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伤也不知道好了没有,虽然不严重,但也够麻烦。

慕烟,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你?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日子就这么过了一天,宁鄀在这里感觉时间被无限制的拉长,一个分钟的时候分针好像能走掉五六圈。这种感觉像是一个沉重的砝码从心脏穿过线吊在上面。不痛,但是会缓缓的让心脏变形,到最后那根细线会终于把心脏割开,砝码掉落。

到了第二天,宁鄀再去吃饭,依旧坐在远离安迹沉的位置,依旧没有去碰那些丰富的饭菜。可是准备的主食却从米饭变成了面类。不再像之前那样味道平淡。

他终于还是妥协了。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妥协了。

安迹沉和宁鄀都知道,如果宁鄀想,安迹沉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可是明白又怎样呢?安迹沉不可能每天看着宁鄀这个样子。所以即使知道那是一片水深火热的异域,他还是忍不住走进去。

汤汁浓稠的面,有很多的蔬菜,菜色诱人。

宁鄀看到面的时候,眉心不自觉的一蹙,她知道自己计划的第一步已经达到了。

宁鄀没有说什么话,默不作声的盛了饭。一点点,少的可怜,仅仅只能覆盖住碗底。

用了两分钟的时间吃完,然后放下碗筷走人。没有一丝停顿。

佣人都看出来宁鄀似乎不太喜欢今天做的饭。但是宁鄀在这儿生活了好一段时间。他们这些人对她的口味还会很了解的。这面也是以前她很喜欢吃的,连厨子都是一个人,不可能她就这么不待见啊。

安迹沉看了一眼那几乎没动的面。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吃饭。

她在一步步瓦解他冷淡的态度,让他心急让他沉不住气。甚至不惜用自虐的方式。他不能再这么纵容着她了,他不想再被她控制住情绪,不想再让所有的事都让她如愿。

宁鄀静静的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景色。没有吃饭,但是并不觉得饿,喝了好多咖啡,抽掉几乎半包香烟。根本就吃不下饭。

晚上睡觉的时候肺里开始很难受,一直在黑暗中咳嗽。胃里很酸,难受的坐了起来不停的干呕。

透过窗户看着苍寥的夜色,宁鄀心里突然很难过。慕烟还没来,她到现在还没有慕烟的消息。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宁鄀不知道的是。外面因为她的突然失踪几乎闹得人心惶惶。

因为是公众人物的身份,她失踪的事安迹沉和慕烟都向外界瞒住了,任哪家报纸都不敢透露半分消息。但是这件事瞒不住那些高层,这两天慕烟到处找人,他们这些人也都附和的说帮忙找,不过宁鄀到底在什么地方,大家都心知肚明。

慕烟象征性的在其他地方寻找无果后,果然将重点移向了安迹沉。打电话找他要人。

并不是偷偷的要人,而是光明正大的找到安迹沉的。

这些事情就严重了。若是私底下商量。这证明两人还顾忌着两家的合作关系不像撕破联系,要是安迹沉把人还回去了还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慕烟明目张胆的要人摆明了要和安迹沉撕破脸了。

说起来早该撕破脸了。知道的人都看懂宁鄀对安迹沉没一点意思,她和慕烟在一起吧。虽然宁鄀的过去不怎么好听,但怎么说也算是天偶佳成、两情相悦。而且两人在公共场所也没有遮掩的意思,挑明了两人是情侣关系嘛。

但是安迹沉跟在两人身后做了多少挖墙脚的事?慕烟能忍到现在也确实让人佩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宁鄀根本就不在乎呢。要是在乎,安迹沉做到这一步早该爆发了。

现在慕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要人,可不是间接的对安迹沉说。再不还人就完蛋?

虽说大家都猜到他们两个早就要走到这一步,但是到时候这两家真的干起来。闹起的风波殃及的人估计不会少。现在大家都忧心忡忡的害怕到时候自己会被殃及到。天天祈祷着安迹沉还是感觉把人还回去完事。

这些高层为了一个女人闹出的这些事,天天担心自己的未来出现变故,想想就憋屈。真是红颜祸水。

但是这些宁鄀并不知道。她在这间房间度过白天黑夜,没见过外人,甚至没和一个人对过话。感觉心里积满了一种狂野的愤怨,只等着一个机会暴发。

到了第三天,因为休息不好,宁鄀索性没有起床去吃饭。佣人在外面叫了她几遍,门一直没开。紧张的开门,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看到**松松搭在宁鄀身上的被子,还有那散在枕上乌黑的头发时,她紧紧捏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宁小姐,该吃早饭了。”佣人小心翼翼的开口。这几天看着宁鄀的脾气又不怎么好了,她不敢惹。

