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死亡的指针[512CN=我要啊中文]

我现在隐蔽的很好,再过几分钟,等他们靠近山口,我就可以任选五个海盗中的一个『射』杀。他们可能在寻找沧鬼,完成大宗的军火交易。这几个家伙,小艇在河面上开的飞沙走石,如入无人之境,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探路的炮灰。

第一发子弹就『射』杀穿绿马甲的狙击手很不明智,普通狙击手,很容易犯这种严重错误。岛屿四周的海岸,并未发现小游艇的母船,五个海盗不可能漂洋过海到达这里。

小艇犹如一幢奔跑在河面的白『色』小楼房,透过驾驶台前明亮的挡风玻璃,能看到方向盘左边,固定着一个无线对讲器,艇顶延伸着一根『露』天金属导讯天线。若将小游艇比作蜗牛,它便是那两根触角。

必须等敌人进入一定范围,那样『射』杀起来把握较大,即使对方转身想逃,子弹依然追杀得到。这时的光线很好,狙击镜孔中的t型光标,与急速飞驰的小艇保持相对静止。我平稳的呼吸,等待这个疯狂的小载体进入下一弯道。而这个弯道,正是通向大船搁浅的溪涧。

";砰。";机会出现,目标与光标准线交汇,除却误差距离,一千两百米远的无线电导航天线,像超负荷工作突然自爆,翻跳成碎块儿蹦进河里。

盘膝而坐的绿马甲狙击手,突然跃出小艇,身子凌空在河面之上。";砰。";抓住这个空当,第二发狙击子弹追上,打进他脊背后心,使他想要坠入河中躲避的重力,又结结实实加了推力。

第一颗子弹一飞出枪膛,我就把准镜瞄准到这个狙击手胸腔。他薄薄的嘴唇,随即微微一颤,虽不易察觉,但根据口型,像讲了个单词";伐克";,一句无奈的责骂。作为同职业的狙击杀手,他已冥冥中知道,自己死在第二颗子弹下的概率有很多。

好比一个隐藏在高高塔顶的狙击手,看着下面一个个蚂蚁似的敌人慌『乱』跑动,自顾在上面『射』杀的不亦乐乎。可瞄着瞄着,镜孔中突然出现一个坦克的炮管,咯吱停在与自己对视的位置。除了抓紧时间咒骂最后一声,或者祈祷上帝开门,几乎没必要再逃跑或摔死自己了。";

绿马甲狙击手,由于盘膝而坐,站起身子找到掩体的时间需要三秒以上,成为第一个人肉目标,非他莫属。于是,他果断选择一头扎进凶险的河水。可还是赌输交代了『性』命。

这种机敏的反应,进一步证实他们不是一般海盗,几乎和正规陆战队驯化出笼的一样。『露』天无线导航杆被击碎的瞬间,他们脸上的说笑未曾收起,就意识出那不是突发故障,而是幽灵冷枪。

无论对方是多么优秀的战场幽灵,运气败坏的时候,也得交出『性』命。他们并不知道,非法的生意伙伴已经丧命,这座不该有人烟的荒岛之上,峰顶正埋伏着一把超远程冷枪,由我这个杀人如麻的a级幽灵杀手支配。

第六秒钟『射』出的子弹,钻透小艇的挡风玻璃,『射』中驾驶员的面部。当时他在室内,不能很好判断遭袭情况,所以蹲下掩藏比较延迟。这个黝黑发亮的强将汉子,脸上炸开花的一瞬间,就被满身的肌肉拽倒在地。鲜血鼓着泡沫,将干净明亮的窗玻喷染模糊,血浆犹如融雪季节的山体岩面上滑下的一道道『液』柱。

白『色』游艇像失去车夫的马,惊慌失措地晃动几下,便停止下来。水烟从河面冉冉升起,宛如白『色』的纱帐,将我隐匿在高高的峰顶。居高临下的『射』击优越,使对方眼中袭来的子弹犹如在雾气中飞出,很难推测出弹源。

