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帕王国,想起自己刚出道的时候就在这里混吃混喝,想不到隔了这么久,她竟又回到了这里。真的有沧海桑田之感啊。

瓦拉帝岗一如当日,四处颓废又弥漫古老文明的底蕴。街上人头穿梭,显然国家在外头的征战并未实质性地干扰到他们的生活。

跟在撒西特身后走了很久,风蓝终于按耐不住问:“我们还要走多久啊?”再走就直接穿过瓦拉帝岗了。

撒西特头也没回,好象没听到般。

“喂!”她怒瞪到路人投来的惊艳目光,冲到他身前。感觉他的目光好象两支利箭一样射了过来,立马端正态度,露出可爱甜笑:“我饿了,渴了,累了,找个地方歇息下可好?”以前怎么不觉得撒西特是冰冷到这种程度的人啊?

“半月之内,要到萧恩。”他冷冷道。

风蓝还在回味他的话,他已经绕开她,继续往前走了。

呜,那个将努迪巴克送给她时的撒西特虽然高傲,虽然阴险,虽然……但至少还是有表情有态度的人,怎么现在这个完全就是冰峰,高峻、险拔、冰冷、难以涉足。

不过他这么急着赶去萧恩又是为什么?

他们对面的城门口一阵人潮涌动,百姓迅速向两边散了开来。一支小型军队从外没命似的往里冲,冲在前头的一边嚷嚷让开,一边用枪的另一头把挡住的人朝两边挑开。

军队后面几个骑士牢牢地护着一辆马车,她将精神力展开。发现车里面坐的人现在精神十分虚弱,应该是受了伤。

撒西特前进的步子却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她好奇地看着他的沉思。

“来不及了。”他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进一家旅店。

他怎么就这么喜欢玩高深莫测啊。她拍额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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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傍晚时分。

旅店老板煮好了一壶壶香喷喷的普洱茶,挨座端上。这是这家旅店最大的特色,每当傍晚就会有免费茶水提供,因此引来闲人络绎,都喜欢在这个时候喝上杯普洱,点上两三碟点心,再互相唠阵子嗑,说说东家长西家短。

风蓝也喜欢上了这项运动。从砍都到这里一路,关于战报的消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她焦急,却又难辨真假,只好每天听一些,说得多了就信一点,说得离奇就一笑置之。

“知道今天中午那辆马车上坐的是谁吗?”某客言惊四座,连风蓝的好奇心也被大大地勾了起来。

“是风家的二少爷。”某客在诸人催促下笑吟吟地揭晓答案。

众人皆是一楞。“我们军队一直在打胜仗啊,风二少爷不是此次讨伐萧恩的元帅吗?难道前线有什么变化?”

怀疑的目光向某客扫去,显然对他的话报以大大的怀疑。

“正是有变!”某客连声冷笑,把众人的情绪吊到最高,才施施然道:“听说海德里耶已经回到萧恩了。”

“啊——”一时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风蓝也被这句话使得喝茶的手微微一顿。不过乱七八糟的消息实在是太多了,她几乎见怪不怪。更有离奇者说,其实铁歌攻打萧恩不为江山为美人,为的正是各国祸水第一人梅赫嘉耳。也有人说阿沙尼亚已经换了主人,现在是里斐当家。

总之,真之假之,各人自知。

“难道是海德里耶把风少爷打伤的,娘的,我们替他报仇,他倒恩将仇报!”已有人信了几分,开始发挥热血。

“那倒不是。”某客摇头,“不过虽然不是他,也和他脱不了关系。梅赫嘉耳和皇帝暂时安全无虞了,听说他们被海德里耶亲自照管。”

风蓝抬起头,突然怪异地看着那个所谓的某客。

虽然声音不太一样,样子也十万八千里,但是……某客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向她露齿一笑,眼睛却示意她身后。

她回头,刚好看到撒西特站在楼梯口,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什么。

回过头来,那个人却像蒸发一般不见了。

难道真的是他?她觉得身上有点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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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旅店,她一个在大街上闲逛。以前她还很怕撒西特把她一个人丢在哪里自己走的,但自从有次他们被流民冲散后,撒西特找到她后,她就不再担心这个问题了。

也许撒西特真的把她当作是自己的宠物吧。她苦笑,堕落啊……

心里想着事,脚下漫无目的,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一条陋巷里了,墙上湿漉漉的青苔散发着一股潮气,有些阴冷,她掉转头,准备往回走,却恰巧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风铃?她有些惊喜。虽然当初可以说是有点不欢而散的,但回想起来那段日子,还是很愉快的。

风铃对小巷十分熟悉,七拐八弯就停到一座旧宅子前。

风蓝打量了下,附近宅子基本都是一个模式,恐怕她出去要再找回来就不容易了。

在她思量间,风铃已推门进去。看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好象在提防着谁。以风家今时今日在罗帕的势力她还需要提防谁呢?除非里面这个人与风家无关,甚至是风家的仇人。

她现在虽然没有魔法,但猫的本性让她的体态分外轻盈,爬上去还是没问题的。

蹑手蹑脚地在屋顶上缓缓蠕动,她整个身子都贴瓦片上,就怕被别家看到自己当了梁上君子。

用精神力探索,发现风铃去了最里面的那间,她不禁暗暗叫苦,平时几步路的距离现在竟变得这么遥远。

一只冰冷地手探上她的腰际,她霍然回头,感到自己的鼻子好象擦过某处柔软。撒西特卷长的睫毛就在眼前,深邃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她不自在地吞了口口水,眼睛不自主地看着尖挺笔尖下的两片粉红,刚才碰到的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