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没什么事…”我一边慌乱地将丹葯一颗颗的从地上捡起来,一边回答着秋月无痕。

秋月无痕好意的蹲下身来帮我一起收拾地下的葯丸,我的脑袋却“哄”的一下大了,“完了,被她发现了。”

“小恩,你怎么了,脸怎么红的这么厉害,是不是有病了?”秋月无痕发现了我的异常,将她纤纤的玉手温柔地贴在我的额头上,“不怎么热呀!应该没事儿吧?”

我一边快速地往怀里收着五金丹,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秋月姐,我没什么,可能是有些累吧,这两天东跑西颠的,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

地上的葯丸并不是很多,我已经将大半收入了怀中,另外的十多颗亦被秋月无痕捡了起来,递还给了我,“哟,这是什么宝贝灵丹呀,收藏的这么严实,生怕我抢了似的!还给你吧,我是不会要的。程姑娘就在里面,要送礼的话也不用特意背着我吧”她的话中明显带着一丝戏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被吓得打了个冷颤,一面接过她手中的葯丸,一面顺嘴胡诌:“秋月姐,其实这些丹葯是程姑娘要我取来的,是送给咱们秋月小队的特殊礼物。她想给你们一个惊喜,让我不要这么早给你们知道。”我假装神秘的凑到秋月无痕的耳边,低下声来,“即然是秋月姐你,我当然要实话实说了,但你千万要保守这个密秘,一会儿咱俩一起看贝贝猫那几个贪财鬼欢快成什么样子。”

谢天谢地,她没有查看葯丸的属性,若是知道这么一大堆丹葯都是仙丹,肯定不会象现在这样轻松,到时侯我这谎可就撒不圆喽。

“嗯,当然没关题,这的确是挺好玩的”程灵素的话让我大吁一口气,“不过…”

我最怕的就是不过这两个字,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她又要说些什么?

秋月无痕没有直接继续她的话题,反而关切地问我:“小恩,你到底怎么了,今天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莫不是在葯王庄里中了什么毒吧,还好师傅没走,我去让她给你好好看看。”说罢就要奔向薛雀的卧室。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心里当然清楚的很,连忙拉住她的衣袖,“秋月姐,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儿了,一会儿休息一下就好了,这两天竟瞎忙唬了”心里却在不耐烦的嘀咕,“大小姐,我还急着要找程灵素统一口径呢,拜托你不要这么烦好不好,其实只要你不在这里我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这可能是我第一次不希望和程灵素单独相处吧,也不知是做贼心虚呢,还是怕对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陷入的更深。

转移别人注意力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把焦点聚集到对方的身上,这点我是深深知道的:“对了,秋月姐,你在这里干嘛呢?”

秋月无痕叹了一口气,“还不是为了你,程姑娘怎么说也是你的朋友,我能不来看看吗。嘘,她还没醒,咱俩还是到别的地方说话去吧。”

我的头点得比小鸡啄米还要快,心中暗想:“还好,程灵素还没有醒来,否则一冲出来,万一胡言乱语一气,什么谎言还不穿帮呀,一旦这样,我哪里还有脸在秋月小队中再呆下去。秋月无痕的这个建议倒真是蛮不错,一来可以远离程灵素房间这块是非之地,二来又可以和她单独相处,岂不是一举两得。”

两人沿着走廊一直走了出去,她身上青春的气息不住的钻入我的鼻孔,真恨不得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可我必竟不是没有理智的野兽。发现我在子着她,秋月无痕的头低了下去,始终没有说话。我虽然很想鼓起勇气打破这寂静,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走着,一直走出了葯王庄的大门。

风摆动了她的秀发,撩向了我的脸庞,那发丝好柔软,一点点擦拭去我心中的伤痕,我心中突地一动,探手入怀,将程灵素送我的两朵蓝花取了出来,这本是准备送给贝贝猫和杨不悔的,不知为何却觉得只有秋月无痕才能佩得上这花的高洁与美丽。“秋月姐,我想把这花插在你的头上!”

