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风他们伤的极重,对方虽然也受了伤,却不及他们严重。所以,对方不打算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他们已经到了岌岌可危之地,此时也不过是硬撑。

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伤成这般不说,还很可能命丧于此,这让凌慕风心中隐隐地不甘。他绝对不能死,他还要将幕后之手揪出来,要他让别人知道,他凌慕风的命不是那么好取的!

谁若妄想着取他的性命,那就要有被他灭门的准备!

凌慕风本也不是心肠歹恶之人,但这一次是真把他惹恼了。对方连五岁的娃娃都不放过,因为他一个避之不慎,那一剑穿透了柳若清的肩膀刺入他的肩胛骨。丁强拼尽全力将那人击退,但柳若清因为身子太弱,人已经晕倒。

柳若清晕倒,凌慕风就有点失去控制了,用那只未受重伤的手握着剑,不要命一般与对方厮杀起来。人若是什么都能豁出去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力量是不可限量的。

那唯剩的三人见凌慕风这般狂暴,已经被他那近乎疯狂的气势震住,连连退了几步。凌慕风此时已经未有全身而退之意,他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怜儿与丁强自然要与主子并肩作战,三个重伤的人气势汹汹,愤怒的火焰燃烧起来,很快就将那三人擒杀,最后一个人,凌慕风留了活口。他像是地狱里的修罗一般,冷冷地斥问道路“谁派你来的?!”

那人张了张嘴,竟然咬舌自尽了,未留下只字片语。

“丁强,给我们的人发个信号,让他们来接应。”凌慕风交待完人便倒地,失血过多,内力熬尽,他已经晕迷不醒。

丁强从怀里摸出一只信号烟花,点燃放入空中,颓然跌坐在地上,他的眼睛几乎睁不开了。

只有怜儿手拄着剑还毅力在那里,她也是硬撑着,至少要撑到救兵来了之后才能倒下。

当柳若清醒来的时候,她不知那已经是两日之后了,全身都酸痛,想要起身,胳膊一动就疼的厉害,之前的事这才一点点的涌入她的脑中,回忆的闸门也打开,她想起被刺杀一事了。

“小姐,小姐,你可醒了!”珍儿欢喜地叫道:“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柳若清暂时还不能动,一动肩膀就抽痛不已。“珍儿,扶我起来。”她想去见凌慕风,她知道凌慕风受了更重的伤,她很惦记他的伤势。

“小姐,大夫来看过,说你需要静养,最好不要动。”珍儿只是将她微微地扶了起来,并未扶她下床。

柳若清见珍儿未有扶她下地的意思,便急急地问:“我爹爹呢?爹爹伤势如何?”

“回小姐,家主伤势很重,人还未醒来。”珍儿低垂着头,小声回道。

“爹爹还未醒来?”柳若清一听哪还坐得住,非要下床去见凌慕风不可。珍儿又不敢将她按到榻上不让她动,只好上前扶着,替她披了厚实的披风,引路让她去见凌慕风。

凌慕风一直高烧不退,从被救回来便没有清醒过。他失血太多,大夫都让府里给准备后事了。

夏廉这两日是忙的不行,不知道是谁透漏的风声,说是凌府的家主不行了,这两日上门来拐弯抹角询问此事的人非常之多。有一些他不得不费尽心力来应对,两日未睡片刻,人也疲乏的很。

柳若清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夏廉疲惫地守在凌慕风的床边,屋子里只有大夫和夏廉,大夫也是一脸的疲惫之相,显然这两日未有歇息。

“小姐,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夏廉一见柳若清惨白着一张小脸进来便迎了过来,还瞪了一眼她身边的珍儿,在指责她未照顾好小姐。珍儿也没办法,小姐的命令她也不敢违抗。

“我来看看爹爹。”柳若清直奔着凌慕风的床榻边走去,她状似不经意的把手搭到了凌慕风的手腕上,暗暗地为他号脉。脉相很虚,她的眉头紧皱着。

夏廉就站在离她三四步之遥的地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好似是在号脉,又好似不是,一时间也拿不准,所以并未开口。

“夏管家,你也劳累几日了,去休息吧。爹爹未醒来,这府里的大事小情还都要依仗你来处理,莫拖垮了身子。”柳若清声音虽然稚嫩,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就边目光也褪去了孩童的天真。

静默了一会儿,夏廉微微颔首,便真的去休息了。他是左右思量过的,此时的他必须养精蓄锐,应对突发的情况。家主未醒,少主人还年幼,也只能靠他这个管家撑着,他是定不能累倒的。

“珍儿,你去给我拿点吃的来,我饿了。”柳若清把珍儿也打发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她与那个老大夫。

“小姐,可是有话要与老夫说?”老大夫也是有眼见的人,见柳若清把人都支走了,他这方便开口询问。

“大夫,您看家父的病情……”柳若清对凌慕风的病情已经了解,脉相也已经知晓了,此时,她想再听听大夫的。

“不瞒小姐,老夫医术不精,为今也只能医治到这个地步了。”老大夫也并未隐瞒,他只能尽力而为。

柳若清沉默了片刻,道:“大夫,我想跟您要上几味药草。”

“小姐尽管开口。”老大夫并没有多言其他,大户人家的事岂是他一个老大夫该多问的。

柳若清要了几味罕见的药草,其中一味还是有剧毒的。也巧了,这几味药草老大夫家中都有。老大夫要离开,说是会派药童送药过来,柳若清也允了。

这几味药单用效果不明显,但是配在一起用,药效就十分的强烈,而且正对凌慕风此时的症状。因为凌慕风在她昏迷之后,被人下了毒!

