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清是千算万算,就怕自己一招算错会连累了凌慕风。她找了一个身形与吴故相似的护卫,易容成吴故的模样,然后大摇大摆的从凌府的正门离开,至于离开之后她也吩咐了,把门口的守卫引走甩掉,甩不掉的就干掉,不能留下后患。

“小姐,人已经安排好了。”怜儿回来复命,见柳若清眉头紧拧,眸光带着散不去的忧虑时,她明白小姐此时的压力定是比任何人都大,府里管事的就剩她了。

“一定看住了,绝对不能让他跑了!”柳若清再一次强调。“软筋散一定不能断。他若是跑了,对凌府来讲,那可是无法估量的麻烦。”

“是,奴婢谨记。”怜儿自然明白,就是现下抓了吴故,凌府的麻烦也不会小了。只是不知道,日后柳若清如何收场。

“你随我来一下。”柳若清前世曾经跟在凌慕风的身边一段时间,知道他有一些习惯,喜欢把重要的东西夹在不显眼的书里,如果凌府真保不住了,她总不能让凌慕风认为重要的东西落入歹人手中。

怜儿随着柳若清来到凌慕风的书房,柳若清小声道:“找个箱子来。”

待怜儿拿了箱子来,柳若清已经把一些书叠放到桌上。“这些都是爹爹平日里喜欢看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放在这里落了灰尘。先收起来,待爹爹回来了再拿出来。”

虽然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怜儿不是多嘴的人,也不会多问。虽然说以前凌慕风出府办事短则十天半月,长则几个月,却也从来没收过书房的书。怜儿心里有着好奇,但她也没蠢到去问,主子的心思,当奴婢的哪里猜得透。

柳若清不会乱翻凌慕风的东西,每个人都有底限,虽然凌慕风不限制她,但是,有些东西她还不想碰,也碰不得。她只是把书一本本的按着顺序收好,一本都未有乱放。希望有她在府里的时候,尽可能的减少他贵重之物的损失。

不知道是不是杨矐之太忙,所以忘了让洪一来把她接走,这一晃离她回来已经有半月了,洪一都未出现。不出现也好,她此时还真离不开凌府。

自从三日前,柳若清便听护卫禀报,说是夜里发现轻功极好之人来府里探查,虽然没有伤及府中人性命,但被人这样来来去去的,像逛大观园一样的感觉并不好。

府里的高手都被穆飞然挑走了,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在不损伤自己人的时候,尽可能的抓住来人。就算抓不住,也不能再损失一人。但对方的轻功太好,他们根本无法擒获。

然后在这一夜里,在三更过后,残月被乌云遮挡住,到处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时,本就空荡荡的凌府被一群身着黑衣,动如鬼魅的人团团围住。

怜儿轻推了推刚刚入睡未有多久的柳若清,柳若清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怜儿伸手在嘴角轻‘嘘’一声,用手指了指窗外。

柳若清也清醒过来,轻声询问道:“来了?”

怜儿点点头,柳若清快速的穿好衣裳,下榻穿鞋。刚刚将鞋子穿到了脚上,就听到了外面刀剑相击时发出的阻寒的锵锵声。

怜儿抽出随身的剑蓄势待发,柳若清也将防身的匕首拿出来,她快速的窜上房梁,这是她们之前早就安排好的。怜儿在明,她在暗,相互配合。

哐的一声,门被踹开,冲进四个身穿夜行衣,手中提着明晃晃寒光闪闪大刀的男子,怜儿在暗处突然跃出,提剑便挥了上去。那四人一见怜儿出现,便有两人提刀迎了上去,刀刀劈斩向怜儿的致命之处,毫不留情。

另外两人便冲进了屋中,似在寻找什么。柳若清趴在房梁上,将这一切看的真真切切,对方的目标还是在她?

只见两人手提寒刀,冲向她的床榻,被子下面是用枕头堆成的人形,那二人挥刀便砍,下手狠厉,丝毫未留给她活命的余地。

原来目标真的是她!

那二人用力砍了几刀之后,其中一人上前掀起被子,在这一瞬间,柳若清手执飞镖施力射向那二人。既然他们不留余地,也别怪她手下无情。而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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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破窗飞进一人,那人一身黑衣,只见那人挣扎了两下,用尽最后力气道:“有——埋伏——”然后便断了气。

屋中三人均是一怔,柳若清一时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怜儿也很是糊涂。

而没有给她们时间想清楚,答案便已然揭晓。

柳若清的屋外突然间冲进来十余个护卫,手上拿着火把,将整个房间照的亮如白昼。

“若清,下来!”凌慕风大步进来,风尘仆仆,人的精神却是不错。

柳若清微一弯腿,双足用力一蹬就跳到凌慕风的怀里。而那名黑衣人见大势已去,丢下手中的刀,聪明地选择束手就擒。

“爹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柳若清开心地道。

“让我儿受惊了。”凌慕风抱着柳若清轻声地哄慰一句,随后他转过身,声音沉稳,再着王者之势,道:“将擅入我凌府之人全都押到院中,不服者就地处决!”