三个武装着的海盗,都钻进小艇内部,蜷缩得异常厉害,丝毫找不到可『射』杀的部位。小艇孤零零的起伏在水面,没人再给它加油并控制它的方向。三个海盗对狙击手的耐『性』很了解,足足与我僵持一个时辰。

眼睛贴紧在狙击镜上,死死盯着目标。对方也陷入困境,他们无法和母船取得联系,除非驾驶小艇回去口述。巴特雷狙击步枪,犹如一条毒蛇,一旦给猎物注『射』毒素,决不让其白白跑掉。又过了一个小时,三个家伙仍隐蔽严谨,丝毫不漏。

死亡的恐惧和求生欲望管束着他们,必是坚持到天黑,趁狙击视线下降后驾艇反逃。我若隔着艇板穿『射』,不仅破坏小艇,『射』杀效果也很差。

小艇在高速飞驰状态时,我本可一枪命中驾驶员,使之冲撞到岸上的大树,泛起红火黑烟爆炸了事。但敌人的母船并未出现在海岸线上,这艘小艇对我们而言,又有着深远意义。哪怕敌人有些丝的机会,回复给母船丁点遇袭的信息,我就得陷入炼狱苦战。

";砰。";第四颗子弹发出,透过小艇的窗口,打在三个海盗窝藏的上方。玻璃稀里哗啦的砸落,估计掉进敌人的脖子,或洒满拱起的后背。这一枪意在警告,告诉敌人趴好,狙击步枪依然像勾魂使者一样瞪着他们。

小游艇中弹之后,船体多少有些旋转。";砰。";又是一枪『射』出,打在小艇船尖儿,加速船体的旋转。里面一个家伙,再也按捺不住,他知道自己即将闪『露』,又不敢起身挪动,只好硬着头皮伸出一只手,妄图蹲着开动小艇倒退。

见目标暴『露』,";砰。";一颗子弹飞出,将那只抓在方向盘的手背炸烂,崩碎的五个指头,两根落地,三根跳上『操』作台,与碎玻璃渣混在一起。仿佛特意切下的鲜血手指,放进晶亮的冰块保存出售,一张血腥的画面。

敌人的惨痛叫声,无法传到峰顶,从他猛地缩回残肢的动作,不难想象那种痛苦。另外两个家伙,见到同伴受此打击,更不敢妄动。我继续『射』击艇头尖角,天黑之前必须击毙这三个活口。

小艇像罗盘里的指南针,渐渐与我的『射』击位置垂直。艇舱的木门,早被一个海盗用脚蹬上,看不到里面格局。但这已经足够了。";砰,砰,砰……";狙击步枪如蛟龙吐珠,对准木门狠命连『射』。

穿『射』如同迫击炮轰炸侏儒野人,目的是迫使对方暴『露』。艇舱内部,子弹应该『射』杀到了生命,门板上的窟窿,一个个闪现,蹲躲在犄角的海盗,再也压制不住,猛得起身从前窗玻璃窜出。

";砰。";守株待兔的一颗子弹,没等翻滚出艇舱的白人汉子站稳,就钻进了对方腰眼儿。仿佛一只无形大脚,将他踹进河中。这样一来,舱内还剩两个生死未卜的海盗。更换一个饱满的弹夹,我继续击『射』舱门。

狙击子弹不断点『射』,犹如切割锯齿,直到将那扇木质舱门整个掀翻,扑倒在地板上。里面横躺着两个家伙,大腿和脊背上冒着七八个窟窿,乌血汩汩外流。

确定敌人死亡后,我收起狙击步枪,利用钩绳急速下山,来到河流岸边,打开预带的小皮筏,鼓足气体朝抢到的小游艇划去。这个白『色』小艇,长十米宽三米,很适合在溪涧穿越。

当我接近小游艇,便攥着手枪走了上去,舱内『射』击的凌『乱』不堪,弹头如一颗颗镶嵌在舱壁上的铆钉,冒着难以燃烧起来的烟丝。

炸烂手掌的那个家伙,脖子挤在壁角,弯成九十度。他脸上狰狞的痛苦,没有被灵魂一起带走。我弯腰蹲下,从他胸前摘下一副墨镜,戴在自己眼睛上。世界的光芒立刻变成暗红,一股久违的快感涌上心头。

