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市里的新闻彻底打破了朱恒霆平静的生活,报社记者间或来到学校做采访,他完全静不下心来学习,整天神情恍惚,外班的男生几乎没在学校里出现过,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似的。哪昵趣事/

一个电话之后,陆远舟被校长劈头盖脸的训了顿,然后让他立刻去办公室。他松了松领带,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一双双猎奇的眼睛注视着他,他忽然醒悟这群老师怎么还如此的固执呢?校长介于影响,他们在校园的一处长亭里面对面的交谈。的确是个安静的去处,而且正值上课时间,少能看见路上的行人,多少是学校里的居民或老师。

“陆远舟。”校长气得七窍生烟,指了指他然后双手叉腰,他质问,“你怎么处理的,都闹上报纸啦。你还让我这个校长怎么找台阶下?”

他的确也感到无辜,他能做的便是同朱恒霆谈谈,而取决权还在朱恒霆手中,如果他一意孤行那么谁劝都于事无补,说不定会闹出更大的矛盾。“我真找他谈过,谁知道流言能杀人呢?”

风一缕一缕的吹来,身旁的草木随风而晃,清早的空气尽管新鲜却也不能压抑住一个人的愤怒。陆远舟在石凳上坐下,听着校长滔滔不绝的数落,不以为意,到底不是同时代的人,交流存在着极大的鸿沟,他唯一能做的是等校长发泄掉所有牢骚。

“既然如此,那么我亲自去和朱恒霆同学谈谈。”校长准备亲自出马,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好会毁掉一个风华正茂孩子的青春。

“不太好吧。这等小事交给我亲自做就可。”陆远舟忙阻止,脸上挤出笑容,校长的那些长篇大论折腾得他声生不如死,笑容再僵硬也得做。

别提还好,一说校长的气不打一处来,他说:“小事都办不好,怎么做好校长。”

下课铃声传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那些憋了一堂课的学生一涌而出,站在走廊上放松,一些学生急着去公共厕所方便。校园一下热闹起来,笑语欢声飞扬。校长全然不理会陆远舟的劝告,大步离开了长亭。

朱恒霆从公共厕所出来,神思恍惚的慢慢行走着,旁边几位女生擦肩而过,一位短发的回过头说道:“那不是朱恒霆吗?”

学生时代能够引人注目的无外乎那么几件事,成绩优秀,长相俊朗,能唱歌会跳舞,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而朱恒霆占了其中两项,关注度自然不会小。他听见几位女生窃窃的偷笑,看他的眼神也带了色彩。

他不安得像只受惊的孤雁,无比脆弱的振翅飞翔着,仿佛听见张弓的声音,仿佛看见箭羽追来。听见几位女生的讥诮,一群男生顿时围过来,一些惹是生非者,挑衅地说:“怪不得是同性恋,你看他多像一娘们。”

随即四周爆发出阵阵哄笑,陆远舟看此情形,大步流星窜出去,对着楼层喊道:“楼上的同学干什么呢?”

在学生时代,无论怎么说,老师多多少少有几分威严,在陆远舟的呵斥下,那群学生一哄而散。朱恒霆得救似的急着往班里走,他打心底感激着陆远舟。一年级三班里,他的处境也算不上优越,从同学们齐刷刷的搜虐的眼神里,他感觉到无地自容。那些窃窃私语他都会当作对自己的嘲讽,每个人都有喜欢的权利,只不过他喜欢上的人恰恰是男生而已,他不明白有什么错。

凌依依坐在第一排,她见朱恒霆进教室,十分同情地看看他,她能深刻的体会到孤独无援的心情。她走近他身边,尽管同为学习上的竞争对手,当看见他的处境,毕竟不能落井下石,她安慰道:“朱恒霆,你别太介意别人的看法,做你自己就好。”

她的眼神清洌,真挚。他顿时打消了心底的戒备,喃喃道:“我没关系,只是不明白。”

班里的学生顿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说什么班里什么人物不缺,灰姑娘,同性恋,又是成绩上的佼佼者,同命相连,惺惺相惜。恰被走进教室的廖可听见,他一脚踹在凳上,发出倒地时的尖锐声,顿时班级里变得鸦雀无声。他像只发怒的小兽般吼道:“继续说,怎么不说啦?”

那些簇拥在一起的学生纷纷散开,中规中矩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眼神里含着对廖可的敬畏。

“恒霆,你没事吧?”廖可走过去关切地说,“有我在看谁再敢胡言乱语。”

班级里的学生大都不是白痴,当然听得出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他们听的,是告诫更是威胁。如他这样可以在学校叱咤风云的人,谁见了他都会敬而远之的。凌依依起身,从朱恒霆的桌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