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吃早餐了。”

还在迷糊中,风蓝就被扶坐了起来。

“我有说要起床吗?!”她咬牙启齿地瞪着面前这张笑得十分阳光的脸。她跟他很熟吗?干嘛一副认识了几百年的样子。南家人都这么容易自来熟的吗?记得南霖那小子刚认识时也是这个样子。

“你也没拒绝啊。”他将一碗香喷喷的粥凑过来,“味道好象不错,是东方古国最有名的食物之一,不尝尝的话还真是可惜。”

风蓝被他说的食欲大动,偏偏他的碗又缩回去了。

“其实我刚才就想说,我要起床,我要吃饭。你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她敢打赌,就算她现在说要睡觉,南天卫唯一会做的动作就是笑眯眯地走出去,任由她孤苦伶仃地坐在这里。

“蓝斯也经常这么说。”他厚颜地将碗伸过去,盛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你……没有其他人可以使唤吗?”

“没有。”用勺子将她的嘴巴翘开,倒了进去。

舌头差点被他的勺子挖出来,她艰难地吞咽下去道,“有再小点的勺子吗?”

“没有。”又一勺伸过来。

“你和蓝斯的感情很好吗?”她拼命转换话题,希望他的动作能稍微缓上一缓。

他伸勺子的频率不变,“比一般人好点。”

这个话题没用?再换。“这里是哪里?”

“提樊,离圣格迪拜半天的路程。”

“哦。”在见到南天卫之前,她千方百计想见到他,但真的见到以后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不能明刀明枪地让他无条件帮她疗伤吧。他就不能主动提起吗?真是的,别说他看不出她中的是星屑,身份是谁。

终于将一大碗粥搞,他颇有成就感地放下勺子和碗。

她透出一口气。

“喝完开胃粥,该吃正餐了。”他将身后的托盘拿出,一个巨型大碗稳稳地放在上面,冒着热气。

她瞪大眼。

“这是黑米粥,比刚才的浓稠,你一定要试试。”他开心地捧到她面前。

“我以前一直以为人不可貌相,”她悲叹,“现在才知道原来相由心生。一个人长得像狐狸不是他爸爸妈妈的错,因为那张脸是被他的性格所扭曲的!”

“很高兴你还记得这句对我的赞美。”他脸色发青地奸笑,不忘把勺子和碗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他,南天卫,向来有美男子之称,当然,那是梅赫嘉耳不在的情况下。想不到居然第一面就被人说长得像狐狸,害得他不阴险点还真对不起这张脸了!

“为什么我遇到的男人都这么小肚鸡肠?”她无奈地低叹。佛朗,一个老男人偏偏喜欢装小男人和她斗嘴。圣道,表面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实际比谁都阴险比谁都都爱计较比谁都……咦?“你有公主的消息吗?”一直都没有公主和他的消息,真担心他默默无闻地死在那个阴暗角落连个哭丧的都没有。

“谁?”他一怔。

“玛格丽特公主,别说你不认识。”

他笑了笑,“不算认识,只算熟识。很久没消息了,她经常这样,不用担心。”

她又“哦”声。如果南天卫都没有消息,他们应该安全无虞吧。

“你还有事吗?”他良心发现,没有强迫她继续喝粥,兀自收拾碗勺准备起身。

我身上的星屑到底怎么解啊?她心中呐喊,嘴上却变成,“没,你慢走。”一想到风素问说的‘**’这两个字她就失去提起这件事的勇气。

“你不想解开身上的星屑吗?”他主动退让一步,抛出诱饵。

“你有办法?”她双眸一亮!脸颊却不由自主地发红。

“我的剑法在很久以前就遇到了瓶颈,再无寸进,为了让自己能有更大的突破和领悟,我只好去寻找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可惜海……算了,好不容易听到蓝斯说要带兵攻打日月神殿我就心痒难忍,跟着他一起来了。”

怎么大家讲正题之前非得说一段楔子吗?她郁闷。

“算起来,是我有错在先。”他煞有其事地点头,一副深感内疚的样子。

她配合着狠狠点头,一定要点到他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不过……”他故意吊足胃口,“其实这次你完全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什么?”怎么剧情又转弯了?难道等下要她五体投地向他膜拜,谢谢他的厚赐害得她四肢残废生不如死吗?

