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的木楼梯忽然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东莪心下一惊,敢情苏克萨哈来了?!那下楼的脚步声焦躁慌张,极有可能是查克旦遵照她的意思发出的讯息。她拽着泰博儿奇的胳膊,急切的对他附耳说到:“快走!他来了!”

“你确定小嘎子不会说出去?若是苏克萨哈知道了这事儿,不会为难你吧?”

“没时间多说了,你快走!查克旦不会说的!!”东莪连推带拉将泰博儿奇赶向后院的西角,推了一把他的背“走啊!!”

“你怎么知道我的马匹在西角外边儿??”

“你发出那么大动静,哪能不知道?!别废话了,快走!”听罢前院果真传来了查克旦怯怯的请安声,东莪脸色一变,更为焦急起来。

泰博儿奇拧紧了英挺的眉,深深看了她一眼,蹬着夹角轻盈的上了墙:“你自己小心!我会再来看你的”

“快走.......”

*

顺治八年八月,戊午,顺治皇.帝册立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之女,博尔济吉特氏为皇后。

福临的抗婚战役,自他写下“不予.批准”后的第八个月,以失败告终。这位满清入关后的第一个皇帝,不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朝堂上,都摆拖不了母亲和勋旧大臣们的控制,他压抑的帝王生涯,从此正式在屈愤中拉开了帷幕。

在这大赦天下的喜庆中,他恐.怕是最为悲愤的一个人。欣喜的除了如愿以偿的圣母皇太后,还有久别相逢的叶布舒和东莪。

将军府的正殿里,不多不少刚好坐着一桌人,人虽.不多,气氛却很好。经过了浩劫的洗礼,多尔博和东莪的笑容里都掺杂起了隐晦的苦涩,面对这难得的团聚,他们比任何人都要珍惜。

齐妃娘娘是专程来看孙女的,从东莪抱着孩子跨.进大门起,她的嘴就没再合拢过,不是洋溢着欣慰的浅笑,便是不住的逗弄着有些怕生的孙女。

东莪未曾想到婆婆不但没有埋怨,反而对穆丹.疼爱有加,想到叶布舒一把年纪了,子嗣也没个着落,她不禁更为愧疚了。

叶布舒小心扶.着穆丹,任凭她在大圆桌上爬来爬去,一众人等连哄带骗让她抓周,可是这孩子还真执拗,偏偏吊着众人胃口,就是不下手。

东莪皱起眉头拉了拉叶布舒的袍摆低声说:“哪有这么纵孩子的,她不抓就算了,在桌上爬来爬去成什么话呀!”

“诶!四嫂此话差矣!深思熟虑是好事儿!这哪能随便抓呀”

闻言她抬起眼帘看了看对面,硕塞正端坐在桌子那边挑着眉梢笑。齐妃娘娘听罢东莪的话,急忙为孙女帮起了腔,叶布舒更是笑而不答,一副偏袒女儿的模样。东莪翻了翻眼帘,眼下女儿是宝,看来她cha不上口了。

“女孩子抓周摆这些物件儿,我还是头一次见,有趣!不过也好,像她额娘!”勒克德浑此话一出口,众人大笑起来。他这个平日的冷面佛竟然也会开玩笑,东莪忍不住瞄了瞄宁古塔,旦见她正好投来温婉的一笑,那笑容中包含了很多很多,有鼓励、有关怀,还有——属于她自己的新生。

东莪怔怔的回以一笑,心潮起伏的感慨到,看来父亲点的这个鸳鸯谱是点对了!宁古塔隐于眉间的落寞终于被“新生”取代了,如此说来她该是已从那段单恋中走了出来吧。

“是呀!怎么能刀刀枪枪的放在桌上让一个女孩子抓周嘛!胡闹!”九格格这一声娇嗔,立即将东莪的视线吸引。她正好想到泰博儿奇这个曾让宁古塔纠结的人,九格格和他貌合神离的模样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一阵笑语喧哗之后,泰博儿奇好整以暇的开了口:“她即便是抓了弓也是好事儿!指不准儿就是代表将来会嫁一个将军呢!”

“哈哈!子爵大人你这话有意思,难不成咱今天是在给穆丹找婆家呀?!哈哈哈”

硕塞巧令言辞的笑谑再次将众人引乐。叶布舒终于开口说到:“你们这些当长辈的没个正经,弓同‘功德’,枪同‘体强’,不都是想讨个吉利吗?!怎么跑到你们嘴里,就变成找婆家了!别吵,我女儿要出招了!!”

“哈哈,四哥,穆丹只会出手,哪来招可出!在座的女人中会出招的怕是只有你的福晋!你若不怕穆丹也变个假小子,大可再培养一个‘贝勒爷’出来。”

多尔博这话一说,笑声再起,关注穆丹的眼光都纷纷落到了东莪身上。东莪不自在的讪笑着,瞪了瞪咧嘴大笑的多尔博。

“我阿玛说,东莪已经不是四皇叔的福晋了!”查克旦坐在东莪身旁懵懂的开口说到。那稚嫩的声音将所有笑声陡然遏制了。

东莪尴尬不已的一把揽过查克旦的肩,想说的话还未出口,叶布舒抱起女儿来俯视着查克旦说:“倒是把你给忘了干净,苏克萨哈真是有心了!”

