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争议声中,周平王带领文武百官,老幼百姓,一路风尘仆仆迁往洛邑。待到了洛邑,只见宫殿壮丽,市井繁荣,不次于镐京,心中无比安慰。各方诸侯纷纷上表称贺,贡献各地土特产,许是恭喜这次逃跑得太成功。

郑国世子掘突即位,是为郑武公。虽然自己的父亲郑伯友对周天子无比忠诚,甚至付出生命代价去保护周幽王,但是郑武公可就没父亲那么厚道了。

趁着东周刚刚迁都,周平王新鲜登基,国家政局不稳,郑武公出手了。他先是兼并了诸侯国东虢与郐地,之后又迁都于郐,称为新郑;而后又将东虢属地荥阳改名为京城,并在制邑设置虎牢关。年轻人果然敢想敢干,不但扩充了郑国的管辖地盘,更显示了保护属地的决心。

等到周平王十三年,卫武公薨,从此郑武公独秉朝政。

这回阔气了,郑国在整个诸侯国中鹤立鸡群,郑武公更是扬眉吐气。由于郑都荥阳与洛邑临近,所以郑武公处理国事,有时候在洛邑,有时候在荥阳。一时间成为大周朝炙手可热的红人。

随着郑国的发展,继承人的问题提上了议事日程。

其实就郑国的继承人而言,有资格的无非两人:郑武公的儿子寤生与段。

而且这两个人还都是一个母亲所生,也就是都是申侯之女武姜所生。貌似一个妈生的应该没什么好挣的,可是这问题就在于,虽然是亲妈,可惜这是偏心眼的亲妈。

名言说得好,一个手伸出来手指头长短还不一样呢,何况是俩大活人,面临着继承这么红火一个事业呢。

据说武姜在第一次分娩的时候,也许是由于没有经验,在睡梦中生下了寤生,这也是寤生名字的来由。也许这次没有经历坐蓐仪式的生产给武姜留下了太不美好的回忆,让她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没办法喜欢起来。估计寤生也不会来事,没能获取母亲的欢心,这个不愉快的心理阴影,随着时间的推移非但没有淡化,反而更加严重。

其实寤生也挺委屈。都是亲妈,还得巴结啊?再说,事实上也不能怪寤生。怎么样出生是不能选择的,而且他的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

武姜的第二个儿子,段,从小就长得一表人才,而且能骑善射,武艺高强,具有明星一般的闪耀光彩。

在武姜看来,如果段即位,那肯定是比寤生强上十倍不止的。

有了这个念头,武姜再看寤生,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大概白雪公主的后妈也不过如此了。

为了让段登上王位,武姜付出了切实的努力。她多次向郑武公进言,说看看我们的儿子段,真是有能力啊,我看他挺适合继承你的事业的。

谁承想不幸的寤生也有幸运之处,那就是虽然得不到母亲的欢心,但是还好,父亲比较公正。郑武公果断拒绝了武姜的提议,这长有有别,怎么能随便更替呢?而且寤生有过错吗?

武姜的话也给郑武公提了个醒。为了断绝武姜的念头,郑武公果断将寤生立为世子,并且段分封到了小小的共城,成为共叔。武姜心里更加不快,这是一点机会也没给留啊!

等到郑武公薨,寤生即位为郑庄公,还代替父亲成为大周卿士,武姜一看这差异也太大了!我儿子段那可是啥权没有啊!虽然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武姜看着段和寤生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心里好像长了刺一样难受。这怎么能行呢?这么一表人才的段就在这小小的共城待一辈子吗?

憋屈!

这种日子武姜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她必须行动起来,为最钟爱的小儿子,某一个适合他的地方。

一个微风习习的清晨,新任郑国国君郑庄公来向母亲请安。虽然母亲对于自己不像对弟弟那么亲热,甚至还想将自己的世子之位给予弟弟段,但是对于郑庄公而言,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是给予自己生命的那个人。现在,父亲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自己,那么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也只剩下母亲了。

今日武姜对于郑庄公没有像平时那样冷淡。

侥幸。郑庄公还没想明白这是为何,武姜说话了。“寤生,你继承了你父亲的百里封地,可是你的弟弟就栖身于那么小小的共城,你于心何忍啊!”

郑庄公心里明镜一样,娘啊,您还是老生常谈,于是恭敬的说,那就如您所愿吧!

武姜说那既然如此你就把制邑封给你弟弟吧!

郑庄公心里不禁哆嗦了一下,脸色却如常,“制邑有我们郑国的虎牢关,以艰险闻名,先王曾有遗命,不许分封。”

武姜不由得鼻孔里冷哼一声,心说废话,我还不知道那有虎牢关?不是虎牢关我还不要呢!先王不说你也不能给。再说我还能找先王对质他说没说这话?

郑庄公看母亲几乎五官移位,肯定是内火上冲,叹息一声,“除了制邑,无不从命。”

武姜说那就京城也行。

郑庄公顿时低着脑袋,没电了。这话说错了啊,怎么能说除了制邑无不从命呢?京城也是重镇啊,我的个亲娘啊,您这是要我的命啊!要说不行,肯定娘得急眼。只能沉默不语。

武姜一看气不打一处来,我说话不好使了吧,“要是这个也不行,那你干脆给你兄弟赶出郑国,让他到别的诸侯国自谋出路!”

郑庄公连声说不敢,不敢,小心退下。

第二天升殿,郑庄公准备宣共叔段,将京城封给他。

左右文武大臣无不惊诧,心想这郑庄公是疯了吧?把京城分封给共叔段,害怕他造反造的晚啊!旁边闪出大夫祭足,连说不可。这京城有百雉之雄,也就是这城墙就有三百丈。地广民众,那是和国都新郑相等。您要分封给共叔段?那共叔段是夫人爱子,您这么做不就是国家有俩君主吗?

其实祭足还客气了,没敢直接说,京城给了共叔段,基本上他不造反也不由得他自己了。

但是郑庄公坚持说,这是我母亲的命令啊,如何反抗呢?还是将京城分封给了共叔段。

或许在郑庄公的心中,此时也是为了实质上与共叔段共有郑国,让母亲安心。

可是这软弱的退却是否能换来暂时的和平,一切真能如他所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