他突然沉默下去,表情像是在克制什么,许久才道:“今天先到这里,你先休息吧,到明天再说。”

看他若有所思地离去,风蓝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郁闷,“搞什么,不会是头脑短路吧。”过半晌,她突然用力地闻了闻,脸慢慢红起来,“他该不会是被我的味道熏走的吧?”

隔壁——

南天卫狠狠地省了省鼻涕,喃喃道:“感冒越来越严重了,差点忍不住打喷嚏。”

*********************************************************

午饭时间,风蓝顶着双超级大的黑眼圈等南天卫上门,结果却等到一个极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挑了下眉,不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

依旧是一派大家作风,风素问坐了把靠近她的椅子。“来救你。”

目光闪了闪,她嘲弄道:“现在的我可不是那个能呼风唤雨的日神祭师了,这样亏本的生意你也肯做?”记得圣道有提到她的伤口必须要紫罂水才能治愈,而风素问刚好就是少数几个拥有者。

“论辈分,你还算是我的曾姑奶奶,我只是孝敬长辈而已。”她浅笑,说不尽的风情。

风蓝在心中暗叫阴险,这样一拉近乎,她想对她的心计发火也发作不起来了。以前怎么会觉得她是个慈母善妇呢,简直走眼走到天涯海角去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是南霖告诉我的。”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风蓝一副捉奸的表情。

“因为他是我的外甥。”

“他为什么是你……你的外甥?”本来质问的语气到后来转为惊叫。

“因为他的母亲正好是我的姐姐,”她加重语气,“亲姐姐。”

也是拥有罱宛族的血统吗?她微敛目光。

“他之所以瞒着你到这里来是因为……”

她还没说完就被风蓝截住了,“我不想听,反正无论是什么答案都是借口。”

风素问一怔,如水的目光在她视线之外阴沉几分。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有着这么好的辈分不拿来用,简直对不起母亲生育她的苦心。

风素问显然早已做好准备,“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要虏我?”

“因为你长得像风青。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送去他国当人质。”

“所以风青从头到尾都没有受伤?你这是编了个故事来博取同情。”

“本来我并没打算大费周章,威胁利诱的手段对付一个普通少女绰绰有余。”她面无表情地陈述,“但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从你身上的星屑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我立刻改变计划。”

“你这么笃定我会帮你?”被看穿的不悦。

“因为你也姓风。”她顿了下,疑惑地看向生着闷气的风蓝,“不过我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哪里出了纰漏,让你看出了破绽。”

“你不是告诉风铛如果我想知道就把真相告诉我的吗?”

“那是因为你在学院不合作的招摇态度让我怀疑你已经知道了什么,”她淡然道,“与其撕破脸,倒不如大方点。”

风蓝几乎要为她鼓掌。不过那个为什么她会知道她在骗她的秘密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你用拙劣的手段逼我和你一条战线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派人来皇宫杀我?”

“他们并不是去杀你,”她好耐性地解释道,“他们只是去请你。”

“好特别的方式。”不屑冷哼。

风素问颇为无奈,“那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整个皇宫加上我就有四批势力在行动。我本来只想请你到风家解释清楚我们之间的误会而已。

“四批势力?”风蓝好奇问,但风素问却不打算就这个话题再讨论下去。“你现在为什么肯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我本来就想解释清楚。”她的眸中有了一丝温情,“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好?”反正不医白不医,就算以后她夹恩图报,也要先看看她同意不同意,谁让她是辈分惊人的老祖宗呢。

“用紫罂水三天能让伤口完好,十天能稍微活动四肢,一个月四肢就能活动自如了。”因为曾彻底检查过她的身体,所以风素问了如指掌。

满意地点点头,终于能摆脱现在的废人状态了。“那就开始吧。”

风素问与她对视片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