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决定御驾亲征,群臣尽阻,道皇帝不能轻易离京。清晖执意决行。一来战事吃紧,皇帝再不亲征,臣心大乱,二来在清晖的心中,清照能够收复失地,重振边陲,他亦能平乱击寇,建立不世之勋。未料却被阻在西南,寸步难行。

遂亲自披挂上阵,命杀开一条血路,务必以最快速度赶回京城。众将士见皇帝亲自执旗,士气大振,冲杀出一条血路,击敌百余里,那些貌似大突国的人,最终被打得四散奔逃。

一月后,清晖终于低达川陕重镇蓉城。

蓉城太守和守备,将太守府改为临时行辕,恭恭敬敬将皇帝迎进城内。

一路南征,复遇地震,又遇“大突人”围困,辛苦来到蓉城,所有人皆疲惫不甚,清晖下令大军全面整修,补充粮草再行出发,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一切如常

京中并未有任何异常传来。清晖虽觉放心。想起那些“大突人”奇怪的举动,终觉怪异。

蓉城遍种芙蓉,天高气暖,正是芙蓉花开好时节。清晖在内庭转了一圈,终觉这内庭的芙蓉,气势弱了一些,与“蓉城”二字不符。进城那天,就看到城墙遍种芙蓉,开得甚是壮丽,便打算第二天一早,带着红绫,到蓉城城中赏芙蓉。

红绫早上起来,带着春枝、意怜,从自己居住的院中出来,穿过回廊来到清晖院中。清晖昨晚公务緾身,并未歇在她的房中。

一房子的内监宫女在院中回廓下屏息而立。

大内副总管安海迎了出来,躬身道:“皇帝昨晚批阅奏章太晚,着了风寒,仍在熟睡。”

这安海一向是在外庭侍候的,轻易不到内庭侍候,红绫奇怪,问道:“冯贵呢?怎么是你在近前侍候。

安海道:“皇上昨天派冯公公先行回京操办接驾事宜,现在是奴才在皇上跟前侍候。”

红绫待要跨进房中去看视清晖,安海仍是一躬身:“请皇后娘娘止步,皇上临睡前下了旨意,任何人不得近前打扰。”

红绫眉头一挑:“任何人,包括本宫吗?”

安海语塞,跪地而伏:“皇上的圣旨,奴才们不敢不尊,求娘娘赎罪。”

红绫置若罔闻,一昂首,跨进房中。果见冯贵手下的人,皆不在,都是安海手下的人近前侍候,

穿过前厅,过了中堂,便是清晖内室。

安海要跟了进去,红绫眸光一扫,安海不由自主的止了步。

春枝冷哼一声:“安公公,你是越来越不知轻重了,便是冯公公在此,也不敢如此无礼,外间候着吧!”

安海一身冷汗湿透全身,只得诺诺止了步。

春枝和意怜护着红绫进了内室,仍在内室外间候着,红绫独进了卧室

重重帘幕后,清晖背对着门斜卧在青纱帐中。红绫缓缓上前,掀了帐幔,待要出声相问可好些了。听闻清晖呼吸均匀,额上敷着退烧药袋,睡意深沉,不忍打扰。静坐床边相陪。

安海不敢东张西望,只得老老实实的在外间候着。过了一会,红绫突然盈盈的走到外间,对着安海一笑:“安公公,既然皇上有羔,本宫就不打扰皇上了,就劳烦公公费心了。”

说完,款款的去了。

红绫命备了车轿,要独自上街去赏芙蓉。

春枝詫道:“皇上有羔,娘娘不陪侍,反而独自出门赏花,感觉有些怪怪的。”

红绫含笑望了望睛好的天空:“要是在京城皇宫,哪里会有这样的自由,皇城虽大,又怎极外面的世界精彩。花无百日好,等皇上病好了,再去赏,花兴许就败了。

说完,命人去请了阿莱和白灵,上了凤辇,春枝、意怜、阿莱、白灵高骑马头,带领着大批侍卫宫娥,环簇着凤辇,在蓉城且行且游。

所过之处尽喧哗。

如果不是皇帝御驾亲征,行辕在蓉城,蓉城人,就是修了八辈子福,也无缘得见皇后。人群沸腾了,潮水般涌来,罗列街道两旁,争睹皇后凤姿。

明黄华盖下,半合的凤辇轻纱曼舞,皇后的凤仪若隐若现。人们疯狂的仰视着凤辇上的天容,如醉如痴。

红绫大张旗鼓的外出游荡了半天,中午才回到行辕,稍作休息,直接就来到清晖房中。

清晖仍在**睡着,红绫也不打扰,行了半礼,在旁边坐下,柔声道:“皇上这一病,怕要有些时日才会好了,三军补充粮草,整束完毕,也需一月,带着文武百官一路缓行,边走边处理政务,待回到京中,又是两三月,红绫思念孩儿,想先行回宫,皇上若准了红绫的请求,红绫就先行回京可好?”

清晖在帐中叹息:“一路跟着朕来,也确实辛苦你了,就准你先行吧

!”

红绫谢过,略坐了一会。起身说道:“皇上自己多多保重,绫儿就先行一步了。

辞了清晖,会自己房中去了,红绫将沈冲请来,交待一番。吩咐立即起程。在大批御林军的护卫下,离了荣城,望北而去。

一路行去,红绫的脸,却越来越冷峻,脱了蓉城地界。歇在一个叫盐亭的地方。

春枝出来传令:“皇后一路劳形,偶感风寒。看来是走不了了,就在盐享多修整些日子,等好些再走。

自此中军便在盐享驻扎下来。

红绫唤过意怜,秘嘱一番。意怜吓得容颜变色,瘫倒在地。

春枝将她扶了起来。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娘娘所说的,当真千真万确。”

红绫冷肃点头。

意怜突然跪伏于地:“意怜誓死忠于皇上,忠于皇后娘娘,娘娘吩咐的事,意怜一定办到。”

“好!”红绫肃然道:“姑姑跟了本宫,也有多年了,本宫信得过姑姑,这里就交给姑姑了,只说本宫病了,除了你和晚翠青儿,准也不准进本宫的房间,本宫这一去,搞不好,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姑姑一定要稳住,等我们回来。”

“是!娘娘请放心!”

是晚,红绫、春枝易了容,悄悄乘了二匹快马,往蓉城方面而去。

春枝道:“姐姐,到现在,我都无法相信,那会是真的。”

红绫肯定道:“不会错的,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了,今天早上,我才一进皇上的房间,就觉出不对了。”

红绫顿了顿,接着说:“夫妻这多年,一举手,一投足,每一个眼神,每一丝味道,都是熟知的。那个人,不是皇上。”

春枝面现急色:“如果不是皇上,那皇上又到哪儿去了,会不会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