墨镜价值大概两百美元,是个高级货,由特殊材料合成,鼻梁毫无压力的不适,除了狙击以外,一般火拼都可以戴着它,不必取下。

另一个家伙趴倒着,左臂斜搭在后背,估计是蹲着挪动、躲避穿『射』时被率先击中背部,手指刚捂到痛处,继续飞进来的子弹就让他永远趴下了。

我揪住对方的头发,扭转过来一看,一张苍白的脸,蓝『色』的瞳孔早已放大多倍。

从这两三具敌人尸体上,我还翻找出一些巧克力和口香糖,塞进自己的背包,然后将剥光的死尸拽到船舷,又抽出匕首在两个家伙屁股和胸膛狠划几下,便抬脚踢进水里。那些饥饿的水兽,会很快替我分解掉这些痕迹。

收起了自己的皮筏,我重新发动起白『色』小游艇,加足马力朝大船方向奔去。溪涧的风很凉爽,双手握着方向盘,长发在耳边飞舞。这种速度,许久没感受过了,要是大船像小艇一样快跑,我们早就离开这危机四伏的岛屿。

两岸山壁上的灰脸猴子,纷纷睁着黑亮的眼珠望我,它们『毛』茸茸的小爪子,攀着头顶树枝,做好一有危险就及时逃跑的准备。小艇开快的另一个原因,也是堤防那只巨型脊背的东西,万一循着血腥追咬过来,我想活命不可能。

马达像水面上的两条小腿儿,使劲儿倒腾起来,推着小艇急跑。快要接近大船时,我拿下墨镜,防止甲板上的两个小狙击手误伤自己。

游艇刚停靠在船尾下,芦雅和伊凉便兴奋的跑来,池春和几个女人听到马达声响,也随即走出舱门,纷纷站到甲板上。我急速挥手,示意她们速回舱内,不要『裸』『露』着『性』感的**和香肩出来,这会减弱树冠对大船的保护『色』作用。

";有人要救我们离开吗?啊……";一见到小白游艇上的鲜血,芦雅立刻止住追问,顿时明白过来。

";第二艘海盗船到了,但尚未发现我们,大家不用担心,以后注意隐蔽就是,敌人一走,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我尽量乐观的解释,减缓不必要的恐慌。

爬上甲板,找来一块儿军绿『色』的苫布,将小游艇扎眼的颜『色』包裹起来,再用板斧砍些翠绿的树枝,『插』满小艇边缘,使它看起来像长满树木的大石。

前几天,我已在两岸的山壁上,埋藏了枪支弹『药』,各种可能用到的武器,都用油布包裹好,填塞进了岩石缝隙。现在,我又搬出大批武器,装载进游艇,带着芦雅和伊凉一起朝盆谷凹地开去。

两个丫头披着绿『色』伪装,小狼帽竖立在脑后,每人高举着狙击步枪,站在疾驰的游艇上咯咯发笑。她们也喜欢快速的感觉,可把危险摆脱,远远甩在身后。我虽然脸『色』平和,但内心焦虑。小游艇的母船到底在哪,若不能『摸』清,隐患会很大。

敌人损失五名海盗,天亮之后定会再派巡逻小组,到时说不定出动几艘。即使两艘同时冲进溪涧,想灭口都会万难,一旦战事失去控制,只得朝那片湖泊林滩纵深。

趁着天『色』变暗前,我用朴刀砍下那些悬吊在树上的巢『穴』,填塞一些大石坠进湖底。靠近树林深处的十个巨大巢『穴』,被我预留下来,与备战武器一起藏进树林里面。回去的时候,我给两个女孩讲了很多,告诉她们熟记地形,如何利用环境狙杀敌人。

