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罂水,当世几大秘方之一,据说能生肌养肤,起死回生之效。其他她不知道,但说到这个效果,的确是很明显没错,至少她现在四肢也有感觉了,平时也能在四处转悠转悠了,但泡在紫罂水中的感觉绝对可以排名风蓝噩梦的前三。

药味道不好闻总是难免的,但不好闻到这种程度就未免有点人神共愤了。

尤其是一泡在里面,那麻麻痒痒偏偏骨头一直发酸的感觉,自己整个像快发酵的果子酒。如果不是还看到成效,她简直怀疑这是风素问在罗帕整她没过瘾,特地再过来追加的。

另一件让风蓝十分不爽的事情就是在她疗伤期间,南天卫像人间蒸发一样不再出现过。

虽然旁敲侧击地问过风素问几次,不过她好象也不太清楚。唉,那就算她的外伤被治好又怎么样,她照样不是一个能走能动的废人。

幸好在她治疗的最后一天他回来了,而且带回来了一件她十分不想见到的东西。

“你带这个来干嘛?”不是想重温曾经的丰功伟绩吧?风蓝面露怀疑。

“那次因为受伤太重,而且寒冰盒又装不下了,所以把它们埋在朝境山上,不过现在却要用到它们了。”他爱怜地抚摩它们,犹如自己亲生孩子。

怒视盒子里的碧落剑残,她狐疑道,“这还有什么用?照镜子吗?”倒是挺明亮的。

“你还记得我说你因祸得福吗?”他严肃地问。

她不情愿地点点头。这只表示她记得,不表示她认同。

“因为你是这几百年来,不应该说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有资格练成碧落-星屑剑法的人。”他目光中隐隐有什么在闪动,可惜风蓝看不懂。

“啊?”虽然对‘因祸得福’这四个字她有过几套自己的猜测,但怎么都没想到居然和剑法有关。

“南家最强的剑法。”他低头。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她试探问道。这年头好象不流行免费的午餐。

南天卫站得远了几步,打开窗子,背对她道,“能练成碧落-星屑剑法的只能是我们南家的人。”

“可你不是说我是唯一一个……”她的眼因他的话慢慢瞪大,“你……你……”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扔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得从窗户钻了出去。

门口,一个男声叫起来,“这位先生,你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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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觉得星屑剑法不太适合我……”她结结巴巴道,“只要你能帮我把星屑去掉,我就很感激了。呃,那个,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啊……哈哈……”

本来预定的三声大笑胎死在风素问清冷的目光中。

“你进门不敲门的吗?”心事被偷窥的尴尬。

“你要拒绝这桩婚事?”她淡淡问,完全看不出是在八卦,反而像是在没话找话。

南天卫这个大嘴巴。“哼。”

“我只是从你刚才的话里猜出来的。”看出她的心思,风素问轻笑一声。

“你很多管闲事,有空好好管管你女儿吧。”她漫不经心道。

风素问眼神一暗,刚要说什么,正好看到门口的南天卫,立刻换了副表情,不冷不热地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南天卫回以微笑,却冰冷得毫无笑意。

四眸相对,隐隐有种不安在空气中流动。

风蓝这才发现这么多日子以来,这两个人似乎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你们在聊什么?”风素问刚离开,他就貌似随意地问起。

“没什么。”她眼珠随便乱转了几圈,“那个上次你说的事情,我……”

“其实我想过了,你体内的法力和星屑只能保持一种。”他打断她的话,“我不知道你的身体是天生还是经过改造变成现在这种特殊体质,可以容纳这么强的力量,但一山不容二虎,你的体质再强也不可能同时承受日神祭师和星屑两种力量,所以,你可能要进行选择。”

面对他抱憾的眼神,风蓝反而松了一口气,“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日神祭师啊,这种一选一的选择题不用做了吧。”

一抹极度的失望在他眼中闪过,快得让风蓝根本来不及深究。

“你放心,明天开始我就帮你把星屑吸出来。”

“等等,吸……出来?”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放心,不会很痛的。”他笑了笑,那贼贼的样子几乎与南霖如出一辙。

“是……吗……”极端不信任!“我可以问下具体过程吗?”

