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楷想了想,忽然上前一步,“启禀队长,我看这些袁军根本就沒什么了不起的,别看这是他们的地盘,属下还是有信心可以在丛林中将他们杀个落花流水的,属下要让袁军知道,我们幽州勇士是怎样打仗的!”

苏定跪在地上,听着胡楷的讥讽也不敢抬头,但脸上却是红一阵白一阵,过去那种自我良好的感觉,也荡然无存了。Www,QuANbEn-XiAoShUo,cOM

逄山还在犹豫的时候,忽然从山林里又冒出了几十名袁军来,一个个还是只穿着皮甲,而且这次他们索性也不射箭,只是远远的冲着幽州军大喊大叫,又蹦又跳。还有人冲着幽州军招手,意思是叫幽州军快攻过来。

如果是在过去,幽州军一定会讥讽袁军胆小如鼠,不敢过来迎战,但有了刚才的一战之后,幽州军的优越感也少了许多,显然觉得袁军是在讥刺自己。

逄山终究还是年轻人,火气也正盛,虽然知道这一支袁军不同其他,但见袁军这样挑畔,也不甴怒火冲天,立刻道:“胡楷,你立刻带领本队人马,不!再加上一个小队,进山去杀袁军一个片甲不留。让他们知道幽州军的厉害!”

“是!”胡楷立即欢天喜地的点起二百精兵朝着山林摸去。

而袁军一见幽州军又出动人马杀了过来,立刻又回头向山上跑去。而幽州军随后追赶,也都纷纷下马,跟着进了山。

周瑜坐在一块大石上,样子十分开心。自己听从顾雍的计策在山林中设伏,利用区区五百人,凭借有利的地形,和那些幽州精兵巧妙的周旋,结果成功杀死了六十余名敌人,而自己只损失了先前引诱敌人追击的十几名士兵,这样的战绩,在整个大汉所有诸侯的军中,恐怕也是前所未有的吧。

想到这里,他也不由对顾雍的佩服又深了一层。各地诸侯经历过或者听说过上次的幽州大战以后,他们想起幽州军来就头痛,而且,这样的战绩他们更是想都不敢想,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周瑜竟然能这么轻易地就杀死这么多的幽州精锐,但可惜的是,自己没有能够取来一支弓弩。

其实,这次孙策派兵化妆袁军前来偷袭这队幽州商队的目的非常简单,他只不过是为了夺取几支弓弩,准备回去研究一番,然后配备全军,他做梦也想不到刘辩竟然就藏身在这支商队里面,否则,他哪能只派出了区区五百士兵前来偷袭?如果能一次就杀死刘辩,孙策又岂会大费波折?

取得了一次胜利之后,周瑜心中也在暗暗着恼,自己江东的精锐士兵还是有点贪生怕死,明明前段时间敌人只剩下了七、八名士兵,可他们还是不愿意冲上去,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当机立断,那么,现在自己完全可以带着抢来的弓弩回江东去喝庆功酒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斥候勿勿跑到周瑜面前,道:“周将军,幽州军又攻进来了!这回可比上一次多得多了!”

这时,又有一个斥候来到周瑜的面前,道:“将军,后面的山林那边已经埋伏好了,现在可以引他们进入了。”

“嗯!”周瑜点了点头,立即起身道:“按计划行事!走!”

却说胡楷带兵沿着先前士兵的尸体,追赶着袁军。但双方始终相差三百步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弩矢没有了作用,而袁军甩不掉幽州军,幽州军也无法追上袁军。双方就在山林里上演了一场山地追逐赛。

不过,这一来可就苦了幽州军,因为他们的身上都穿着沉重的盔甲,如果是在马背上,他们个个都可以以一敌十,但在山林中,这些保护反而成为他们的累赘。因为穿着这么沉重的盔甲在山林里奔跑,再精锐的士兵也受不了,因此一个个都累得气喘吁吁,尤其是现在已经到了初夏时节,毎人都是汗流夹背,衣衫浸透。

而偏偏袁军在撤退的时候,还在不断用弓箭居高临下袭击幽州军,袁军的衣甲少,虽然轻松得很多,但防护力却大大不如幽州军,因此即便是这样,还是被射杀了不少人。而此时胡楷也不敢命令士兵轻易脱去重甲,只能这么咬牙撑着。

胡楷这时也已经累得气喘如牛,挥汗如雨,衣甲都己湿透了。腾腾只冒白气。如果是在平常,他早就下令撤军了,但一来现在他已经被袁军挑起了怒火,非追上他们不可,二来,因为自己已经在逄山那里夸下了海口,就这么撤退,回去后肯定会被别人笑话,这次尤其让他有信心的就是,到目前为止,自己的士兵才损失了三个,而他们凭借着弩矢的射程优势,已经杀了几十名袁军。

其实,胡楷还没有意识到,这根本就是周瑜的计策,他故意让士兵近距离接触幽州军,为的就是吊足他们的胃口,让他们继续追赶自己,否则,自己前面的埋伏岂不是成了摆设?