秋月无痕的身形颤了一颤,终把头向我这边倾了一倾。

本来以为插两朵花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却发现游戏中的女性原来是没有发卡的,我抚着似瀑的青丝一时这间竟不知如何下手是好。

秋月无痕见半天没有动静,竟似有些微愠,不知是否误以为我故意占她的便宜,我急忙解释似的问道:“秋月姐,没有发卡,这花插在哪儿好呢?”

秋月无痕闻得我竟呆呆的问出这么一句,灿烂的笑了,阳光挥散在脸上,竟是那样的璀璨,我不由得痴了,也不知秋月无痕是何时将我手中的花接过去插在层层发丝之间的。

“好美!”我由衷的叹道。

秋月无痕终于在莞儿之间说出了第一句话:“你是在说花还是在我?”

“花美!人更美!”我们之间的对话是如此的老套,但越老套的对白才会越经典,才越能表示这其中蕴涵的深意。

两片红霞飞上了秋月的脸庞,她更美了,无人愿意打破着霎间的宁静,那是怎样的一种意境呢…

“小恩!”是秋月无痕轻轻的呼唤。“自那日你馈赠发簪,我匆匆下线之后,我们好像始终没有在一起聊过天!”

“是呀,好象真得很久了,好怀念初识的那个日子。”我的话里若有所指,但却并不明显,必竟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我所能做的只有默默的祝福。

秋月无痕却象是感知道什么似的,又不说话了,我更是宁愿就这么走着,永远不要到路的尽头。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程灵素的茅屋之前,花圃里边这种蓝色的花开的分外炫眼。

秋月无痕有些兴奋了,跑入圃中尽情的闻着鲜花的清香,东一朵,西一枝,采了满满一束,我就站在花园的边上,默默地欣赏着这幅少女采花图。

“我想这里就是程姑娘的居所是吧?”她脸上洋溢着无比的轻松。

我不知她脸上的轻松缘何而来,话里还有什么隐发的意思,如实地轻声回答:“是的”

“这花一定是程姑娘送给你的罢?”她脸上竟然有了轻松的笑容。我终于知道她话里面藏的是什么意思了,那笑容在我眼中竟成了一种嘲讽。

她借这花点醒程灵素对我的情愫,可她曾否考虑过一个有血有肉的玩家怎可么会和NPC相恋,故然她已有了天之道这位现实中的男友,又何必再一次刺痛我脆弱的心灵。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淡淡地问道,“这花很美是吧!”

这回轮到她听不懂我的意思了,只得略显迷惘的回答:“是的!”

我从花圃中间挑起那日的粪桶,打了两桶粪水回来,细心的浇灌着这片蓝花,道:“花儿的美丽缘自于粪水的浇灌。”

秋月无痕的神情不再那么轻松了,眉头微微地蹙着。

我接着说:“那日我从葯王庄出来无意中经过这片花圃,机缘巧合之下挑了两桶粪水为这片花儿细心的浇灌,触动了系统的一个小任务而获得两朵蓝花。其实就算没有人送我这两朵鲜花,为了这片本不属于我的鲜花更加美丽,我依然愿意在这里默默的浇灌,只因我也是爱花之人。”

“秋月呀秋月,你可知,为了你的幸福,我愿意默默的奉献,就算你并不属于我,只因我爱你,便甘愿永远这样的奉献。”我心中默默的想着,却并不明说,只是借花喻人,对秋月无痕的话示以还击。其实我心底同时也在叹着:“唉,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无聊,一点点儿的‘讽次’也忍耐不了,哪怕是最爱的秋月无痕也要予以还击。仅因为这‘讽次’是暗着来的就无法忍受得了吗?”

“你为什么不种一片属于自己的鲜花呢,我相信你既然如此心细,那花儿一定开得更美丽纷纺”秋月无痕温柔的问道。

“人生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种花只是一时心血**,现在我的心已经投入到这片花丛之间,故甘愿为她挑粪施肥,等得它日物是人非,又岂有闲心重新耕耘,那还会有绚烂的花朵开得出来吗?”我的心早就冷了,故而说出来的话也是那样的冷冰冰。

秋月无痕一声叹息,“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我为何不可如此执着”

“徜若这片花枯萎了呢?”

