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神无主的柳承业抓了抓头发,急切地道:“宏叔,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该不该报警?”

“你欠了高利贷,不还钱还报警,你说警察相信哪个?”

柳承业没了主意,“那就完了,再这样下去不死也会疯的。”

柳方氏一个抱枕大力地砸向自己的丈夫,责骂道:“都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赌赌赌,还学人家借高利贷?你明知道那些人吃人不吐骨头的,被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告诉你柳承业,你不解决就别想老娘以后跟你过。”

“你吵什么吵,爱跟谁过跟谁过去。妈的你这贱婆娘,老子还当你是宝不成。”烦燥的柳承业回骂着,一点情面不讲。

“你……”柳方氏气得七窍生烟。

“好了好了,别吵了。现在最关键是解决钱的问题。”崔宏从中调解。

“我没钱,要有钱还在这儿跟她睡?宏叔,你公司生意这么好,先借一点给我应应急吧。”

崔宏给他一个白眼,“我这点钱,还不够你还利息的。”

“那可怎么办呀?不如我们找几个保镖来保护我们?”

崔宏摇手,“没有用,慕亦扬神通广大,说不定连保镖一起搞死。昨晚是狗血,可能今晚是狗尸猫尸,说不定整床都是老鼠蟑螂。”

柳方氏一听,没有化妆的脸更加惨白得可怕。

“是慕亦扬做的?”柳承业疑道。

“不是他还有谁?不是他透露你的住址给高利贷的人知道,你以为那么容易给人找到?”

柳方氏更是慌了,“宏叔啊,你人面这么广,帮我们想想办法啊,不如找人来恐吓他,他就能罢手的了。”

崔宏愁道:“哪有这么容易?连我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我不知道多想耍回他一次啊。”

柳氏夫妇闻言好不泄气,柳承业如坐针毡,“那就惨了。他一时把我们赶出董事会,一时用狗血来吓我们。我昨晚明明已经答应把慕氏的股份卖给他了,他怎么还来搞我们啊。这可怎么办?”

崔宏闻言一股气愤,“你说什么!你答应卖股份给他?你有没有搞错?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替你撑腰,已经几乎要和那个家伙翻脸了。你们现在竟然退缩?你以为我搅这趟混水很过瘾啊?我想逞威风啊?我只是不想你爸对你失望。”

柳方氏说道:“宏叔,就算你有心为我们撑腰,你怎么撑?”

崔宏边沉思边道:“如果我能在公司说上话就好了,起码那个家伙不敢玩得这么嚣张。不过没用,虽然现在我收购了几个小股东的股份,手上加起来才一成,还远远不够,做神仙也不灵啊,你让我怎么撑啊。”

柳承业想了想,便煞有介事地道:“不是了,与其把股份卖给慕亦扬,卖给你不是更好?宏叔,起码你会留一条生路给我们啊。”

崔宏暗自高兴,口中却说道:“不行,你怎么可以随便卖股份。”

“那怎么一样?宏叔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难道我就白白地看着慕亦扬把我们一家人赶尽杀绝?”柳方氏回头问着丈夫,“是不是?”

柳承业也是赞成的。“宏叔,加上我的股份,跟承音说一声,她不会不同意把她的5%卖给你,这样你就有20%,说话也有份量一点了。”

崔宏假装犹豫。

“宏叔!”

“如果我有二成,再说服其他股东把慕亦扬踢出局,那你钱能还上了,这可真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啊。”

柳氏夫妇连忙点头叫好。

慕亦扬扳起脸孔,全身散发着吓人的可怕气息,令整个办公室充斥着紧张和危险。

“对不起。”李建沉着声。

当他一早带着股权转让书去柳家找柳承业签约,谁知却被崔宏截足先登,快他一步抢到了柳承业手上5%的股份。

任祈圆瞄见气氛不对,向来爱抬杆的她也不敢乱说话了。

李建说:“好在柳承音没有这么傻,把股份卖给那个老狐狸,不然真的晚了。”

慕亦扬悠悠转头,看着他们的眼神十分凶恨,冷冷的声音也让人毛骨悚然。“我气的是到底谁走露了风声?”

李建也道:“这个人害了我们一次又一次,害得我们够惨的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当事人的任祈圆小心地问道。

李建低声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她,任祈圆这才完全了解了,不知道多少年她都没有看到过慕亦扬这么发脾气过了。

任祈圆说道:“不如我们数一数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到底有哪些人参与过这件事里面,我们看看有可能是谁?”

这件事情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崔宏从中作梗,首先怂恿柳承业跟晴天下合作,崔宏通过安插在慕亦扬身边的线人了解到慕亦扬的动作,所以借了慕亦扬的手趁机将柳承业赶出公司。

当柳承业因为赌债而要卖股票,这时候那个线人便把慕亦扬买他股票的消息传出去,什么时候买多少钱买,如此一来崔宏才得以这么顺利地早他一步,如今真是鹤蚌相争,他渔翁得利了。

现在问题是这个线人到底是谁?除了慕亦扬自己,知情的有柳月盈,柳承业,尹天依,周管家,李建,可能还有柳广发和柳方氏。

柳月盈是站在他这边而且对崔宏很反感,根本不可能;周管家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多年在慕家工作,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可以信任;李建是他从美国带回来的左右手,跟这里的人没有任何联系,也不可能;柳广发在美国,即使他知道这件事,宁愿自己把儿子的股份买过来,也不愿便宜了外人。

其中最有可能的是尹天依、柳方氏和柳承业他自己,昨晚他特地与尹天依同房就是让她没时间没办法联系崔宏,她是内奸的机会最小;其次是柳方氏,这个女人目光短浅,心胸狭窄,遇事又惊慌,加上她跟崔宏不熟,如果她从她丈夫那里得知这个消息,不可能会想得到找崔宏商量;最后是柳承业。

慕亦扬很懊恼,怎么就忽略了这个傻子。

昨晚虽然柳月盈勒令柳承业卖股份给他,柳承业也只是随口附和而已,转过头给他来个翻脸不认人,转身就去找崔宏。

是他太过得意妄行了,以为事情一定成,太天真了。

不,不是他太天真,昨天晚上看柳承业的样子,他根本就是打定了主意听柳月盈的话。

以他对柳承业的了解,那小子是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大少爷,性格脾气火爆,直来直去,从来就不是深沉的人更不是会演戏的人。

那么崔宏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整件事情始作俑者根本就另有其人!

是谁?到底是谁?这个人是怎么得知柳承业要买股票的事?崔宏啊崔宏,果真是个老狐狸,阴谋铺得这么深还会安插线人在他身边,连他慕亦扬都被设计了。

他气愤得大拍桌子,把李建和任祈圆两个人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