晚上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大船上的每个女人都没睡觉,被我分成两批运送到盆谷凹地。侏儒野人的巢『穴』,悬吊在林中高高的树上,女人暂时蹲避进里面,虽不如大船舒适,遮风避雨的效果倒也可以。

池春娇媚的脸上,那种享受生活的快乐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看护着食物,指导着那些女人。在我安排好一切,准备带着芦雅、伊凉离开时,她扑进我怀里哭泣。

";你竟骗我,小艇上那么多鲜血和弹孔,一定是非常凶险的敌人,你才会『射』杀的那么狂暴。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我和孩子等你。";她抬起梨花带雨的娇颜,用手捧住我的脸,把热呼呼的香舌塞进我的嘴巴。

我搂住池春纤细柔软的腰肢,用力拥抱她一下,给她些鼓励和安慰。她一个人带领这些女人,躲在黑乎乎的湖泊树林,万一我出事回不来,恐怕她们也得困死在这里。

带着芦雅和伊凉,驾艇离开的时候,我心里异常难受,明天不知将会怎么一场恶战,两个小丫头会不会在战斗中受伤,或者失去某一个,都是我不敢多想的可能。

游艇靠近大船尾部,我先爬上甲板,再将两个丫头提进怀里。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为保持良好状态,投入明天的战斗,我们落下舱门,开始短暂睡眠。

忙碌了一夜,两个女孩很快入睡,看着她俩甜甜的小脸,我也陷入沉沉的睡梦。梦里有一个山谷,两个女孩在开满山花的草地奔跑,我不停的呼喊卧倒卧倒,不要大声笑。

炉架里的炭火,不知何时熄灭,天刚蒙蒙亮,身体就被冻醒。两个小丫头依然睡着,寒冷使她俩蜷缩拥挤在一起。打开舱门,整个苍翠的山涧落着冰凉的雨,抬头仰望看不到尽头。

有了这种『潮』湿天气,伪装在大船上的树叶可以延缓枯萎,省去了伐木更新。我把两个女孩叫醒,分些巧克力给她们,预先补充热量。

";待会儿和我一起攀上峰顶,先在大厅跑步,把筋骨活动开。";我低沉的说完,便去整齐必须的武装。

淅淅沥沥的雨水,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止,这时蹬峰有些过早,部分岩壁上的光线太暗。落下舱门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大船里面拉满蜘蛛网丝般的雷阵。我们三个走上甲板,将小狼帽扣在头顶,开始乘筏靠向溪岸。

芦雅和伊凉柔软的小腰肢上,都捆着四根钩绳,一根提前抛上山壁作为保险,两根用来像螳螂手臂似的攀爬,最后那根连接在我腰上。我们在岩壁上成三角队形,两个女孩分在我左下右下,万一她俩哪个失手滑落,也好用我粗壮的手臂将其拉回来。

头顶翠绿树枝沾满了雨『露』,每每被抡起的钩绳碰到,蝌蚪大的水珠便噼里啪啦往下滚,打湿裹在头顶的小狼帽和臂膀。";注意保护自己的眼睛,不要给水滴或爬虫入侵。";提醒着身下两个女孩,我继续寻找可以抓牢的岩壁朝上攀援。每一条『裸』『露』的树根,每一块儿凸鼓的岩石,一旦挨上我的手掌,便像猎物一样被死死擒拿。

心脏好像一直悬挂在喉咙里,我总担心两个女孩会突然滑落,使腰间的绳子猛一下扯拽。攀到山壁半腰时,我回头看了眼芦雅和伊凉,她俩早已气喘吁吁,鲜红的小嘴不断喷出薄白水汽,山涧的温度下降得很厉害。

