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的,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子,声音来自哪个方向她一时也辨不清,她就定在原地静静的听,果然有人在喊,对了,是她哥的声音,来自沟里边。她竟然不知道答应,反而是眼泪水一下子就涌满了眼眶,她就索性将一天的冻饿害怕委屈都和着眼泪一起哇哇的哭了出来。越走越近的加良听到了哭声,就喊:“艳儿,站那不要动,哥来了。”

梅艳还是不顾一切的往沟里跑,脚下绊倒了,她爬起来又跑,迎着加良的黑影一头扑了过去,身子一软,加良赶快接着她并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一边给她擦眼泪,摸到梅艳的手冻得冰凉他心疼的撩起衣服把她一双手塞进了自己走得大汗淋漓的怀里。

在这个地方找到梅艳,啥话不说加良也知道妹在这里是接他和等他的,他就后悔自己怎样就错过了呢?

在加良的怀抱里,梅艳哭得很伤心。

夜已经很深了,两个年轻人这阵不知该往哪里走。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俩今晚是绝对自由的。

加良找了块平稳的大石头坐了下来,把梅艳紧紧的抱在怀里,他想一边让梅艳好好歇下腿,同时也让她不要感到太冷,他试着妹妹的身子一直在发抖。当他知道了昨晚发生在梅艳房里的事情后,他的肺差一点就气炸了,他万万想不到他的养父会为了不让自己得到梅艳,对自己亲生的女儿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他想那个家这次是真的容不下自己了。看来梅艳回去今后的日子也无法好过。

他想到了带妹妹远走高飞,可是,梅艳和他一样是身无分。天已是接近黎明,奇冷无比不说,昨晚上刚刚下过一场小雨,白天天一直阴着,这阵露水很重,刚才因为找梅艳心切,走得很快,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加良也觉着后背阵阵发冷。他站起来活动一下身子,无意撞着了梅艳放在一边的一个塑料袋子,里边的瓶子响了一下,他问:“艳儿,你还带水了呀?”

一句话提醒了梅艳,她凄凉地说:“哥,我把家里的半瓶农药带出来了。”

想不到妹妹比他还想的悲观。

加良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死,这个字从林根发第一次把加良送还周家,周家不要又退了回来那时起,不止一次的在加良的脑海中盘桓,开始他小,那种想法也很幼稚,以为死了还能重新托生到另一家当儿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也随着梅艳对他的依赖,他觉得他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他不能辜负妹妹对他的信任,哪怕自己再受委屈,也要保护妹妹,慢慢的那个“死”字被他渐渐的淡忘了,直到后来,他从心底里很喜欢这个妹妹的时候,他对生活就更加充满了憧憬和希望。

今天梅艳做出这样的举动,真让他吃了一惊,他明知而故问的说:“艳儿,你带它做啥呀?你可不能胡思乱想,我们还很年轻,我们离开这里。”如此劝着梅艳,自己心里却没有底气。天下如此之大,却没有他们容身的地方。

他们觉得再在这里呆下去,天一亮也许会更麻烦。于是,他们就顺着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林梅艳已是一天两夜没有睡觉,而且是一整天没有吃饭了,他感觉着腿拖不动。

天快亮了,他们看到路边斜坡地里有一个秋天看野猪搭的人字型草棚,他俩到跟前一看,半空中还搭着个架子床,上面有些大麦草,林加良就进去把堆起来的麦草扒开铺平,自己先爬上去,然后将梅艳也拉上去。

他们吃完了梅艳带出来的核桃和杮饼,偎在草堆里感到暖和了许多。林梅艳想起了前天晚上刚睡着时做的那个春梦,就是这样与加良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她的脸一阵发热。这样的情景不光是前天一次梦见,其实是她这半年以来经常想往的事情。

加良也是一样,自从那天梅艳在他脸上热吻示爱以后,他就时刻盼望有机会能和梅艳单独在一起,他越是那样想往,就越发感到他养父对他们看得更紧了,他们更没有机会。每天晚上林根发都要坐在堂屋的炉边烤火抽烟到深夜才进他的屋去睡觉,很多时候他也只能与梅艳都坐在火炉旁偶尔对视一下,做个眉目传情了事。