查克旦被那冷冷的凝视怔住了,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不过眼神却清澈透明的未曾躲避。东莪急忙站起身来冲叶布舒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跟个孩子过不去,叶布舒拧着眉头没好气的别过了脸,复而坐下了。

借着皇上大婚,特赦天下的机会,他们夫妻俩能得以短暂的团聚,这本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儿。苏克萨哈虽然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他没亲自来“监管”已算不错了,让查克旦同行不过是他的一点小情绪作祟而已。

东莪早已学会了调整情绪,并不在意,不过心存芥蒂的叶布舒自然是没法跟她一样,多少带着排斥之心,若不是念及查克旦只是一个孩子,恐怕少不了冷嘲热讽的话语。

有硕塞在的场合,鲜少有一僵到底的,他就是有能力将气氛缓和。齐妃娘娘却上眉头的郁结,在他一番聒噪中,好歹缓解了下来。

看孩子抓周的兴致顷刻消散,叶布舒下令开席。奴仆们鱼贯进入,收的收拾桌子,传的传菜,不多一会儿,众人倒是也将这个事淡忘了。

席散,将军府在温馨的余温中静谧了下来。哈岱嬷嬷带走了穆丹,焦承惠不惜翻出了年生久远的皮影戏诱导,好说歹说将查克旦也骗走了。

舒云阁的烛光扭着腰肢,拉长了身影在墙上跳起了舞来,叶布舒带着近乎大婚的紧张,局促的说:“饿吗?要不要让祝玉做几个点心来?”

“噗——”东莪被他莫名的神情引发了笑意,她端着参茶一屁股坐到床沿:“不是才用了晚膳不久吗?臣妾又不是猪,怎么可能这就饿了....”说罢她将茶杯递给了叶布舒。

“你笑什么嘛!爷在关心你!”叶布舒窘迫的抬高了声音,脸上竟浮起了红云,他急忙接过茶杯借着吹茶末将他的异样隐藏。

“得!臣妾领情了!”东莪偏着头打量着他,眼里弥漫出了温柔的爱意。能在舒云阁打量他,而非宗人府,更非男爵府,这机会太难得,太珍贵了。

“啪”的一声轻响,叶布舒放下了茶杯,东莪还未反应过来,一片阴影便将她的视线扰乱,一个炙热如火的吻印在了她的唇上,听得那边厢颇为困惑的喃喃说:“宠幸自己的福晋,闹得跟偷情一样,真该死!”

东莪的笑意被止在了缠绵中,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咚咚的狂响,随着他一把将她抱在了身上,她也能隐约感到臀下的坚硬。合着耳畔回响着“偷情”二字,陡然将她推向了澎湃的**,她通体滚烫的燥热起来。

他终于放过了她的樱唇,进攻起了她细滑的脖子,一阵小小的**袭来,东莪呢喃着在他怀里缩了缩身子:“爷——”

“叫我的名字...”

“叶布舒.......”

“叫......再叫.....”

欲念的狂潮带着两人颠簸,舒云阁里荡漾着莺声呖呖、燕语喃喃。东莪那星眸迷离的眼中,氤氲起了些许雾气,他的呢喃看似挑逗,却如此悲情,他想证明什么呢?!

随着衣带渐宽,那抚上峰峦的手不住的拨弄,也不住的让她打颤,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已无暇去悲哀。她柔软的身子烂泥一般瘫倒在他的怀抱中,任凭他予取予求,一地的霓裳衬着她肤白如玉的胴体,就像是剥开的果实,让人垂涎不已。

叶布舒在蓓蕾上的吮吻让她窒息,她竭力的缩向怀抱的深处忍不住呻吟出声。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嘴,羞怯将她淹没。叶布舒却意乱情迷的更加卖力起来,似乎致力于将她的意志摧毁。他缓缓将手伸向了禁区,东莪欲罢不能的拧紧了眉头,终于如他所愿的哼出了美妙的呓语。

顺势抱起她来放到了床榻上,叶布舒微睁着眼,朦胧的欣赏着他的杰作,东莪轻轻扭着身子竟然摸索着解起了他的盘扣,他唇边荡漾出了一抹坏笑,腾出了一只手去“帮她”。

他感到自己就要燃烧,男人的膨胀将欲望写到了他的脸上,他抚摸着她的柔肤,亲吻从颈部而下。他要用绮丽的前戏,来让他的妻感到愉悦,充分容纳他。东莪呢喃着他的名,不知是哪一次之后,他倾身而上,低如耳语的回应到:“东莪,我来了,叫我的名、别停....”

那震撼的一瞬将两人合二为一,这种充实感来源于情欲,这种忘记羞耻感的愉悦却来源于他的爱意。她高挺的峰峦被身体的摩擦**的不成样子,荡漾而起的心悸让她的声音颤抖,也让叶布舒受到了听觉上最大的刺激。他竭力的和她融合再分离,再融合、再分离,用汹汹欲火烧毁了让他们痛苦的现状和记忆,心灵和身体都得到了片刻的庇护。

这样的交付对男人太重要的,这种交付倘若被侵权,是男人一生的耻辱,这种交付倘若被夺取,他会不顾一切的追回。只要他们俩都还活着,他便不会放弃,当他淋漓尽致的交付给她时,她耦臂一抬紧紧裹住了他厚实的背,那一声名字唤得如此清晰,他知道,这种交付和授予关系,他会倾其所有去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