";不要放弃,就快到峰顶了,我口袋还有口香糖和巧克力,上去后再分给你俩。";这种精神上打气,把两个女孩逗乐了,她俩对视着点了点头,收起俊俏小脸上的疲倦,高兴的朝上爬来。仿佛要追到我,率先挑选口袋里喜欢的食物。

自从那夜盗得七个宝箱回来,半路击散栖息在草窠睡觉的山魈群,附近就再没出现过它们。横斜生长的树林中,几只灰『毛』树懒正搂着幼仔睡觉。它们低沉着头,一副躲进梦里避雨的憨态。";芦雅,眼睛别『乱』看。抓紧附着物,跟着队形前进。";我得时刻提醒着她,防止这丫头走神儿。

足足用尽两个小时,腹部总算趴在峰顶石沿,我稍稍缓喘了口气,纵身而上。两个丫头见我到达峰顶,也不再跟着攀爬,只等待绳索拎她们上来。我粗糙的大手雄浑力猛,死死攥住连在芦雅腰上的钩绳,将她稳稳上提。

这丫头四脚凌空,像只激动的小龟,望着深不见底的山涧,吓得哇哇直叫。拉扯伊凉的时候,她及早闭上双眼,不让自己吓到,虽被安静的提溜上来,但一扑进我怀里,就死死搂住我脖子不放,那白皙的额头,早已紧张的香汗淋淋。

分给她俩一些食物,甜的味道很快驱赶走了惊恐。海拔近两千米的高峰,山峦巍峨雾气缭绕,别说两个女孩这会儿害怕,我第一次上来时,也很难适应这种高度。

我慢慢爬上那棵高树,拨开滴水的树枝,探出绑满新鲜植物的狙击枪管。镜孔中的整世界,变得一片混沌,大森林正专心沐浴着雨水,曲折辽阔的河流缓缓的流动,尚未充沛到泄洪状态。

远处的海岸线,冲刷着浩瀚沉重的海浪,依然看不到巨型轮船。这种现象确实另我费解,唯一的可能是,母船在离岛很远的地方,故意先放一艘小艇试探。

雨幕中的河道,未出现前来巡视的第二波游艇。我急速滑下大树,领着芦雅和伊凉,踏着山脉顶峰奔跑。来到以前『射』杀山魈的浓密草丛,我码起几块儿大石,又砍了些树枝『插』挡在前面,形成一个天然的狙击点。

";伊凉,你伪装在这里伏击,一旦海盗的游艇从山涧下驶过,你要先击杀上面的狙击手。如果没发现狙击手,便『射』杀驾驶员,迫使他们撞船。这次的敌人是和我同顶级的杀手,万万不能当成侏儒野人那样去『射』击。切记切忌,只打一枪不可贪『射』,无论命中与否,都要缩回身体,后撤一百米伏隐。";

伊凉一脸沉重,她一个十六岁的女孩,仅仅学习了几天狙击『射』杀,首次投入实战就面对强大对手,不免有些紧张失措。

我将她搂进怀里,用力吻她额头。";你记住,你不死我就死不了。只要有我在,死亡就是这些混蛋自找的。";轻轻松开安慰着的伊凉,我让她趴好,又用刀割了些青草,铺盖她小狼帽上,然后牵着芦雅热呼呼的小手,继续朝溪涧的出口奔跑。

