呢?因莲华和霄莲华呢?”

莫礼清瞅瞅她的脸色不像是心情好的样子,立马抬手止住了其他宫人的七嘴八舌。 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地答道。 “惜夕姑娘一早出宫给您买mi饯去了。 因莲华和霄莲华……辰时就去上朝了。 ”

“他们没说什么?”

“没。 ”他老老实实地补一句,“有说有笑的,还同坐一乘轿子过去的。 ”

有说有笑?红笑歌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人家兄友弟恭早是和气一团,她还在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个没完。

她自嘲地笑笑,喝了两口粥,又问,“青侍郎也去上朝了?”

“没呢。 ”莫礼清不好意思地笑笑,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昨儿他回来死活要见公主,奴才就依公主吩咐……药好像多了点,到现在还睡着呢。 ”

“一会儿让小宁子跟我过去,见完父皇我要去趟将军府。 ”

莫礼清却忽然沉默了,垂下眼去不知在想什么。 红笑歌诧异地抬眼一瞥他,“怎么了?他今天要当值?”

他犹豫了一会儿。 又轻声道,“公主听了可千万别动气——皇上昨儿个声气不对,您要是为着这个……”见她不耐地皱起眉来,只得支支吾吾地道,“小宁子是个没福气地孩子……他、他以后再不能服侍公主了——杖刑六十。 昨儿晚上您还没回来,他、他和抬轿的那四个孩子就都已经……”

“什么罪名?”

意外地,红笑歌没有发怒,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莫礼清却忽然感觉莫名地心惊,实话不自觉就溜出了口,“小宁子他们跟着公主出了门。 可公主去青府的时候。 小宁子他们……”

“我知道了。 ”她淡淡打断他的话。 起身指示道,“拿真红的那件外袍过来。 ”

在坤明殿。 只有皇上才可着真红,红笑歌这意思分明是要去顶牛。 莫礼清不禁吓了一跳,劝阻的话还未出口,她的目光已经杀到——锋锐凌厉,如出鞘宝刀——无血不归。

莫礼清心底陡地一震,慌忙低头,没胆量再尝试接下她的目光。 心中忍不住暗暗纳罕,怎地只隔了一夜,她就如同换了个人一般?明明只是个十五岁地小姑娘,神色间却流lou出霸者的强横,仿佛这天下人的生杀予夺,也只在她一念之间……

天光大亮的时候,红笑歌顶着熊猫眼准时出现在坤明殿里——眼神阴鹫,面色暗沉,周身散发出极为强大的暗黑咒怨气场,成功地石化了正要顺次退场的文武百官们。

她人都进去了,殿前太监才想起来该唱传,忙补了一嗓子,“天胜公主到——”

声带拖离控制,几近哀嚎。 那一个千回百转,刺激得石化中地众人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一身真红的女子,就是他们已见过两回的储君本尊。

红少亭的目光在触到她血也似的衣袍时蓦然凌厉。 但,虽然他也同样顶着对黑眼圈,面色亦阴沉得可以,可气场却弱到等于没有,无法跟她抗衡——

丞相府派人来替紫幕锦请了病假,后盾不在,他硬气不起来。 何况白可流一早上都挂着副看好戏的表情,一看他有宣布下朝地迹象。 就立马丢出个无足轻重却又恰是必须尽快解决的问题——说不定这厮等的就是这一刻呢!

众目睽睽,红笑歌照旧屈膝意思了一下。 一眼瞟见人群中的那两抹白,千山暮雪地孤傲。 但,他们不看她,她也不打算多看,只心里那股子闷火越燃越旺。

因着这个,口气便阴沉得可怕。 “父皇,我遵旨前来听您教诲……您要等他们走了再教。 还是现在就教?”

旁若无人,我来我去,开门见山,谁地面子也不给——态度差到可以记入史册。 紫因和紫霄诧异地一瞥她,却又很快将视线移开去。

可,这样的事,满朝文武皆是闻所未闻。 倒抽冷气地声音大到连自己都被吓着。 但居然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弹劾。 一众眼睛都只切切地盯住白可流。

还没责她妄着帝王之色的罪就当众被坍台,红少亭脾气也上来了,一拍扶手上地龙头便斥,“放肆!”

