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搭理安迹沉,宁鄀重新漠然的低头往前走。

身后突然就传来一阵玻璃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撞击。破碎。毁灭的巨大响声。

又有很多人被吓得尖叫。

宁鄀依旧没有回头,身后,安迹沉怒声问她:“只是一个孩子,你想要多少我也能给你!”

话音刚落,宁鄀突然回头抓起桌子上的一个金黄的琉璃灯朝安迹沉的头砸了过去。

坚硬的琉璃撞在头上,撞进了骨头里。骨骼清晰的传来尖锐的碰撞声。

琉璃杯中点燃着的火焰跃出,点燃了一缕安迹沉的头发之后慢慢熄灭。冰冷的空气里传来淡淡的烧焦气味。

安迹沉站在那里,脸上的不甘变成了红色的怒意。那只小巧精致的玻璃杯不能伤害到他分毫,甚至那簇火焰也不能让他感到火焰的危险。

他只是生气,用尽一切心机仍然无法得到什么的怒意。

“安迹沉你能不能要点脸?”宁鄀的眼里满是厌恶,看着他就仿佛再看一堆肮脏难闻的让她难以忍受的垃圾。

“你说的对,我为了你已经脸都不要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的态度好一点?!你那个孩子并不是我弄死的,我的两个孩子却都是因为你死了,我欠你的已经两倍还你了!我一点都不欠你的。”

那种愤怒,那种不甘。宁鄀看着只是嘲讽的笑:“我真是很荣幸,能把你逼到这种地步。后悔吗安迹沉,如果你动心思害我孩子的那个时候能预见现在这个状况,你还会动手吗?还想有一次机会改写吗?不可能了安迹沉,我们的关系就像地上这些打碎的碎片,再也不可能复原了。你省省吧。”

这些话都如一把把盐巴往安迹沉千疮百孔的心上撒。一点都不吝啬的看着那颗心**的颤抖,一阵阵**的紧缩。

如果,这个词如此反复的对一个失败者提起。只是撕开他的伤口让他更清晰的看到伤口是怎样血肉模糊白骨森森的。

安迹沉僵硬的身体开始出现细微的颤动。像是地震前兆颤动的杯盏,细小却捏着人的神经。让人惶恐不安。

最终前兆爆发,排山倒海般不可抵挡而来。

安迹沉上前一把抓住宁鄀的肩膀,伸手拂开桌子上灯火晃动的烛盏,将宁鄀抵到桌子上用力的禁锢着她的身体埋头吻上她愤怒的脸。

宁鄀被安迹沉的动作冲撞的没有一丝挣扎的余力,还有被这野蛮的动作惊吓的错乱。

自从有记忆以来,安迹沉还没有这样对待过她。更没有在她不同意的情况下这般对待过她。他只吻过她一次,就是那次在宴会上,他一时不自禁。换来的是她怒气冲冲的一巴掌还有她负气离开。从此之后,他再不敢那般轻浮的对她。

可是现在,他是铁了心要动她。他掐着她肩膀的手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捏的她骨骼生疼,感觉骨头像是橡皮泥一般轻易被捏成了其他的形状。他将她放在桌子上,将她抵在冰冷的墙幕上,这般悬空的位置让她不能乱动丝毫。

同时来临的还有那冰凉的吻,一个个落在眼睛上、额头上、脸颊上还有唇上。还有他炙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逼迫的宁鄀几乎无法呼吸。

宁鄀伸手去推他,尖锐的指甲用力的陷进安迹沉的皮肉之中。他伸手轻而易举的禁锢住她纤弱的手腕,轻易的就像将一只盛开的玫瑰从花蕾上掐落在掌心。

周围人看着这一幕也快疯了。酒吧虽然是个疯狂的地方,这种情景也不算罕见。但是你把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你身上再干这事就有些让人接受不了了。再怎么说这事也都是偷偷的做的吧,更何况这还是间静酒吧。

宁鄀简直快要疯了,安迹沉也快要疯了。而这个世界早就疯狂畸形。

冰冷的吻也开始变得灼热,渐渐的沿着宁鄀优美的下颌线移到她纤细瓷白的脖颈上。

敏锐的触感传到宁鄀的四肢百骸,她心底的怒意和屈辱更胜,疯了一般叫着安迹沉的名字让他停下来,被安迹沉紧紧钳制的双手也开始剧烈的挣扎。

安迹沉感受着宁鄀颤动的身体,那一刻一片黑暗的身体居然能得到一种满足,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般。虽然还是一片黑暗的满足。