跑出一公里后,来到空旷的峰段,照例搬码些石块儿,『插』上伪装的小树枝,使一切看起来自然。芦雅埋伏在这里,实施中段狙击,也是只打一发子弹,然后撤进树林一百米。

等我跑到昨天狙击小游艇的位置,时间大概到了早八点。两个丫头的狙击『射』杀点,都预留了足够的食物和淡水,天『色』变暗之前,唯一的任务就是等待目标。

母船与小游艇失去无线通讯,毕竟料到凶多吉少,这种军事化的海盗,肯定不会再以相同的方式和数量派一只小艇出来。望远镜从我额前的草藤下不断举起,时刻关注着河道的情况。

临近中午时分,灰蒙蒙的天空依旧不缓不急的飘着雨水,不知芦雅和伊凉还能否坚持的住,等待未知的目标是一个狙击必备的要素,我很担心她俩娇软的身体承受不住。

在我准备闭起眼睛舒缓一会儿时,大河的入海口处出现两艘游艇,颜『色』和体积与昨天的一样。每只上面配备的人员,同样是一个狙击手,四个自动步枪『射』手。

昨天未能归返的先头小组,多半被他们认为在大森林里遇上自然险,因为与沧鬼的军火交易还未进行,他们不可能在这里受到其它人为不友好的伤害。

对方在明我在暗,我要好好利用目前这个优势,一旦给他们识破,会促使敌人马上采取正确的战术反击。那个时候,战斗就艰险异常。

两艘游艇相隔百米,如一双锋利的冰鞋,从混黄的河面并行冲滑,激起泛白的水花。同时出现的两艘游艇,无论先击爆哪个上面的无线电,另一艘都有时间向母船汇报遇袭情况,暴『露』我们的存在。

我静静的观察等待,敌人既然展开搜罗任务,总在一起并行的可能『性』不大。大河主干通往山涧的支流河道有很多条,两艘游艇开到岔口河道都停了下来,彼此分配搜索的范围和确定最后集合的位置。

看到这种情况,我内心的焦虑闪出些许轻松,若能把握好时机,有可能将分散的敌人一一击破。

整座森林被河流切成两部分,其中一艘游艇朝消逝的鬼猴部落方向驶去,另一艘沿着第一只游艇的路线朝山涧方向驶来。

我撕开一条口香糖,塞进自己嘴巴,通过慢慢咀嚼使心情放松下来。贴在狙击准镜上的眼睛,对焦着这艘正要绕着圈圈靠近过来的游艇。上面的五个家伙,依旧穿着特种陆战队军服,三个是深绿『色』『迷』彩,另外两个是卡其『色』『迷』彩。

除了驾驶员,其余四人都摆着随时『射』击的姿势,蒙蒙细雨像天空挥洒下来的丝,把又一场即将到来的『射』杀朦胧化。

巴特雷狙击步枪前,两旁『插』着的翠绿枝叶,不断滴嗒下水点,钻进绑在枪管儿上面的鲜草缝隙中,仿佛害怕看到血腥的猎杀似的,急于逃隐起来。

镜孔中的t型瞄准,标尺着渐渐环绕过来的小艇,驾驶台前明亮的挡风玻璃后面,同样的无线电装置延伸到舱顶。 ";仁慈的主,邪恶的灵魂即将陷入『迷』阵,做你永远臣服的奴仆。";

我口中默默祈祷,钩拉扳机的食指逐渐发力,";砰";一颗炽热的子弹窜出枪膛,带着神圣的使命,穿越细碎的雨帘,划着白线朝目标『射』去。

那条酷似游艇触角的金属天线,像被烟头突然烫到的青蛙,急剧跳跃起来蹦进河里。";砰。";紧跟又是一颗子弹,朝那个白胖的驾驶员打去。

游艇的挡风玻璃整个垮碎的同时,一腔猩红的鲜血随之喷出,白胖子仰起的脸没等落下,弹头早已斜穿过他那注水肉般的脖子,钉镶到右侧的舱壁上冒起青烟。

小艇处于高速划游状态,方向盘被白胖子沉重的死尸一趴,变得严重偏转,类似一头疯掉的公牛,径直朝浓密的林岸撞去。";轰……哐";黑烟翻滚出红光,如被死神利爪攥爆的气球。上面的几条人命,本该随之而去,但他们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海盗,纷纷在第一时间弃艇跳河。

居高临下的『射』击位置,使我的狙击准线能很好的捕捉到他们,只要四个海盗中的任何一个,将脑袋浮出水面呼吸,子弹便会让他永远沉睡进河底。

";出来呼吸,呼吸,氧气是你脖子上的锁链……";心中默默低语,t型准线在抖动的河面上来回扫描,如挑选金鱼时准备捕捞的小网勺。扎进水中的四个家伙,知道自己遭遇了狙击伏杀,更是憋足了气体潜游,不敢轻易出水换气。

