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吵,这是阿诺。”她嘘声,从他的身上跨过。

“美人鱼在哪里?”张浩志问。

“在房子里面。”她抛下张浩志,走开了。

张浩志又不好意思自己去找,只好从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画册。

这是十九世纪初欧洲的一些画家的名画。

他一张一张地翻过去,有时很快,有时很慢很慢才可以翻到下一张。

这是张浩志第一次真正地,可以zi you地,放松地享受画家们的心血结晶。有一种痛而美丽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是中午。

张浩志听到一把脆脆的声音:“吃饭了。”他合上画册,旋风一样地跑到门外,看见了白衣黑裙的美人鱼。

她甜甜地笑,用手拂一下张浩志的额头,温柔地问:“很累吗?我做了番茄玉米汤、葱花白切鸡、酸甜鲤鱼,你会喜欢吃吗?”

张浩志头晕目眩地点头,时间仿佛一下子翻腾到未来。

可惜这样的美丽想象维持不到一分钟,她又探头往里面喊:“李小姐,阿诺,吃饭了。”

一条长方形的玻璃餐台,四个位置。

张浩志和美人鱼坐在一排。

阿诺吃饭速度很快,心不在焉地,张浩志几乎怀疑他没有经过咀嚼。一放饭碗,他倏地又冲回了收藏室。

张浩志吃得好慢,扒一口香喷喷的饭,就偷偷地看一下美人鱼似桃花艳的侧脸。

“喂,”女巫一个筷子打在张浩志的青瓷碗上,“你上午都看了一些什么啊?”

“李小姐很关心你哦,”美人鱼拍一下张浩志发呆的头,“她早上还担心你不会来呢。”

“不要叫我李小姐,太生分了,”女巫朝美人鱼笑,“我们要相处一个暑假呢,叫我明丽好了。”

张浩志刚想开口,却发现女巫根本忘记了她问张浩志的问题,已经在埋头吃饭了。

“午饭后可以午睡。你的房间在二楼最右侧的那一间,与阿诺一起。”她冷冰冰地扔来一串钥匙,“铁栅栏、玻璃门的钥匙都在这里。”

张浩志把到了嘴边的“谢谢”吞下去。

她对美人鱼微笑,“我先上楼了。”

收拾饭碗的时候,张浩志忍不住发牢sāo:“这个李明丽真是很奇怪的人,一下子冷若冰霜,一下子热情似火,难道学艺术的人都xing格古怪吗?”

美人鱼停下擦洗盘子,转过身来,“你不知道原因吗?”

“我不知道啊!”张浩志一脸无奈。

她的眼睛闪过一抹怪异的sè彩,用沾满水气的手点了点他的鼻子,“不知道就不要问啊!”他用手在水池里一挥,“你用洗碗水抹我!”

水花四溅,她拼命地往后退,笑声纤细而天真。

嬉嬉闹闹地洗完了碗,张浩志和美人鱼走出外面,坐在槐树下的秋千架上。

正午的太阳几乎是直shè地面,但这株南方水乡的绿槐树遮住了大半个院子,层层叠叠地接纳了阳光,却觉得很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