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岁的我从邻居家折下一支短短的桑葚枝,在chun季时插在多雨的土地上,过了一个月,新的叶子绿油油地舒展着,又过了一年,便结了一大群果子。

在那一年,我便吃到了甜甜的桑椹果。

夏天的晚上,一家人乐融融地在院子里摆了竹椅,摇着葵扇纳凉。

我一下子就把一海碗撒了盐花的桑椹吃了个jing光。

也许她的讲述很平淡,可是,在恋人的耳朵里,来自对方的声音都是天籁的。

是哪一个人说过,其实人生的每一件事都平凡、乏味,只有在讲给深爱的人听时,才会变得神奇。

“我有一个幸福的童年,是不是?”

虽然她把眼睛飘向远方,可是他却真实地感觉到她的语调并不是清澈的流水,而是从高山奔泻而下的流泉,有一种再也回不去的凄美。

“每一个人的过去都只能是凋谢的花瓣,再也不可能有重焕颜sè的一刻了。”

她神思一点点渡回来,和着眼光,和着月光,停留在他的肩膀上。

他看到了,一颗眼泪从她的眼眶滚下来,像荷叶上的露珠。

是不是,他的右手该伸出去,放在她娇嫩的脸颊上,抹去不合时宜的露珠呢?

他的右手在迟疑,在胆怯,仿佛被束缚,不能自主,终于还是放回了原地。

“我们回去吧。”她站起身,拍拍牛仔裤上的灰尘。

那一刻,张浩志的心也像被拍落的纷纷扬扬的灰尘。

面对你爱的人,她的故事与你分享,她的心情却是你捉摸不透的,这难道不是一种岩浆灸身的痛灼吗?

“后来呢?”

“后来的故事,是我心中的疤,裂口是新生的皮肉,一揭就会痛。”她往前走,在辽阔的月光中像一枝哀伤的野百合。

天华路幽静的街道上,他跨前一步,她柔曼的身影便投shè在他瘦长的影子上。

“我的家,在东成区,跟你是反方向,你不用送我了。”

他还来不及作出回应,一辆公共汽车从正面疾驰而来。她挥手,敏捷地跳上后车门,甜甜地说:“晚安,再见!”

公共汽车如飞箭一样地开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

“再见!晚安!”他对着**的空气说。

星期六,张浩志去麦当劳做兼职。

热热闹闹的麦当劳前台,他站了整整一个上午和下午。

收工的时候,腰酸口渴,他想买一份可乐。蓝sè的透心凉的可乐,但手捏着两张青sè的人民币,他走在大街上,记起了“望梅止渴”的故事,而现在,一想起她会下雨的眼睛,就感觉到清凉。

星期一的下午,张浩志走在植物园,感觉花都在微笑。

植物园的出口,走过来一个穿着黄sè灯笼裤绿sè小吊带的女生,夹着一个大大的画板。

“嗨,又遇见了,”她嘻嘻地笑,“头发像海藻,眼神如湖泊的美人鱼,你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