目光触到她森冷的眼神,呼吸一滞,心突地不受控制,砰砰乱跳。 不到两秒他便惊恐地发现她周身那种暗黑气场有扩大的趋势,是以后面一句就显得有点软弱无力。 “朕不是让你早朝之后再来吗?”

“嗯。 所以我是掐着时间来的。 ”她若无其事地环视一圈,蓦地xian唇一笑,lou出四颗森森白牙,“只是没想到今天的早朝还没下。 ”

有几个心脏不好的立马就倒下了,勉强通过考验的也觉着一大早就锻炼心脏承受力不是件好事,哀求地期盼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到白可流的脸上。

中流砥柱毕竟是中流砥柱。 完全没有怯场的迹象。 只不过干咳一声之后,他竟然笑微微地跟红笑歌“解释”道,“公主,您到之前皇上就已经宣布下朝了,只是臣等多是老迈,走得慢了一些……”言下之意是你自己等不及要闯进来——怎么听都有点挑衅的味道。

君臣集体黑线。 一抹微愕的神情掠过红笑歌的脸,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让人大跌眼镜——

暗黑气场蓦地消失,她眨眨眼,不掩荡上脸来地疲惫和委屈,“低声”嘀咕了一句。 “我倒宁愿你骂我胡闹……”

想不到她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也来这招!白可流头皮一乍。 暗暗叫糟。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轻撩衣摆款款跪下。 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却极为诚恳,“父皇,对不起。 儿臣只是有点心烦,不是故意冲撞父皇——朝堂失仪,儿臣知罪,请父皇责罚。 ”顺利阴了老狐狸,一时间神清气爽,心情愉悦无比,连紫因和紫霄的无视也可以暂时不理。

文武百官顿时出现了小小的**,窃窃私语之声如波浪般此起彼伏——当众找自己爹的晦气,而白可流只轻轻一句话就能让她认错?如此看来,XX侍读XX大学士说的那些关于他两个之间地闲话也并非是空穴来风啊……该不会昨儿皇上为这事责骂了公主,所以今儿个公主就特地跑到朝堂上来示威吧?

嗤笑的、不屑的目光偷偷摸摸地聚拢在白可流身上,弄得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有心人立马捕捉到了他神情里流lou出的那一丝不自然,于是朝堂渐渐堪比菜市场。

终于,白可流忍不住重重地咳了一声,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止住了嘴巴,却遏不住眼神。 大家目光交流,互通有无,不亦乐乎。

这回连红少亭也坐不住了。 往前再一回溯,就无可避免地想起红笑歌醉酒那回白可流说的话——冷汗涔涔,不禁开始琢磨,白可流这一咳,是在欲盖弥彰,还是在对他正式宣战?

想着想着又开始埋怨紫幕锦——这老狐狸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赶在这种节骨眼上病?传八卦的人是他,怂恿对红笑歌小惩大诫的也是他。 他不来,这戏还怎么唱得下去?

红少亭望着跪在下面的红笑歌发了会儿呆,琢磨半天终于找到个既能扳回面子又不会触怒白可流的招儿——“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身为储君,言行无矩又如何服众?但,朕念你初犯,就罚你抄《国策》千遍,十日内承上——你可服?”

哦哦哦哦!原来是“上述往复一千遍,周而复始,始而不绝”啊……红笑歌在众人的又一次倒抽冷气声中窃笑不已。 谢恩完毫不客气地站到白可流身边去,冲他挤挤眼,“低声”道,“听说白伯伯家地小公子今日生辰,待会儿下朝我就同白伯伯一道走吧!”

----某妃地话----

显示3160+,实际正文3330+,不包括某妃滴话~

今天肠胃炎啊,疼死我了…囧,再也不吃小米辣了…

那啥,问下,要先推倒谁,大家给点意见吧。

某妃窃笑着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