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站在滩边,极目远望,两岸青山,相对而出。蜿蜓曲折,视线被转弯的山峰挡住了,目力所及之处,极为有限。

再看这浅滩,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官靴脚印,显然早有官府的人,来这里看探过了,便是一群牛打这儿经过,也比现在静爽许多。毫无线索可查。要想看清沿河两岸的情况,怕是只有找个码头,雇个船家,顺流而看了。

两人无功而返,费力的爬上山崖

远望禅院,那群信男善女,犹在寺外驻立,知道钦差还未走,不便进去,只得下山去了。

“小姐,钦差既然在禅院呆了这许久,必是有些线索的,不如我们悄悄跟着钦差,或许还能打探些消息出来。”

红绫知她不甘心,必是仍想看看王爷长什么样,但见她说得有理,也不便反驳,只得默不作声。

“小姐!”

“不必再说了,先雇艘船沿何查看一下,再说了。”

春枝听小姐语气,有些松动的意思,心里暗暗高兴。便依小姐的话,下山找船。

极慈和的一个老船翁,带着儿子,在江边等候生意,船资要得也不贵,红绫和春枝上了船,一路行去,江流蜿转,天高风急,沉舟沉畔,江面上隐隐绰绰,只二三点星帆。红绫和春枝见水流湍急,那希望的心,一点点明灭,行了二十来里路,红绫估摸着,表哥就算再能游泳,能游到此处,也不容易了,而纵观两岸,确实也只有刚才下去的那个浅滩,水势稍缓,是有机会爬上岸的,不再作他想,命船翁调转船头,逆流而上,因是逆水行舟,船行得缓慢,一直到了天黑,才回到刚才上船的地方。

红绫和春枝下了船,胡乱的找了一点吃的,只得仍上山来,到静宜寺尼姑庵投宿。

早上去尼姑庵的时候,见那庵主净空师太有些面熟,攀谈起来,才知原来竟是当年若水庵的管事尼姑,认得的。九阳师太园寂后,辗转来到这静宜庵当了庵主。知道红绫是九阳师太的关门弟子。故人相逢,分外亲密,当下就承诺,让红绫晚间来此留宿。

进了庵堂,庵主亲迎了出来。早已安排下一间干净房屋。

红绫和春枝累了一天,加之心情不佳,无心攀谈,只略微寒喧几句,便草草睡下了,两人淒淒艾艾到天明,便匆匆出了庵堂。在山下雇了一辆马车,望泉州城内而去。

泉州不愧为海防重镇,道路宽阔,街肆繁华。俩人无心观景,询人问路,来到府衙。

府衙内外重兵把守,旌旗招展,守卫兵丁如狼似虎

两人在府衙前转了一会,打听不出半点消息,便在府衙对面找了一处茶楼,喝茶静候。红绫盘算着,要探得内部消息,怕真的只如春枝所说,跟踪王爷。但王爷出行,一般都是大批仪帐跟着,大白青天的,跟了也白跟,仍是只有晚上,潜进府衙打探消息。

盘算好后,两人不再无目的瞎逛,找了间客栈,舒舒服服的呆到晚间,换上夜行衣,望府衙而来。

两人越过围墙,潜伏在靠墙的一面山石后面。

“你功力尚浅,进去怕惊动人,就在这里着等我。万一有什么动静,只管在此放把火,先翻墙回去,在客栈等着,千万别管我”红绫指着山石旁的一堆干柴交待春枝。

春枝知小姐说得极有道理,强行与小姐进去,只会拖累小姐,便潜在山石后面,目送小姐渐渐远去。

本以为一定会等很久,没想到,只一炷香的功夫,红绫铁青着脸回来了,一言不发。

春枝看红绫面色不善,没敢多问,诺诺的跟着红绫回了客栈。

见红绫只管怔怔的坐着。并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只得强压下好奇,服侍红绫睡下了。

春枝侧耳细听,红绫只管翻身,一晚上,都未睡实,越发担心起来,有些失悔,原不该唆使小姐来跟踪王爷,到府衙打探消息,小姐必是见到了王爷,想起了旧时往事,恼着了。

不料第二天早上醒来,红绫复又面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吃过早餐,红绫与春枝商量起来:“春枝,两个月前,表哥来信,说这泉州府,暗潮汹涌,走私猖獗,隐藏着一股极大的势力,正在着手调查,不料随后就出事了,我想,表哥遇害,一定与他所调查的这件事有关。”

“嗯,这么说,荣兰或许也是知情的,所以找到荣半很关键。就算是表少爷当真不在人世了,如果能查清此事,也可告慰表少爷的在天之灵,可要怎么查呢,荣兰又在哪里呢?”春枝神色凝重。

红绫里面的夹衣里,取出一根贴身挂着的红线,线上坠着一枚匙炳形状古怪,造形精致复杂的金钥匙

。她将这把金钥匙拿在手里反复观看,自言自语:“半个月前,表哥巴巴的从泉州,派人将这钥匙送来给我,是什么意思?先时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挂饰,作成钥匙形状,现在想来,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会不会是开某处密门的钥匙?”

“肯定不是府衙里的某个地方,如果表少爷想要藏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定会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红绫摇摇头:“最危险的地方,一定是最安全的。况且表哥知道,如果他有什么事,我必寻来。原本线索就有限,指向性越明确,我才越容易上手。他一定会将东西藏在府衙,等着我去发现。

“但这府衙重兵把守,如何能从容查找?”

红绫沉默片刻,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定,“实在无法的时候,也只有光明正大的,去查了。”

春枝惊呆了,听小姐这话的意思,大白青天的,便要闯府衙了。

红绫见她诧异的嘴都合不拢,解释道:“事情紧急,如果仍是查不出头绪,最后也只有到府衙去查,府衙这么多的房间,守卫森严,悄悄的进去查,是没办法查的。”

春枝喜不自禁。

她认定,王爷没见过小姐真容,才会在新婚之夜,盖头都没掀,便玩起了失踪。后来定是过意不去,才在全国张榜,寻***,只是小姐不愿前去相识罢了。

如今小姐主动前来相识,王爷见到小姐的花容月貌,怎会舍得走,小姐与王爷团圆的机会,不远了。却哪里知道,红绫当初并不是一时冲动,才决定走的,既然决定走了,便没想过回头,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机会”,且个中内情,远比春枝想像的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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