凌慕风回来就好,柳若清在心里轻轻地吁了口气,她有好好的守着他们的家。

院中大概还有四五个活口,其余的黑衣人全部处死,院中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渍,还有断肢和面目狰狞的尸体。

“爹爹,一定要问出这些人的主子是谁!”柳若清咬着小牙愤愤地道。

凌慕风拉着柳若清的小手,他站在那里像不可撼动的山峰一般,威严无比。“如果说出主使者是谁,我凌慕风以江湖上的名誉担保,绝对保你们一命。但,如若你们不说或者欺瞒于我,那今日,你们就会像他们一样,成为凌府的花肥!”

人死不可怕,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但是,死后不能得个全尸,还要被乱刀剁碎,实在是惨凄了些。

柳若清大眼睛望看着下面的人,他们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他们一定有弱点。有家人,或者恩人,或者是什么放不下的。

“只要你们好好回答爹爹的问话,我就保你们重视的人不受其牵连。毕竟冤有头债有主嘛。”柳若清大眼睛一转,随后拉长音道:“不过,你们若是不老实告诉我们,我可是会迁怒的,小孩子受了惊吓可什么事都敢做的哟!”

柳若清一个小孩子说出这种威胁的话自然不如凌慕风说出口的压力大,但是,转念想想,一个六岁的娃娃能这样说话,也着实够他们心惊的了。

凌慕风轻点了一下头,很是认可柳若清的作法。

被擒住的几人你望我,我望你,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其中一人挺直了胸膛,嘴张张合合几次才终于是开了口,道:“我们也只不过是雇佣来的,老大接了活,我们替人办事。”

柳若清与凌慕风同时拧了一下眉,凌慕风沉声问道:“你们接的任务是什么?”

“屠杀这里,有一个杀一个。”那人如实地道。

凌慕风的脸沉了下去,声音更加的低沉。“谁雇佣了你们?”

“这只有老大才知道,我们并不知道。”男子明显是顿了一下才回答,他在说谎。

“爹爹,把他们几人分开,逐个审问。”柳若清小声地在凌慕风的耳边道。

凌慕风点了下头,把这几个人分开。趁这个时间,柳若清问凌慕风。“爹爹,有师傅和夏管家的消息吗?”

“他们都还活着,你不用担心。”凌慕风的话让柳若清心里一阵欣喜。

她拉着凌慕风的手高兴地摇了两下,欢喜地道:“太好了!师傅他们没事真的太好了!”

凌慕风见她雀跃的小模样心底里一丝柔软,蹲下来,与她平视。“爹爹最近不在府里,让你害怕了吧?”

“爹爹,若清不怕!若清是少主子,要保护凌府,保护爹爹和若清的家。”柳若清大眼睛晶亮晶亮的,就像那墨黑夜里唯一的星,璀璨闪耀。

凌慕风轻揉了揉柳若清的发顶,将她抱起,很是感慨地道:“我儿长大了。”

柳若清微笑着,她要的就是与他并肩齐行,她要成为他坚实的后盾。她更希望在以后,他会发现她更多的好。

“爹爹,这些不说了,你还是快些告诉女儿,你突然回来是怎么回事!”柳若清将话题一转,她与凌慕风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相处时光。此时,还是先将眼前的事解决了才好。

“其实也不过就是将计就计罢了。”凌慕风一边走一边道:“夏廉一直未归,也未与你们联系,但他却与我有着联系。”

柳若清心一惊,大眼一瞪,夏廉竟然联系爹爹不联系她,害她担心的寝食难安。

“他们最初被引进了一个奇怪的阵中,因为他对五行之术稍有研究,并没有太过惨烈,但也只限于保命而已。”凌慕风想到夏廉等人还活着便欣慰无比,这是他的左膀右臂,损失了夏廉便如砍掉了老虎的一只脚,让他举步维艰。

“那爹爹可否与师傅联系过?”柳若清多么聪明,凌慕风只简单地说了几句,她便能想到很多。

“若清认为呢?”凌慕风不答反问,他就喜欢看柳若清鼓起小脸儿的样子,可爱至极。

柳若清鼓着两腮,嘟着唇,大眼瞪着凌慕风,她现在是越来越不怕凌慕风了。“师傅也该是早知道这些的,所以他才会将府里剩下的护卫大半调走了,让人看上去凌府就是一座空府,你们里应外合的来了一个引敌入瓮。你们早就商量好了,就把我一个蒙在鼓里,爹爹和师傅都坏!”

凌慕风欣赏地点了点头,柳若清这后面猜的全都没错,他与穆飞然就是如此商量的,而且府里的动静他是完全知晓的。因为不能暴露他的行踪,所以他一直没露面,这也是为了计划可以成功。只是委屈了柳若清,小小年纪便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还要守在府里,成为诱饵。

但这一切都是必须承受的,要成为他凌慕风认可的女儿就必须坚强。光有聪明的头脑还不行,还要有一颗强硬的心。

“爹爹,下次,如若再有其他的事端发生,能不能让我知道你的计划,从旁协助。我不想再像这次一样,茫茫然地决定。万一因为我的不知破坏了你的计划,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吗。”柳若清不希望被摒弃在他的计划之外。

而像凌慕风这种身份,注定不会安宁,便是他不寻事,还有心存歹念之人来找他的麻烦。而她不想日后,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好。”凌慕风想了想,便答应了。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他便会做到,这一次也彻底让他看出了柳若清的能力,她有资格成为凌府的主子。

接下来审问的事凌慕风没有让柳若清再参与全部,这些日子柳若清一直未有休息好,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他让她好好休息,等这事解决完,带她再去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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