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围魏救赵?”

“当然!共敌不如分敌,敌阳敌阴是也!”

“好!避实就虚,攻敌所必救,以解除敌军的围困,哈哈哈!棋逢敌手,快意恩仇!哈哈哈”

听得室内传来二贝子清亮的笑声,锦儿抿嘴一笑,端着一盘吃食轻轻xian起了里间的门帘。眼见着泰博儿奇兴高采烈的和东莪杀着棋,两人专注得竟然不察觉有人进入,锦儿挂着欣慰的笑容悄悄放下点心退了出去。

虽然东莪的棋路和叔叔多铎的大相径庭,多铎讲求:快、狠、准。东莪的讲求:防、策、守。可情绪反常时她也会依样画葫芦学着叔叔的路子穷追猛打着对手。

和兄弟分府独立之后的多尔衮唯恐永久的失去了这份乐趣,手把手教女儿下棋,资质不错的东莪九岁便可以侥幸胜出,如今多尔衮渐渐已能重温起和多铎杀棋时那痛快淋漓的感觉、东莪传承的这棋路——学的是下棋,也是学的皇家里的生存之道吧。

不知道为何今天的棋路这样的激进强势,步步紧逼着泰博儿奇,每当吃掉他一颗子儿,心里便快意一番。没想到他也不含糊,见招拆招的几乎和自己下了个平局。东莪轻轻抚弄着手里的棋子,一时间走了神。

“格格——格格?想什么?你快输了。”泰博儿奇带着柔柔的笑意凑近她的小脸说。

忽然一阵微热的气息吹到脸庞,一抬头,炕桌那一边的人前倾着身子望着自己。幽幽的蓝瞳很深很深,不见底一般的让人害怕失足。身子一缩挂起一副不屑说:“怎么会!局都布好了,等着你来呢!”说罢得意的低头看向棋盘。

“啊!怎么可能呢!——不算!”

“格格!落棋不悔真君子啊!”

“知道!可我不是君子啊!”

“喂————”泰博儿奇愕然的瞪视着东莪大刺刺的将棋子放回原位,转即苦笑着认了,谁让自己得罪她了呢!她不但合着三十六计的棋路杀得自己满头大汗还外加悔棋,这是什么世道啊!

为什么这么倔呢,不开口问他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是不是也能让自己侥幸的以为她心里还是有他这个人的,否则为何要介意?不过看她的模样,她自己并不认为介意是正常的,所以才隐藏着情绪吧。难道两个人要一直这样兜着圈子绕下去!?

一时冲动,想要结束这种令人痛苦的对持:“格格,我对你说的那番话,你认真琢磨过没有!”,这话拖口而出但见东莪僵了身子,心底顿生悔意,不是怕吓到了她,是怕她会说出伤人的答案。

“恩——你也,你也可以不急着回答,我只是随便问问——”看她嚅嗫了几下声音低得跟蚊子一样一副要开口的样子,泰博儿奇赶紧说到。

不想东莪却已鼓起勇气说出了声儿来:“你、你是不是今天也问宁古塔要不要和你‘郎情妾意’了?”

这话一劈来差点没让他重伤不治,却也谢天谢地她终于用了这么蹩脚的方式把憋在心中的疑问说出来了。陪着她憋了一天的他带着一丝恼怒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认为我来跟你表白了之后还没得到你的答案就寻觅下一个猎物?你是觉得我色还是觉得我蠢!”

“可是你们在百麒林园、、”

“前些日子进京面圣,皇上御赐了一把前明太子的剑给我,来府这几日闲来无事便请教汉军旗里的将军赐教了几招,我在那里练剑而已!”

“那宁古塔——”

“宁格格是路过啊!我是客她算主,我难道见了她不同她寒喧?!”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急切的不断打断自己的话头抢着解释,却一点也没因为他的不礼貌而生气。感觉心里堵了一天的那堵墙轰然倒塌的畅快。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东莪一眨眼睛认真凝视着他说:“那为什么在林子里?!”这下泰博儿奇语塞了,连他自己都纳闷为什么宁格格一副文雅柔弱的样子却兴致高昂的要看自己舞剑,不得不承认她的行径很是奇怪,甚至他并不敢保证只是偶遇到她而已。“为什么不说话——”忽闪忽闪的眼睛中刚刚退去的疑虑又回来了。

“格格,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因为那毕竟是你的姐姐,难道你愿意听到对她不敬的猜测,我只能告诉你:我一心一意等着你给我回信儿,没想过其他人。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我相不相信很重要吗?”东莪听到他的解释并不满意的撅起嘴。

“当然重要!”

“是因为我相信了之后就会和你‘郎情妾意’了?!”

“你——该挨板子!可不可以不要用那个词!”泰博儿奇快被气死的瞪了她一眼。

“那要怎么说!?还是做爷们儿好,不用这么麻烦了。”东莪垂下眼帘悻悻的说。

“胡说!”

“我哪有胡说!爷们说什么都不会错!没人来挑剔,爷们可以有很多福晋,可福晋却只有一位爷!”

“胡说!你——胡搅蛮缠越说越离谱!”

“胡说?如果你要同我‘郎情妾意’我以后可以不止你一位爷?”

