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革命军一师的部队遭受重大损失,防线也一度动摇,特别是位于长江边的左翼阵地,更是变得危险万分,此处阵地数次易手,日军的战旗也一度插在阵地上,若非张华汉带着晓月亲率五千名中华革命军一师的预备队战士猛烈反攻,恐怕防线已被日军撕开了。

战斗就这样僵持下去,时间一点一点的划了过去,直到申时,日军才不得不撤回自己阵地,双方的陆军各自收兵,暂时结束了这惨烈的拉锯战,但长江之上的海军的战斗仍在继续。中华革命军陆军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加紧修筑工事,挖掘壕沟,以便迎接日军的下一轮攻击。

张华汉背着一对半月形刺轮,手提着双枪,带领着晓月和十几名卫兵,躬着身子沿着那被荷兰舰炮打的稀烂的战壕前进,他一边检查工事的修筑情况,一边吩咐辎重兵将伤员抬到后方救治,并将阵亡士兵的遗体运往后方安葬。

中华革命军在阵地西南方一里处设立了一处野战医院,所有的伤员全部都安置在这里,等待着随军大夫的医治。在整个医院里,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个满脸胡茬而且个子高高的黄毛人“神医”约翰了。

由于在全面火力战中,士兵的伤亡多由炮弹、子弹造成,所以普通的中医已经无法适应紧急救治的需要了,这外科大夫就显得很重要。让张华汉没有想到的是,经过套问口供,他知道约翰竟然是一名精通人体的“外科医生”,在现在的欧洲,外科医生是不存在的,还没有外科医生这种职业,但是这个约翰精通化学药理和人体解剖学,对于外科手术也有研究,但是他也没有亲生做过外科手术,在张华汉提出了一些消毒和关于外科手术的各种手段的建议后,他才开始成为神医的,其实是大量的中华革命军重伤战士让他练手给练出来的,约翰战战兢兢的在医治死了几名重伤的中华革命军战士练出了手后,开始医治好了大量的受伤的中华革命军的战士。当然,张华汉提出的手术中用酒精消毒和手术室使用大量酒精消毒的方法防止感染也有一定的作用,加上金疮药和云南白药等好的药材,约翰救活的战士越来越多。

约翰这次其实是不愿意到中华革命军的军队中来的,但张华汉以“间谍罪”骗他要砍他的头颅,但是又明确告诉他,若想解除砍头的刑罚并带着大量的财宝离开这里,就必须先在中华革命军的军队里待上至少五年,而且还必须帮助中华革命军培养出至少五百名外科大夫,使他们能够独立进行战场外科手术。

虽然现在的医疗技术并不能保证外科手术的成功率达到很高的水平,但毕竟能够减少一部分不应有的死亡病例,所以张华汉才大胆的让约翰施展他自己的才华,让他尽心救治中华革命军的伤员,当然,在张华汉的威胁和利诱下,约翰救治死的人远比救治活了的人少得多,他的确是在尽力。

手术的条件是艰苦的,手术的过程是恐怖的,以至于那些由约翰亲自挑选来的中国大夫都不能适应这样的残忍场景,他们中的很多人中途退出帐篷,蹲在外面呕吐,而且由于麻醉技术不过关,虽然有针灸和中药的帮助,但伤员们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仍是让人听着胆寒,整个野战医院的景象一点儿也不比阵地上好。

中华革命军陆军第一师的伤亡很大,但日军的伤亡更大,以至于日军总大将松平信纲命令负责指挥日军右翼的大将切腹自裁。日军的两次大规模进攻均以失败告终,不仅伤亡过半,而且士气也受到严重打击,士兵们尤其是足轻士兵们的厌战情绪开始萌芽,这种状况很让野田担心。