“滚。”果然,宁鄀不出意料的发了脾气。

佣人也不敢再说什么,颔首退了出去。

关上门,佣人去了餐厅,看到正在吃早饭的安迹沉,在一旁看着也不敢打扰。

最近这间房子里的气氛简直能把人折磨死,他们这些人这几天过的胆战心惊的,就怕会遭殃。

“说。”从佣人进来到她走到安迹沉旁边,安迹沉没有看她一眼,冰冷的眼神让人像是被人掐住喉咙一般难受。

“宁小姐不愿意起来吃早饭。”佣人小心的开口。

安迹沉没有再接话。这也在意料之中。昨天她几乎什么都没吃的离开,今天干脆就不来吃饭。她手中的砝码越发的加重,不动声色的瓦解着他的那片冰原。

好,很好。我也倒想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佣人见安迹沉这个样子,怕他生了气脾气更不好,所以开口道:“昨天晚上我听外面守夜的人说,宁小姐夜里睡得很不好,一直咳嗽,凌晨两点多才睡着。估计是今天太困了吧。”

安迹沉闻言,手中的动作这才出现了数秒的停顿。

宁鄀每到冬天总是很容易咳嗽,从他第一年认识她她就一直这样。是顽疾,很难治好。不能呼吸混杂的空气,不能过度用嗓子不能吃刺#激性的东西,否则每天夜里别想安生。

他了解她这种病的痛苦,即使困得快要昏过去了可还是睡不着觉,嗓子越咳越坏,有的时候胃里不好还会恶心的干呕。每到病发的时候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是恍恍惚惚苍白憔悴的。

这个时候她有犯病了。安迹沉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骨节微微泛青。沉默了好久,他终于还是没有说话,继续吃饭,可是微皱的眉头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烦。

还是吃不下饭了,扔了筷子起身,对身边的佣人说:“找医生过来给她看看,准备一份早餐送到她房间里。”

“是。”佣人点头。

医生到宁鄀房间的时候宁鄀还在睡着,房间的窗户关着,空气无法流通,屋里还有一股淡淡的烟味。

医生闻着明显的烟味强烈的皱眉。宁鄀这病他早几年就看过,就是呼吸道感染,偶尔伴随着嗓子发炎,肺因为咳嗽也不好。这种情况,吸烟是大忌。本来就不舒服又吸那么多烟,不咳嗽才怪。

“把窗户打开。”医生对一同进来的佣人道。

“是。”佣人点点头,去开了窗子。冷冽的空气吹进来,吹散了屋里的暗沉之气,房间顿时清新了许多。

医生走到床前,对宁鄀道:“宁小姐,听说你最近又开始咳嗽了,我特意过来帮你看看。”

宁鄀没有说什么,慢慢的坐了起来看向医生。她的脸色并不算差,而且因为长时间在屋里带着,脸色莹白的像是一块毫无瑕疵的美玉。

医生看这情况也放松了心。帮宁鄀检查了一下,还是以前的那些问题,不过因为吸烟的缘故嗓子有些发炎,不算轻。

“嗓子发炎需要消炎,输水吧。”

宁鄀不置一词,反正闲着没事,什么都好。医生见此倒是有些奇怪了。要是以前对宁鄀说输水的话,宁鄀肯定是不同意的,一是怕浪费时间,二是她那性格,讨厌输水这种温吞的东西,她宁愿选择打针。现在的宁鄀心里倒是挺沉住气的。

准备了输水的工具,一共三瓶药水,医生帮宁鄀弄好就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等着。

一旁有佣人将早饭拿了进来,在床边的桌子上放下,对宁鄀道:“宁小姐,您早上没吃东西,厨房准备了一些热粥,您吃点吧。”

宁鄀恍若没听见一般,闭着眼静静的睡觉,一切都如医生没来之前的样子,只有那只沾着洁白医用胶布的手放在被子外面,莹白的手上被横陈的胶带破坏了美感,显得脆弱不堪。

“宁小姐?”佣人见宁鄀没反应,又叫了医生。宁鄀还是沉默。佣人这才确定宁鄀是不想吃饭。

她默默的端起桌子上的饭,推门离开房间,却正好看到站在门外的安迹沉,吓得浑身一颤,忙道:“先生。”

安迹沉看了一眼佣人手中的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