今天两人在这里自由的大胆的相拥相抱,他们忘情的拥抱着亲吻着。

渐渐的,加良已不能满足于仅把舌头放进梅艳的嘴里翻搅,手在梅艳的胸脯上揉摸,他两腿之间的那个东西已经勃勃挺起,象一截木桩一样想进入到梅艳的身体里。

这时的林梅艳也是一样,她感到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向两腿之间涌去,而那里又好像有一股热浪涌出,她好想他哥用什么东西去碰触那里,啊,她哥的手在从她的胸部往下移,似乎这段距离好远,哥的手终于滑到了她的裤腰处,她心里想,哥,你犹豫了吗?她终于喊了一声:“啊,哥,我受不了了。”加良笨拙的解开了妹妹的裤带,把手伸了下去,呀,妹妹的腿间一片湿滑,在他不知该咋办的时候,妹妹一把握住了他的那截“木桩”,并引领着他找到了“突围”的地方……

两人忘记了父亲的监视、忘记了世界上的一切,在林加良的一阵左冲右突和慌乱紧奏的顶撞下,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都有想吞没对方的**。这一刻,两人同时奔向了**,完成了人类男人和女人相爱最原始又是最高的**境界。

做完这一切,他们俩人同时感到相爱的人只有这种接触才可以让他们得到满足。然而,他们更清楚,要是回到那个家,这次接触是他们俩人今生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时,林梅艳躺在哥的怀抱里,喃喃的说:“哥,我还想要,永远要。”

林加良抱紧梅艳说:“我们走吧?”

梅艳听到哥在说:“走,她以为是现在又起身朝别处走,她真想永远这样睡下去,再也不起来,于是她猛然想到了那半瓶农药,她就说:“哥,我好渴,让我把瓶子的药喝了,我就能永远睡在你的怀里永远也不分开。”

林加良的眼泪涮的一下就涌了出来,滴到了梅艳的脸上,其实说刚才那话时梅艳的眼泪就顺着两鬓流入了耳窝,当她脸上感受到加良的泪滴时,她再也抑制不住了,就放声的哭起来。

加良也觉得妹妹好可怜,自己更可怜,社会都到了这个时代了,他们两人却为了争取自己的婚姻自由还得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他想反正自己在这个世上除了梅艳再也没有其它的牵挂,既然生不能与妹妹结为夫妻,何不死在一起,也算是他苦难半生的善终。

于是加良把眼泪一擦,抓过瓶子,恨命的拧开瓶盖,自己先大口咕咚了几下,然后把一小半递给梅艳,梅艳见哥已经喝去了一大半农药,自己就不能再犹豫了,否则,哥去了,把她留在这个世上咋办?谁来疼自己呢?她毅然接过哥递过来的瓶子把剩下的农药一饮而尽。

他们两个感到在这个世上的时间不多了,梅艳就起来把草重新把拉了几下,她就平平的躺了下去,然后,她说:“哥,我还要,你上来抱着我睡吧,这样到了阴间我们就不再分开了。”

加良就爬了上去,他们紧紧的抱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天是2003年4月中旬的一天。这时正是“**”病魔在全国肆虐的时侯,也许正是因了“**”,才使他们幸免于难,也许正因了这场猖獗“萨斯”病毒,才使他们的殉情在全县范围几乎家喻户晓。

已是日高三杆的时分了。春天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是不是因了这阳光的温暖才使“萨斯”病毒无比活跃。林源村主任刘顺发听三组一个村民反映,张二狗的儿子在外地打工几年,昨天回来了,这非常时期从外面回来的人都要测量体温,单独隔离十二天后才可在村中活动;他叫上三组的组长和村卫生室的医生,三人一起往张二狗家赶去。到张二狗家,张二狗死不承认儿子回来了。村主任说:“又不是抓他去坐牢,你都紧张个球?这是上边对你们娃负责,也是对其它村民的健康负责,快叫他出来,让李医生给他量一下体温,两星期里不要让他出门到处乱跑,让他单独住一个地方,不要和你们在一起。”

“主任,他真的没有回来,我不哄你,我不敢欺哄政府。”张二狗勾腰弯背的说。

村主任说:“昨天有人亲眼见到了他,你咋还硬说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