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李相本以为自己的生活经历已经够跌宕曲折了,跌宕曲折如一涧溪水从山顶穿洞过谷一路蜿蜒汇入奔腾的河流。在理想和现实激烈的碰撞中,他的生命搁浅河床中,生活进入死胡同,在艰难的“二难选择”中,三十八岁那一年,他选择逃离世俗,削发为僧,常伴青灯古佛。

在一次突发的泥石流中,李相不幸的被卷入其中。在呼啸奔腾的泥石流中,电闪雷鸣之间,在他的意识失去的刹那之间,他看到昏黄的泥石流中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意识没有反应,心李相里知道那是一条狗,一条流浪的狗,一条他经常喂食的狗。

呼啸奔腾的泥石流让生命显得渺小,等意李相识恢复时,他不认为自己被得救了,生活常识告诉他,在那种绝对毁灭一切的力量下,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自己又怎么有意识呢?

李相记得当时意识恢复时,宛如从深睡中苏醒,相当的酣畅淋漓。没有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处于温暖之中,微微有一丝摇晃,仿佛被温水浸泡;他听到悦耳的风铃声,轻微富有节奏的流水声。

凝神处,居李相然听到健壮有力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这些告诉他,他所处的空间还有别人,是谁呢?经过多年艰苦训练的立李相即警觉起来。直觉告诉他,ta身处一个陌生的空间,不过这个空间没有一丝肃杀之气,流动的空气里还有淡淡的香气。

人什么时候才能感觉到眼皮的沉重?一个是极度困乏,一个是嗜睡初醒时。在努力睁开眼睛的同时,李相也体察一番自己。结果,出乎他的意料:身体居然没有历劫后的疼痛,通体清泰,感觉轻盈,一股气流从丹田处流出经过四肢百骸,在一呼一吸之间又原路返回丹田,感觉相当的充实。

这些发现令感李相觉到惊喜。惊喜之余,他更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眼皮蠕动时,一个充满万分喜悦的声音突兀的想起:“大人,大人他醒了!”。喜悦万分的声音如潮水淹没了空间。

李相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个苗族打扮的少女拉门跑出去的身影,满身的银器饰品在阳光映照下璀璨耀眼。

大人?我什么时候当官了?当官,也不不能直接称呼“大人”啊,只能嘴里称呼职务,“大人”只能在心里称呼,提醒自己面对一位上位者而已。

满心狐疑的开李相始打量身处的环境:自己被颜色鲜艳的绫罗绸缎包围,一张做工相当考究的木床面对雕梁画栋的窗户,一张漆红八仙桌摆放在厅堂中央,袅袅的青烟桌子上的香炉升起。

环境古色古香,让李相感觉陌生又熟悉,熟悉的是融于血脉的化气息,陌生的是这些高贵的物品正在为ta使用?陌生的还有跑出去的苗族少女,不过少女的四川口音还是让他感觉熟悉的。

清新湿润的空气从敞开的木门汹涌而入,一串急行的脚步至远而近。

“兴霸,你个龟儿子,你可醒了……”未见其身,一个浑厚充满阳刚之气的声音就响在他的耳边。

兴霸?我的名字不叫兴霸啊,兴霸是谁?李相更加糊涂了。明亮的门口黑影一闪,一个剽悍的身形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此人身高马大膀阔腰圆,敞开的胸怀黑毛如同茂盛的青草;散落的长发斜插着一根色彩斑斓的雉尾,鼻阔口方,铜铃般的眼睛精光迸射,如同猎豹盯着猎物一般注视着躺在**的李相。

此人看到狐李相疑的目光,健步如飞跨到床前,弯腰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掀开被褥,一边拿捏他的身体,一边惶恐的说道:“兴霸,你别吓我,我是娄发啊!……”。

通过此人的言行,李相断定此人没有认错人,可是自己不认识他啊,还有他身后陆续走进来的一行人。

一行人一身苗族服饰打扮,腰挎苗刀,各个意气风发精神抖擞。

剽悍的汉子看到更李相加迷惑的眼神,惊喜的神色开始紧张起来。他粗鲁的把被褥重新盖上的李相身上后,猛回头吼道:“阿四,快把大夫喊过来!……格老子,如果不把兴霸治好,我非得把他丢进江里喂鱼!”。

“诺!”的一声后,一个干练的身形如猿猴般灵巧消失在房间里。在众人的注目下,剽悍男子开始如同困狮一般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起来,嘴里不停嘟囔着:“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白色内衣的中年男子被二个健壮的苗族男子夹持进入房间。

“少主,你也等老夫洗漱完毕啊,老夫不是说过,大人的病情很奇特,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啊!”,中年男子站定身形,手捋着及胸的胡须,不满的说道。

“老匹夫,少罗嗦,你赶快看看兴霸到底怎么了!”,毕竟有求于人家,剽悍男子虽然内心焦急万分,还是极度克制自己的情绪,语气尽量温和的说道。即使如此,还是声如洪钟。

大夫踱步走到床前,手搭的李相脉搏,望闻诊切起来。多年的卧底经验告诉我,如此情形沉默是金,尤其是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多一份秘密给自己,就多一份生存的机会。那剽悍男子的大手可不是徒有其表,身经百战擅长搏击的我一眼就看出大手背后深不可测的力量。

李相冷静的面对一切。

一番倒腾之后,由于对李相大夫的问话置若罔闻,大夫喜忧参半的对像铁搭一般剽悍男子说道:“少主,大人的身体已经回复正常,不过……”。

“不过什么?!”,少主紧缩眉宇问道。

“少主,你也知道大人是在月圆之夜被莫名的闪电击中,如今,内外伤已经痊愈,只是大人好像忘记以前的事情,似乎得了失魂症!”,大夫的语气不确定的说道。

少主松开紧握的拳头,一脸乞求的询问道:“大夫,你也曾经得到兴霸义父的指点,你一定要彻底把兴霸治愈!”。虽然少主不知道“失魂症”是什么,但是他知道兴霸的身体没毛病,但是脑子出了问题。在族里,他也看到过族人或者突然发疯或者突然口吐白沫人事不知翻到于地。如果兴霸也这样,那真是生不如死啊!