“这是用我心血浇灌的花朵,我会小心的呵护它的,它若要枯萎除非我已经不在了…”这不在一语双关,即指我不在场,亦指我不在人世。

秋月无痕举起手中的那束花,抽出一枝递给我,“小恩,我以秋月小队队长的身份送你一枝蓝花,你一定要收下,秋月小队中的每个成员我都要送上一朵呢”

“是呀,秋月无痕又不是只对我一个这么好,她对秋月小队中的每名成员都是如此的…”我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就象是这个错误开始时那般,轻轻的将花接了过来,视若珍宝地收了起来。我的心却一下子冷了许多,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了,“秋月姐,谢谢你,你的话我明白了,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了…”我不再留意秋月无痕的表情变化,转身向葯王庄缓缓地走去。

秋月无痕跟了上来,“小恩,秋月小队中好像只有你的心事最重,答应我有什么事都和我说好嘛,我不一定能帮你解决,但一定会做名最好的听众…”

“秋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事情又怎么能告诉你呢?”虽然心里如此去想,我却喏喏地道:“秋月姐,我会的。”

“这样就最好了,我希望看着你一天天的成熟起来…”

“一定会的…”

依然是来时的这条的道路,依然是来时的这两个人,依然象来时一样沉寂,但是心境却是大大的不同了。来时的道路是何其的短暂,归时的道路是何其的漫长…

每一条路,都是有尽头的,葯王庄终于到了。

“秋月姐,我要去看看程姑娘醒了没有,你去嘛?”我心里明知道秋月无痕尴尬的要死,早就想找个机会开溜,却又故意开口相询。

“不了,小恩,我还要去自修,已经被他们拉下很多了!”秋月无痕的话并不出我的所料。

“回头见”;“回头见”

望着秋月无痕消失的背影,我已经没有了炼丹初成的兴奋,默然去丹房取了个葯瓶,收拾好怀中散乱的五金丹,沉步走入了程灵素的房间。

程灵素好像还没有醒来,我正欲在桌边坐下来等侯。“扑腾”一下,一条人影从**跳到我的身侧,在我耳边悄悄的问了一句:“谁要送礼物给秋月小队了?”

我正心神恍惚,被她吓了一跳,“原来,你早就醒了。”

程灵素不无骄傲地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没有半点警惕之心吗,其实我的神智一直是清醒的,只是混身发软罢了,你扶我过来休息我都是知道的,还看不出你这个人蛮心细的吗!秋月无痕进来的时侯,我的体力早已经恢复大半了,只是不知道她想要做些什么,于是假寐观察。”她变幻的语气让我听得出言外之意就是秋月无痕如果有“图谋不轨”的话,她必将其击杀。

程灵素语气一转,“她还真是个体贴的女孩,见我未醒,便替我盖好了被子,又打了一盆洗脸水放在那里。”她指指边上的盆架。

“她开门要走的时侯,我已经忍不住要坐起来与她聊上几句了,却正听见你与她撞了个满怀,于是便看到了那场好戏…。说说罢,到底你学会《葯王神篇》之后炼成了什么神丹妙葯,还要掖掖藏藏的?”

提到了丹葯,我竟暂时地忘记了刚才的烦恼,兴奋起来了。从怀中取出那瓶“五金丹”递给了程灵素:“来,开开眼界吧,看看什么是系统确认的仙丹,也就我这么天才的人物吧,才会在一天之内学会提炼仙丹。”我大言不惭的吹着,也不想想这炼丹的葯材本身就不是凡品,完全将功劳归结于自己的身上。

程灵素扒开了一颗丹葯的包装,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又闻了闻。

我紧张的问道:“怎么样。”

她却皱着眉说:“你这是什么玩艺儿呀,还仙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