纵使头顶有摄取生命的幽灵冷枪,两百米宽的支流,想从河心一口气潜游到岸上,几乎不太可能。我眼睛轻轻贴顶在狙击镜上,仔细盯紧被细雨砸得蹦豆似的河面,我必须尽快而准确的击杀掉这四个海盗,为对付另一艘游艇争取时间。

一分多钟过去了,仍不见四个家伙『露』出脑袋呼吸,我的心咯噔一下,猜想到他们嘴里可能咬着导管,专门为这种情况预备。如果他们四撒逃跑,爬上巍峨的峰顶,这种敌明我暗的优势便互换了。

呼啦一道水柱激起,接着便是四脚朝天的挣扎,那个卡其『色』『迷』彩装的海盗,并无呼吸导管,他依靠静静的仰浮,使鼻头儿『露』出水面,如荷塘刚刚破水的莲蓬。阴暗的天气加上混黄抖动的河水,肉眼很难辨认这种姿势的潜浮物体。除非对方把皮球大小的脑袋『露』出水面,否则我只能被动地与他僵持下去。

昨天用匕首割烂抛进河水里的海盗死尸,一定吸引大量鳄鱼聚集,没等它们散回各自的领地,鲜活的人肉又浮现在水面,必然成为抢手大餐。

其余三个家伙,听见自己同伴给大鳄咬得撕心裂肺般惨叫,意识到接下来会轮到自己,再也顾不得猥琐潜浮,纷纷张开双臂猛蹬双腿,朝岸上的森林窜游。

他们这才知道,自己陷入了生物链夹层,后背下面是鳄鱼,水面上有狙击冷枪,想苟且存活是万难。";砰";一颗呼啸的子弹,朝那个仰泳动作最大的海盗『射』去,毫无阻碍的穿透他小腹。凶残的鳄鱼,对鲜血的气味儿格外敏感,它们不介意猎物受伤,像嫖客不介意『妓』女的贞『操』,口味儿自然是越重越好。

另外两个仰泳的海盗,立刻翻转身子,改成狗刨式疯狂奔游。趴在高远的峰顶,我听不到目标现场的任何杂『乱』,但狙击镜里,却是一个无声的有声世界。他俩一边划游,一边扭曲着极度恐慌的脸叫嚷,应该是:";dont-shoot,help-me";,那种迫求人类之间怜爱与帮助的呼喊。

";砰,砰。";两颗高速飞行的子弹,果断击爆了他俩的脑壳,从恐惧和被撕咬的痛苦中,轻松送了对方一程。扬洒起来的脑浆血水,被沉闷繁密的雨水安抚下去,回归到生命的原点。

抽回狙击步枪,向后撤爬了几米,我猫腰蹲起,朝来时的方向奔跑。雨点比先前密集了些,脸上涂抹的绿『色』浆『液』,在急速穿行中淋掉不少。我又抓了沾满水滴的青草,塞进嘴巴咀嚼,修补脸上的保护『色』。

另一艘游艇应该到达了鬼猴部落,必须在他们赶到山涧入口之前,上到对面峰顶伏击。

跑到适合攀下山壁的位置,我再次拿出钩绳,稳妥而高效的往下延伸。

溪涧石阶处,小瀑布的顶端有些涨水,曾经踩过的几块大石,被河水掩盖起半米。我切换背上的武器,左手持阿卡步枪,右手紧握朴刀,开始凭着记忆渡溪。

翻滚的水面没入膝盖,丝毫看不到底下凸起的大石,每次跳跃一下,心就捏一把汗,仿佛在水面行走的人。我精神高度紧张,因为一旦估算错误,双脚出现踏空,整个人就得翻滚进深溪,被湍急的水流冲跑。我要啊小说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