南天卫似乎看穿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半天,直到她脸红到番茄,他才悠然道:“我的提议依然成立,无论你是否想学碧落-星屑。”

果然是要风素问提到的那种方法吗?她惊恐地瞪大眼!

“至于过程嘛,”他故意拖长音,“很快你就知道了。”

“我还要再考虑考虑。”她艰难开口。不会这么快就定下她生命中的男主角了吧。

“虽然用碧落剑的碎片把星屑吸出来会有点痛,但也不用考虑这么久吧。而且有紫罂水在这里,你怕什么?”

用碧落剑的碎片把星屑吸出来?她诧异抬头,发现他脸上全是戏谑的笑意。

郁闷!为什么她遇到的人就没有一个正经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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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再次证明她预感的无比正确性!

风蓝发挥紧急自我拯救的本能,再次在巨痛中昏了过去!

三天后。

她坐在屋顶上,俯视大地。

“呀呜……”她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高呼!

“哇哈哈……”紧接着的是恐怖大笑!

“啊……”尖叫!

整个提樊城都在捂耳朵。

风蓝伸出右手,一抹强光立刻在五指间流窜。自信地微笑,“这才是属于日神祭师的力量啊……”

远处,两个相似身形的人站在一起。

“你甘心吗?好不容易终于有一个可以练成星屑的人却白白地放过了。”

手下的力量加重一分,旁边人立刻痛呼,“你还在嫉恨吗?”

“为了那该死的星屑我母亲就这样死在自己的丈夫手里,我不该恨吗?”

收回手,耸肩,“随便。不过劝你和你那自作聪明的阿姨最好不要再做小动作,总把别人当傻瓜最后吃亏的可是自己。”

“有空多操心你自己吧!小觑海德里耶的人才会吃最大的亏。”

“我从未小觑他,就如我从未让自己吃亏一般。”

“哼,是吗?可是这次你的所作所为好象并没得到什么好处。”

“风蓝……我们还会见面的。”

“想放长线吊大鱼?不过世事往往无法在意料之内。”想起那个黑衣人他的心还是忍不住抖一下。对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的目的难道真的只是帮风蓝吗?

“看来你的困扰比我还多。”他轻轻一笑,讥嘲在眼中流散。

“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承认的!”

“在这之前先收拾好你的烂摊子吧,我可没时间再追你几天几夜了。”

“下次,会由我来追着你跑!”

“那么,”他飘然远去,只留下声音徐徐传来,“先追上我的影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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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风铛当初给她的那袋水晶币取出一个兑换成金币买了辆绝不引人注目的马车,风蓝就这样潇洒的不告而别了。

而她的目的地就是——阿沙尼亚。

说起这个她就一肚子的火,原以为和南天卫这几天相处下来的交情必能使他乖乖交出日轮,谁知道他居然说——

“我献给皇帝陛下了。”

乌云开始在她脸上汇聚。

他又不知死活地加了一句,“但陛下好象将它送给阿沙尼亚的太子,以便使他们答应不出兵帮助卢拿。”

好好好,萧恩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皇帝,他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居然拿她的东西去装慷慨。倒是玛格丽特他有了新的建议。“也许你可以去找海德里耶,他和玛格丽特可是未婚夫妻。”

“切,未婚夫妻感情就一定要好吗?”她下意识反应道。

南天卫诧异了下,随即笑道:“这个世界上应该没什么人能拒绝他吧。”

狂妄的家伙!她不以为然。

不过南天卫还算大方,在临走前送了她一片碧落剑的碎片做礼物,刚拿着没发现,久了才知道这东西会慢慢变热,也就是说以后就有个免费安全携带方便的小型暖手了。幸好他送东西的时候脸色还算红得自然,不然她很容易以为这是定情信物,当然前提是忽略他最后那句话。

“我的提议依然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