日军总大将松平信纲毕竟是德川大将军的得力大将,他仍然坚信,只要再发动一次进攻,那么中华革命军陆军军队的防线就会被撕开,日军就能乘胜一举逼近南京。与他的观点一致的是荷兰舰队的米歇尔•阿德林森•德•奈特,他也认为中华革命军陆军的军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根据他的估计,中华革命军陆军的军队在下午的战斗中所蒙受的损失超过其实力的一半,如果荷兰舰队与日军再联合发动一次进攻的话,那么就能突破中华革命军陆军军队的防线,所以他支持在夜幕降临之前,趁着舰炮还能够瞄准的时候再发动一次攻击,以便突破中华革命军陆军军队的防线。

荷兰海军与日本军队的将领们在制定计划时,双方一拍即合,当即决定一个小时后再发动今天的第三次总攻击。

下午酉时,随着荷兰战舰队的旗舰“海上公爵”号的一阵排炮,日军的第三次猛攻开始了。与前两次不同,这次的日军分兵两路,一路由松平信纲亲自率领,正面突击中华革命军陆军阵地,而另一路则由向井率领,由南边绕开,准备从中华革命军陆军的侧翼进攻。

由于中华革命军一师与海军陆战队的军队战士们伤亡较重,能够继续战斗的人已经不到三万人,因此张华汉不得不收缩防线,将守卫右翼的部队抽调到正面阵地防御日军的主力部队,这样一来,向井率领的日军就得以突破中华革命军陆军阵地右翼的几座石桥,越过一条河,向着中华革命军陆军右翼直扑过来,形势一时变得相当紧张,中华革命军陆军的阵地也多处出现缺口,双方的军队很快就混杂在一起,一场更加惨烈的肉搏战开始了。

“嘎----”的一声怪叫,两名日军长矛手几乎同时将他们手中的长矛刺进了一名中华革命军一名副营长的胸膛,那名中华革命军的副营长口中惨呼一声,身子便无力的倒了下去。

“副营长!”营长王老三大呼一声,蹂身扑向那两个日军,挺起上了刺刀的步枪,刺向一个日军士兵的腹部。“啊----”日军士兵的惨叫声响了起来,他双手放开长矛,仰面倒下,身子不停的抽搐,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噗----噗----噗----”王老三扑上前去,又向其上身连刺三刀,彻底结束了他的痛苦。“八嘎----”另一名日军将长矛从那中华革命军副营长军官的尸体上抽出,转身刺向王老三。王老三来不及将刺刀从日军士兵的尸体上拔出,他放开步枪,顺势向后一倒,随即向一侧滚去,避开了日军士兵的长矛。那日军士兵见一矛刺空,气得哇啦哇啦直叫,接着便走前几步,欲再刺。

“呔!看刀!”一个声音从那日军士兵身后传来,紧接着,倒在地上的王老三就看见那日军士兵的人头飞上了半空,脖子上喷出的血溅了他一脸。“扑通”,日军士兵的无头尸体向前扑倒,一名手持武士刀的中华革命军士兵出现在了王老三的眼前。“葛云峰!”王老三口中叫道。葛云峰走上前去,一把将王老三拉起来,问道:“怎么样?伤着了吗?”王老三摇头道:“没伤着。”他走上前去,从那具日军士兵尸体上拔下步枪,又叹道:“咱们的副营长死了。”

葛云峰和王老三走到副营长身边,王老三弯下腰去,替副营长将那仍然睁着的眼睛合上了。葛云峰将副营长身边丢着的步枪捡了起来,捏着枪带一甩便将其背在身上,他将手中的日本武士刀提了起来,对着副营长的尸体说道:“副营长先走一步,等到了阴曹地府给咱们抢个好地方!”

望着混身是血的葛云峰,王老三立刻站直身子,说道:“行了,营里的弟兄们都死光了,咱们到三营去吧,那是赵大山的营,咱们去帮他吧。”两人互相搀扶着,向着不远处的那喊杀声依旧的阵地走去,王老三看了看那阵地上的战斗,忽然问道:“你的刀是哪儿来的?”葛云峰说道:“杀了个倭寇的小军官,抢来的!”