柳若清并未大肆宣扬凌慕风中毒之事,只是她开始防范每一

(看/书网同人?爹背转于你时,你可会拔刀相向?”

这一次夏廉没有再沉默,他已经明白了柳若清的意思。柳若清是不信任他,或者说柳若清不信任府里任何的人。而他是第一个被探问的。

“小姐,我与家主相识近十年,凌府里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只有我这个管家是从未变过的。家主若是背向于我,那我便是家主背后的眼睛,防一切该防之人。”夏廉这话说的很轻,竟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话中带着对往事的回忆。

柳若清点了点头,但是语气却是十分严肃地道:“夏管家,我爹爹中毒了。”

夏廉本来还陷在过往的回忆里,柳若清的话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将他从回忆中劈到现实。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问:“家主中毒了?怎么可能?”

“你小一点声,想让全府的人都知道吗?!”柳若清训斥道。

夏廉微躬了身子,挨的柳若清近一些,小声问道:“小姐,你是如何知道的?”

“不瞒夏管家,我曾经学过一些医术,偏巧就诊得出来爹爹中了毒。”柳若清也不隐瞒自己会医术之事,她想过了,就算将查出凌慕风中毒一事推到那老大夫身上,只要夏廉派人一问便知道她在说谎,到时反而会惹来夏廉对自己的怀疑。所以,她想还不如现在说出来的好。

五岁的孩子学医术,还能查出来连老大夫都未查出的隐患,该说是她太聪明,还是说她这个人孩子太过诡异。

好半晌夏廉都没开口,他震惊于凌慕风竟然中毒了,要知道凌慕风本身使毒就是高手,他常年用毒,身子不说百毒不侵也差不哪去,怎么会偏偏这个时候中毒呢?还是被柳若清发现的,这更是值得让人怀疑之事。

“夏管家有话但说无妨。”柳若清见药已经熬好,手上垫着布将药壶从炉子上面端下来,小心地将药倒进药碗里。

“小姐,你被家主带回来之前的事全不记得了吗?”夏廉觉得依柳若清这般聪明,不可能本领全都记得,偏偏忘记自己还有家人一事。

“记得又怎样?不记得又怎样?”柳若清抬起小脸望着夏廉。“爹爹救我于火坑,我便是得了一个新的人生,至于以前怎样,何必计较。”

柳若清拿着扇子扇着药碗,想令药汤尽快地凉下来。“夏管家,你年纪稍长于我,懂的道理自然比我要多。我虽然小,只知道一点,就是人不能违了自己的心,要顺着自己的心意而活。”

今日柳若清说了许多埋在心里不想说的话,一是事态所迫,二也是因为夏廉在凌慕风的身边时间最长,将来她与夏廉的接触定然也不会少,她不希望夏廉一直防着她。

“就算你也背叛爹爹了,我也不会。”说完这最后一句,柳若清端了药碗到来到凌慕风的床前。拿了汤勺一勺一勺的喂凌慕风,耐性十足,一丝不耐烦都未露出。

夏廉只是看着她的动作,他在思量着柳若清的话,今日的柳若清与平时太不一样,虽然当初她进府来的时候就已经给了全府一个震惊,而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姐,太与众不同。而她的身世,她所说的话,不得不令他深加思索。

“下毒之人一定要找出来,绝对不能放这样的人在府里,我不希望爹爹被人一再的暗害。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吧,让我看看,你的衷心。”柳若清淡淡然地吩咐着。

夏廉微微一躬身,然后转身离去。他会让全府的人看到他的衷心,他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面前伤害家主!