“少主,这个老夫心中有数!治疗‘失魂症’,需要病人接触熟悉的人和东西,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病人便会回忆起有关自己的一切!大人的身体恢复能力真是神奇啊,相信假以时日,大人一定会痊愈如初!”,大夫自信满满的对少主叮嘱道。

等到大夫离开后,少主支走一干随从,便口若悬河说起有关兴霸的一切,从身世到爱好,从**到成长的点点滴滴。

沉默无语的听李相的是满心骇然恐惧啊:原来我穿越了,回到了公元191年,附魂在一个名叫甘宁的身上。

虽然不李相能接受穿越的现实,但是他深知:在某个时空交叉点上,由于充满毁灭力量的泥石流,他的身体消亡了,可是他的灵魂存活下来;由于月圆之夜的闪电,甘宁的灵魂消散了,但是甘宁的身体机能得以保存下来。从某个意义上说,我和甘宁都死了,或者说都还活着。

公元191年,是历史上的三国时期。对于三国的历史,李相也是停留在高中生的认识水平,据他有限的历史知识,他也只是知道甘宁是东吴的一位武将,好像东吴君主孙权说过:“曹公有张辽,吾有兴霸足矣!”。这说明,甘宁可是有勇有谋的一位将领啊,在东吴有很高的地位。

作为一名武将,李相没有看到一个官兵,只是看到一身戎装的苗族武士。食则同席,寝则同床,通过少主娄发毫无章法的述说,李相虽然没有发现东吴名将一丝的痕迹,他却知道甘宁成长至十八岁的事迹。

还是襁褓之中,甘宁就被一个钓鱼的瞎子从水中捞取。一老一幼生活在甘家寨,甘家寨位于益州巴郡。他们靠善良朴实的苗族老乡施舍存活。入乡随俗,瞎子叫甘太公,来历不明的幼儿叫甘宁。和甘宁一样,甘太公也是来历不明。嗜酒如命的甘太公虽然眼瞎,可是心明手巧,琴棋书画采药炼丹样样精通。

在甘宁六岁的时候,甘太公积极热心的参与现实生活,为甘家寨教育儿童,为方圆百里的婚丧嫁娶写字立碑。不分社会形态,中华民族历来重视婚丧嫁娶,由此甘太公带着甘宁过起了富裕的日子。

不过据我观察,义父甘太公的字不是秦篆也不是汉隶,而是方正的正楷。正楷发源于汉末兴盛于东西晋,好像与三国钟繇东晋王羲之有关,而一个名不经传的老汉也会写正楷?

还好益州是化外之地,巴郡更是蛮夷之地,经过数年的考验,这里的人民接受了甘太公的正楷,并且能有甘太公的墨宝为荣。

不过甘太公脾气古怪,从来不与官员富贾来往,哪怕八抬大轿哪怕刀架脖子。和甘太公的脾气古怪一样,甘宁的成长也是及其古怪:年少有力,好游侠,经常着急一群轻薄少年,自己当领袖,在闹市区呼朋引类,招摇过市。而甘太公也不严加管家,放任自流。

在甘宁十八岁时,甘太公开始放下古怪的架子,接触官员富贾。从而为甘宁谋取一个郡吏的官职,专门负责征收税赋。

在甘宁举行成年仪式,甘宁获得了字“兴霸”,不久以后,甘太公便驾鹤西去与世长辞。这一年,凉州刺史董卓率领剽悍的西凉兵进入洛阳,把持朝政当上了太师。

在甘太公的周年祭日之夜,悲痛的甘宁一日未吃未喝,一直端坐在甘太公的坟前。好像为了证明什么,月上中天之时,甘宁便在坟前舞刀弄棒。只是一道星空霹雳悄无声息劈在甘宁的身上。甘宁仰面摔倒在草地上,周围毫无变化,根本没有雷劈电闪的迹象,只是甘宁满面焦黑浑身发紫。

……

当甘家寨少主娄发带领着李相祭拜甘太公后,李相泪流满面的对娄发说道:“娄发,一切我已经知道了!谢谢你多日以来对我的照顾!”。

而在心里,李相对自己说:“义父,我一定不辜负您对我的可以栽培。对你的恩情,我无以回报,而对于你的教导,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九泉之下,你会为你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感到骄傲的!”。

黎明的阳光朗照下,娄发面对甘宁意外的言语,一脸茫然的诺诺的说道:“兴霸,你个格老子,什么时候变得斯起来了……”。

(本书第一卷的线索:天下第一军团西凉铁骑的覆灭,天下英豪的崛起以及主角甘宁势力和实力的增强,第二卷的线索:主角如何辗转投奔东吴,三国鼎立局面的初步形成,第三卷,呵呵,暂时保密!)

给读者的话:

各位书友,本书已经将第一人称改为第三人称,如有没改的地方,敬请原谅!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