泰博儿奇忍无可忍的站起身来一把将这个如假包换的糊涂虫拉进怀里,抬起她小小的下巴咬牙切齿的说:“你!实在太让人放心不下,你的脑瓜里都乱七八糟装了些什么概念!我已经不敢再耐心的等你的答案,这个答案我现在就要要!”说完在东莪惊恐的瞪视中泰博儿奇一手环住了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头不容躲避的吻上了她的唇。

只感到“嗡”的一声耳鸣伴着全身血液冲向了头顶,东莪自以为全力挣扎了一下却乏力得如同棉花一样轻飘了起来,只觉得他的心跳好快好急,两个人的身体好烫,仿佛下一秒就会化成沸腾的水融成一体。看他英挺的眉毛下陶醉的闭着眼东莪恍惚的晕晕着头跟着也闭上了眼,憋闷得疼痛的心好似给他带着升到了仙乐飘飘的穹宇,慢慢臣服在了这打破她所有疑虑的解释里。

泰博儿奇生涩的索取着回应,用滚烫的唇向她袒lou着他的热烈和钟情,他试着做一个儒雅的君子,可是却败给了这个刺激着他脆弱神经的“贝勒爷”她竟然搞不清状况的问他是不是以后还有能别人,他已经管不了她接受还是不接受,心里有他还是没他,都不管了,既然做不了君子就做回那匹横冲直闯的野马吧,他不需要她的答案,因为他的心容不得任何人阻拦,要定了他想要的结果。

“这熟悉的味道一点也没有变,格格像是带着婴儿稚嫩的奶香,竟然没被女儿妆的脂粉味遮盖,真好”轻轻放开她的唇不能自已的深深搂紧了她,低低的耳语着努力的平复着内心的狂潮。

“什么婴儿!”东莪迷迷糊糊的在天旋地转中猛的刹住了车,抬起头来瞪大了凤眼惊恐万状的仰视着他。泰博儿奇被她忽然的动作吓得一愣两手扶肩的定睛望着她轻轻问:“格格怎么了?”“你刚才说什么婴儿!糟糕、、、郎情妾意、**、、、、然后、、、、然后就——你,你怎么能对我干这个事!我阿玛会给气死!”

“什么呀!”泰博儿奇莫名其妙的看着东莪挣拖出他的控制,姣好的五官被她焦虑的揪成了一团,末日降临了一般压低声音嚷嚷着。继而明白过来的他无助的朝老天丢了个白眼,一伸手再次将她拉进怀里悻悻的说:“到底是哪位嬷嬷教的你做女人,我现在是真的想会一会她了!府上的嬷嬷太不称职了,她们没有告诉你,这样子是不会有‘婴儿’的吗?如果这样都可以有婴儿那睿亲王府怎么会只有你一个嫡亲的宝贝?”虽然有效的让东莪静了下来,可是当他对上东莪那双因最后一句话而沮丧的眼睛,泰博儿奇不由得大大的恨起自己的口无遮拦来。

想要弥补的改口已经来不及了,东莪静静的沉寂了下来老实依着他的胸膛垂下眼帘不说话了。恨不得抄起拳头朝自己猛砸几下的泰博儿奇加大力度拥了拥她,却口拙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况且这种长辈的事,做晚辈的哪里好开口说什么。

片刻之后却听到东莪那有些低落的声音:“阿玛太不容易了。连你都这么想,宫里还不知道多少闲话。”这边厢一听急了,他可不是有意的呀:“东莪——”

“泰博儿奇”东莪抬起头来打断了他,见他俯下头颅倾听她的声音便眨了眨眼鼓起勇气说道:“这些天我想明白了好多事,从科尔沁回来之后我就生了很多奇怪的念头,好似、好似这些念头多少都跟你有点关系,我一直以为仅仅是因为你救过我,我感激得忘不掉你。但是我自己也没想到听你说了那番话,我、我心里挺乱,也挺——挺高兴的。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以后要离开睿亲王府,因为阿玛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不想他孤独。”

这样的话虽然好似像是委婉的拒绝,但终于亲口听到她对自己的感情有那么一丁点的认可,泰博儿奇忽然被这莫大的突来的幸福感包围着,这匹草原来的野马此时恨不得将她一把掳上马背带着她疾驰大地,把他心底的快乐告诉给每一座山峦每一条河流。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是不能迁就不能退让的呢,只见他兴奋得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坚定的说:“你这么孝顺,真是摄政王的福气,有你这个女儿陪在他身边胜过了十个不争气的儿子,你当然不用离开你的阿玛,永远都不用。我哥哥作为世子必须留在科尔沁承接亲王的爵位,可我不是,我可以凭借披坚执锐的督兵征战换取皇上的认可,如果我在京城有府邸,格格是不是就不会再纠结再挣扎?!”

没听到回应的他急切的低下头来却对上一双布满雾气的眼睛“怎么了啊?不乐意吗?”泰博儿奇蹙起眉头用手指拂去她落在脸颊的泪。

“不是,我只是——你知不知道回到科尔沁的你有多开心,你们蒙古人对草原的眷恋曾让我感到不可思议。我、我能感到你伸展了内心的翅膀在科尔沁上空展翅翱翔,你愿意为我放弃草原、、我——”更多感动的眼泪滑落了下来,东莪心里隐隐升起了太多太多她不能诠释的澎湃,无法自已的为之动容。泰博儿奇松了口气的一笑,伸手揽着她紧紧贴在自己胸口说:“傻瓜,在我心里你比草原更重要,救起你的时候我就琢磨着,也许这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宝,需要我好好保护一辈子,我不会放手了。”

烛光画着柔柔的光圈映照着倾情深拥的两个人,连时间也舍不得打扰到他们的甜mi,悄悄的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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