“砰!”的一声,张华汉手中的手枪冒出一股青烟,一名离他数丈远的日军士兵头上眉心出现了一个血窟窿,那日本士兵摇晃着倒了下去。“八嘎----”又是几名日军士兵挺着长矛扑向张华汉。张华汉手中两把手枪的八发子弹全都射光了,也来不及重新装填子弹,他瞬间将手枪插进腰带上,双手从背后拿出半月刺轮,扔向那几名日军士兵,刺轮飞舞着盘旋起来,一阵血雨抛洒,几名日本士兵全都倒地而亡,其中一只刺轮正插进了一名日军士兵的额头里。

张华汉可没有那些刺轮的原主人喇嘛的回旋手段,他手中已经没有了武器,趁着又冲上来的几名日军士兵发愣的工夫,张华汉“唰”的一声抽出三棱刺,扑上前去。那日军士兵见张华汉扑过来,急忙挺矛便刺。“哗----”,张华汉闪身逼开,但一枪冷枪射在了他的上衣上,上衣被射了个洞,防弹衣的金属硅片碎了一片,张华汉被子弹的冲力倒退了几步。眼看一名日本士兵挺着长矛刺向张华汉,张华汉不急细想,当即两把三棱刺交叉顺着那长矛的来势狠狠的挡住。

“八嘎----”日军士兵口中发出怪叫,他手中的长矛被张华汉两把三棱刺震得虎口发麻,长矛竟然脱手而出,他身子向后猛跳两步,顺手从腰间抽出一把武士刀,挥向张华汉。“当••••••”武士刀和一把三棱刺碰在一起,发出脆响,接着便是一阵“咯咯”的摩擦声,两人用力过猛,武器竟然还冒着火花,“啊••••••”那名日本士兵惨叫一声,被张华汉的另一把三棱刺刺中了他的咽喉,他捂着自己喷血的咽喉倒了下去。

“啊----”又一声怪叫从张华汉的右边传来,刚才用枪射张华汉的一名日军士兵扔掉手里的已经没有子弹的燧发枪,抽出腰间武士刀,冲向张华汉。张华汉冷笑一声,只听得“咯咯”两声,那日军士兵被他一三棱刺趟开武士刀,挥着另一把三棱刺刺中了对方的心脏。“啊----”那名日本士兵不觉惨叫一声,他只觉得心口上一阵巨痛,接着便感到一股热流涌了出来,感觉到自己发冷,并很快没有了知觉。

这时十几名日本兵向张华汉冲了上来,一名日本军官为了壮胆顿时一阵怪笑,跑上来又向张华汉连劈两刀。张华汉不退反进,躲避开对方砍来的两刀,趁着对方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时候,他近身一把三棱刺刺进了对方的咽喉,张华汉还没来得及撤出三棱刺,十几把长矛却刺了过来,张华汉来不及拔出那把三棱刺了,他向后一退,不料腿后面那插在一名日本上衣上面的长矛将他绊了个踉跄,仰面便向后跌倒。

十几名日军士兵见机不可失,立刻纷纷扑了过来,举长矛向眼前的这个没有挂着军衔却可能是中华革命军军官的人猛刺。“呼----”“啊----”一根折断了的长矛破空飞来,插进一名日军士兵的胸膛,使他发出一声惨叫,同时将他牢牢的钉在了地面上。