柳若清开的方子,凌慕风是连喝了三日才见了起色。那老大夫又来看过,号了脉之后,惊奇地道:“已见好转,恭喜小姐。”

柳若清满意地点了点头,她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只是**躺着的是凌慕风,她希望更多人的证实他已经在好转。

凌慕风在第五日的时候醒来,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半夜,四周静悄悄地,只有小小地喘息声。他动了动,四肢并未有酸痛僵硬的感觉,这是与柳若清每日为他按摩脱不开关系的。

“爹爹,爹爹你醒了?”柳若清在他一动的时候就醒来,为了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在他又动了动腿脚的时候她才出声。

“若清,你怎么在这?”凌慕风声音暗哑,他轻咳了咳。柳若清尽快爬起来帮他顺胸口。

“爹爹,你睡了好几天,若清好担心。”柳若清这会儿鼻子酸酸的,眼中热气弥漫,大颗的泪珠就落了下来。

“若清,不哭……”凌慕风抬起那只未受伤的手轻抚着柳若清的头,轻轻地哄劝着。“爹爹这不是没事么,不要哭了。”

“爹爹……”柳若清一颗提着的心终于可以全都落下了。

门外守卫的人听到里面传来动静,便急忙去请夏管家,而夏廉在听说家主醒来,扯了一件衣服就忙过来看望凌慕风。

“家主,你已经醒来了吗?”夏廉在房外激动地询问着。

柳若清翻个白眼,这么大声,就是不醒也得被吵醒。

“夏廉进来吧。”凌慕风声音不大,夏廉却是听的清楚。推门进去的时候,夏廉的心情与柳若清刚刚是一模一样,醒了就好啊。

夏廉在凌慕风的吩咐下将凌慕风扶了起来,凌慕风对夏廉道:“府里这几日辛苦你了。”

“都是我该做的。”夏廉低声应着,虽然不想在凌慕风一醒来就说这些事情,可有些事确实需要凌慕风来决断。“家主,下毒之人已经抓到,要如何处置?”

“下毒?”凌慕风刚醒来,柳若清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他被下毒一事。

夏廉便将他重伤未醒,柳若清发现他中了毒,他找出了下毒之人,这些事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凌慕风心中还有许多的疑惑,但都可以稍微缓缓。“何人下毒害我?问出主使者是谁了吗?”

“问不出来,那人是个硬骨头。”夏廉觉得有些惭愧,他也没想过那人的嘴如此的难撬开。

凌慕风点了点头,随后问道:“穆飞然还未回来吗?”

“已经捎了信回来,最迟后日能回。”夏廉回道。

“爹爹,汤热好了。”柳若清将补汤热了端来,凌慕风接过一口喝下,道:“可饿死我了!也不说拿点干食来。”

柳若清噗嗤笑出来,道:“已经吩咐厨房做着了,汤是现成的热了就能喝,饭菜要现做才行,还得会工夫。”

夏廉见凌慕风能吃能喝,这心里是更加的踏实了,简单的向凌慕风汇报了一下近来府里面发生的事,没说上一会儿珍儿就提着食盒进来了。

柳若清用眼神询问珍儿,珍儿忙点了下头,这些吃的全是她亲手做的,碗盘筷子也都是她用开水洗烫的,装进食盒之前还用银簪试了,全都没有毒。

在一旁的夏廉发现二人眼神的交流,心中生起疑惑,生怕凌慕风在自己的眼前被害,一边伸手拿筷子,一边道:“这菜做的真不错,我闻着都饿了,让我先尝尝。”

柳若清并没有阻止,四样小菜夏廉全尝了一个遍,自己觉得没什么问题才让珍儿端过去。柳若清对夏廉的做法并未有太多的意见,这个时候小心谨慎总是好的。只是,夏廉用过的筷子,她是不会给凌慕风用的,便将她平时喂凌慕风喝汤用的勺子烫洗了一下,拿给凌慕风使用。

凌慕风看着他们的小动作也未作声,夏廉与他相交十年,是绝对可信之人。而与柳若清虽然相识时间虽短,但他却有一种感觉,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她。

将所有盘子吃空,凌慕风才觉得他的胃舒服了。这几日昏迷不醒,柳若清只能喂他喝点汤汤水水,真是把他饿的不轻。打了一个饱嗝,这才觉得自己缓过来了。

“我这也没事了,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凌慕风身子毕竟还未痊愈,这会人又困乏了。

“夏管家早点歇着吧,我与爹爹说会话。”柳若清转头对夏廉道。

夏廉也没多停留,只要凌慕风醒来,他心里便有了底。今夜总算能睡个安稳地觉了。

“若清想和爹爹说什么?”凌慕风温声询问。

“爹爹,女儿回来的时候,答应了前辈八日后回去,而今……”柳若清身上的伤也未全好,虽然结痂,但是还不敢抻拉,怕伤口裂开。但是,她想回到邬真那里,不是因为害怕躲起来,而是她觉得她必须快一些变强变得能独当一面,像今日这样的事,她不想成为负累,她想成为能助他之人。

“你又要走了?”凌慕风不高兴,每当绕到这个问题上,他便不痛快。

“爹爹,女儿下一次回来会比现在更强!”柳若清扬着小脸郑重地道。

凌慕风知道就算他说他不愿意她去,柳若清也会去的,所以,他不阻止,也不挽留。

“爹爹,你好好养身子。”柳若清咬了咬下唇,将自己的小脸凑过去,在凌慕风此时清瘦的脸颊上贴了一下,随即撤开,她爬下榻,没再回头。她怕她回头就不再想走了,所以,她忍住再看他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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