只要她能在他身边。即使仍是一片黑暗,仍然让他觉得像是行走在黑夜中的吸血鬼能够饮到可口的鲜血时的满足。

那是一种病态的执着。即使他知道自己离开她还是能活着。但就是执着的不能放手。

宁鄀感觉到安迹沉像是一只饮到血越加兴奋的野兽。动作也更加的野蛮。她被他的狂野挤迫的快要不能呼吸,感觉自己紧紧的贴在墙壁上成了祭祀的壁画。

周围的人没有敢上去的。宁鄀的事在网上闹得不小。他们很多人都认出了他们,自然是不敢在自己身上惹事。因此虽然很同情宁鄀毫无还手之力的状况,但是也只是默默的在一旁看着。

安迹沉几乎已经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心底的那片巨大的漆黑淹没了他的理智,让他何时何处都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他看不到其他的人,只看到自己心里那片滚滚冒着黑烟的巨洞,如此迫切的渴望着宁鄀来填补。

他开始松开一只手去抚摸宁鄀的身体。虽然很久没有温习,但是他仍然无比清晰的记得她身体的线条,每一处的起伏每一处温柔细腻的触感,都如此鲜明如此深刻的刻在他的脑海。

就是因为这种深刻,这种无法替代的深刻,所以她成了他唯一的慰藉。任何人也替代不了。他无法在别人身上找到那种相同的悸动,无法找到那每一寸恰到好处的曲线,无法找到那细腻光滑让人上瘾的触感。她是毒,也是解药。

宁鄀感受着那只灼热的手探进自己的衣服里,虽然外面还有大衣掩着,但是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举动让她恨不得将安迹沉给杀了。

周围人也出现了一些骚乱,没想到安迹沉竟然敢不顾场所的对宁鄀这个样子。

酒吧的老板在接到下面的通知的时候忙去监控室查看,看到安迹沉的时候也是呆住了。干他们这一行很少有人不知道安迹沉的,所以看到安迹沉纠缠宁鄀,旁边还有那么多人围观,当时也是汗了。想了几分钟,他对酒吧的经理道:“吩咐保安把酒吧的其他人都清理出去。”

为他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这样总没错吧?

手底下的人见老板这么重视这件事,动作也是很利落。人群都被保安驱逐到了大厅里,纷纷往外走。

可是突然,不断往外行走的人群却停了下来,涌成一团,并且还有人不断往里面退,像是有人要进来要给他让路一样。

外面的人压抑的兴奋的声音传了进来:“慕烟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话声慢慢在人群中扩散开来,所有人都想留下来看戏,人群都往里面挤,连保安都无可奈何,只是无用的干吼。

外面的人慢慢的就散开一条道,慕烟在人群中出现,一眼便能看到人群末尾的安迹沉和宁鄀,平静的脸色阴云遍布。

里面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都纷纷避让,怕到时候怒意殃及到自己身上。

安迹沉浑然不觉的周围气氛的改变,那种蚀骨的毒药简直腐蚀掉他的灵魂,让他忘记周围的一切,像是一个傀儡般忘掉自己的存在,只记得身体的触感,鼻间那淡淡的香味还有那真是的温热的气息。这些让他沉迷的一切。

他伸手想去抚摸一下宁鄀的长发,那头冰凉的柔顺的长发。以前每当她睡着时,那头长发便散在枕上,雪白的枕头乌黑的发,旖旎的美。当他低头将她抱进怀里的时候,头发便柔柔的垂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美得摄人心魂。

放开钳制住宁鄀的手,轻轻的去抚她的头发时,宁鄀却猝不及防的推开他,随后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向他。

安迹沉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是瘦削的,是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花朵,需要别人的关心,没有能力自养,更没有能力去伤人。

有时候安迹沉想过,她如此脆弱,他只需掐着她的脖子微微一用力就能永远的将她留在他掌心。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下不去手?

他抓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用力挣脱却挣不开的样子,看着她放弃抵抗冷冷看着自己的样子。她就在自己掌心,也在自己千里之外。

看着宁鄀冰冷的眼神,握着她手腕的手慢慢的松了。

身体突然被人猛地拽过去,接着重重的一圈打到他的脸上。力度很重,不是宁鄀那一巴掌可以比的。安迹沉当时就能听到头脑中一片轰鸣的声音。

嘴里慢慢有一股血腥味散开,安迹沉看向前方的慕烟,看着他一向平静的眼里波涛汹涌。

安迹沉心里开始生气一股毁灭一切的恶劣想法,他看着慕烟,用一种近乎挑衅的目光看着他,开口道:“她曾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