原来是张华汉燕子翻身向后一跃,而且手中还操着半截长矛射杀了一个日本兵,另外十几名日军士兵挺着长矛冲上来便刺,张华汉顺手将地上的一把刚才扔出去的半月刺轮捡了起来,呼呼挂风,那把刺轮变成了一片片虚影,立刻就有两名日本士兵的身体变成了两截,由于没有完全被刺轮削断身躯,还半个躯体还连着,露出了脊椎,那惨烈的样子让剩下的九名日本兵心寒不已,张华汉迅速跑到另一把刺轮的跟前,那把刺轮还在一名日本士兵尸体的额头上刺着,他一拔出来,双轮乱舞,一道道闪电寒光,血光飞溅而出,一道道银光闪耀下,红色的血液在血压的动力下飞出去老远,很快七名日本士兵倒地而亡,剩下的两名日本兵见势不妙,立刻转身就跑,但没等他跑上几步,一名大汉几步就窜了上去,挥动手中的一把鬼头大刀,手起刀落,一名日军士兵的人头就飞了起来,而另一名日本兵则被张华汉追上就是用刺轮一划,那名日本兵的脖子立刻被削开,又是一个日本士兵的头颅飞出老远,脖子的血液也溅出来很高。

那大汉转回身子,对着张华汉一抱拳,“副司令快快随我离开这里,咱们的亲卫兵都已经全部战死了,咱们的人全都拼光了,这里危险,快随我走吧,咱们撤退到后面去。”原来来的是张华汉的侍卫队队长赵锋。这时晓月也将身边的十几名日本兵全部杀掉了,她迅速跑到了张华汉面前,看到了张华汉胸口处有子弹空,吓得她急忙查看张华汉是不是受了伤。

张华汉对晓月笑了笑,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口中则对赵锋说道:“莫萧师长他们在哪里,他们安全么?”赵锋说道:“师部的警卫营已经护着他们到后面去来,现在应该安全了。”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至少比我们安全多了!”张华汉知道赵锋是什么意思,因为现在的阵地上已经分不清哪是中华革命军的阵地,哪是日军的阵地了,双方往往会挤在一小块地方反复争夺,有的人已经是站在尸体上撕杀了。

“营长,你的身后又来了一个!当心啊!”一名腿部负伤,躺在地上的士兵高声呼喊着,赵大山挥舞大刀,一刀砍翻一名身前的日军士兵,随后回身一刀,向身后砍去,但却扑了个空,由于用力过大,他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他翻过身,定睛一看,原来从他身后扑过来的那名日军士兵已经被另一个营的兄弟葛云峰劈死了。王老三赶紧走上两步,从地上扶起赵大山,赵大山笑了笑,对王老三说道:“你们怎么来了?”王老三脸色一黯,道:“都战死了,我这个营长成光杆了,哦不,还有一个葛云峰,赵哥,你们怎么样?还剩多少人?”

赵大山回头看了看,说道:“就这些了。”刚说完这句话,他暴喝一声,扑向右侧,与另一名中华革命军士兵一起砍翻一名日军旗手,顺手夺过军旗。“砰!”的一声,一颗子弹破空飞来,正好击中赵大山的肩膀,将他打翻在地。

此时葛云峰已经将步枪装好了子弹,他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见一名日军士兵正站在离他们十多丈远的地方装子弹。从他那装填动作来看,葛云峰能够肯定他手中拿的是那种与快枪很相似的燧发枪,他知道事情紧急,便不敢耽搁,当即举枪瞄准,迅速抠动扳机。“砰”,子弹击中了那日军士兵的大腿,将他打倒。

葛云峰嚎叫一声,迅速向前冲去,当奔到那日军士兵前面五丈远时,他见那日军士兵又举枪向他瞄准,他立刻停下脚步,同时将手中的那支上好了刺刀的步枪用力向前抛去,接着便卧倒在地,向着一旁滚去。

“砰”,一颗子弹挂着风“呜呜”的擦着葛云峰的耳朵飞了过去。待葛云峰抬起头向那日军士兵望去时,却见那日军士兵已经仰面倒在地上,胸口上还插着自己抛出去的那上了刺刀的步枪。

当葛云峰拿着那日军士兵的步枪赶到赵大山身边时,赵大山肩膀上的伤已经被王老三用随身携带的绷带包扎好了,他与王老三一起把赵大山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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