如果真的要自己的士兵与这些身披重甲的幽州军比赛全力爬山,他们早就把幽州军甩没影了。

不过,想要吊着幽州军,既不让他们追上,又不能把他们甩得太远可也不容易,袁军诱敌部队其实是分为两组,一组奔跑,另一组掩护。奔跑的士兵负责引诱幽州军,不让他们追丢了。而掩护的士兵则负责用弓箭袭击跑得快的幽州军,不能让他们追得太紧。同时在奔跑的士兵跑远之后,从躲藏的地方显身,继续引诱幽州军,而跑远的士兵立刻又在前方找地方隐蒇,负责掩护任务,周而复始、循序渐进,竟然在天黑时将幽州军一步一步引入了深山。

这时,胡楷忽然发现,自己前方的队伍竟然停了下来。原来是前面的士兵身负重甲跑了十几里山路,人人都累得不轻,因此不少人都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部队竟然就这样停了下来。

胡楷见了颇为不满,怒问道:“你们为什么停下来?难道不追了?”

最前面的一名士兵这才气喘吁吁地道:“队……队长,我们把袁军追丢了。”

“哦!”胡楷怔了一怔,这才左右看了看,果见四外都是黑漆漆的山林,竟然连一个袁军的影子都没看见。其他的士兵也都是眯着眼睛在东张西望,一脸茫然的样子。

胡楷皱了皱眉头,道:“派人到四外去找找,他们一定没有跑远,刚才还能看见的,怎么一下子就没了,一定可以找到蛛丝马迹来!……”

他的话声还沒有落,只听耳边“嗖嗖!……嗖嗖!……”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尖锐的破空之声。紧接着就响起了一连窜惨叫的声音,不少幽州军都中箭倒地。

此时,未中箭的士兵也都十分紧张,纷纷举起盾牌,挡在自己的身前,没有携带盾牌的士兵,则纷纷找大树背后,山石后面躲藏。也有的幽州军立即举起了手中的弓弩,但举了半天,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却找不到一个目标,因此迟迟发射不出去。

而此时,羽箭还在不断的从密林中四面八方飞出,射向幽州军,时急时缓、时疏时密,根本就不知道,下一箭会从哪个地方飞出,令人防不胜防,因此,还不断有人中箭倒地。而且胡楷一时之间也弄不清四周到底埋伏着多少袁军,以及他们的具体位置,结果令人感觉好像丛林里倒处都是袁军一样。

此时四周黑暗,袁军其实也找不准目标,所以都是胡乱抛射,因为幽州军有重甲保护,所以,此时的伤亡倒不大,中箭身亡的大多都是头部中箭的极少数人。

但此时,忽然有不少人踩中了机关,有人被捕猎的铁夹夹住了脚,疼得“敖敖”直叫;有人掉进挖好的陷井里,被尖木利刃穿透了身体;也有人踩上了绳索,高高吊到了大树上,成为弓箭的活靶子;也有人被树上落下来的木刺,粗木砸倒,整个队伍立即乱了起来。

这时,几名幽州士兵沉不住气了,吓得大叫起来:“有埋伏,我们中了袁军的埋伏了,快跑呀!”并且在队伍里面来回乱窜,但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找一个什么地方,反而给本来就很紧张的环境又增加了不少紧张的气氛。

胡楷夹在全军中间,身边还有几名士兵正在举着盾牌保护着他,因此倒还没有事情,他举目四望,周遭黑漆漆的,而且树林十分茂密,目光最多只能看到十几步外,跟本无法看清敌人的藏身位置,他也是久经战场的人,只从破空的声音就可以判断出,箭枝并不密集,这说明伏军的数量其实并不多。

于是,胡楷立刻大声喊道:“全军注意,大家都要保持镇定,结成圆阵,盾牌手在外,弓箭手在内,任何人不得顺意乱动喊叫,否则格杀匆论。”

他喊了几句之后,身边的几个小队长以及老兵立刻就明白了胡楷的用意,也不用他再多说什么,立刻指挥士兵调整位置,布置阵形。幽州军的军纪十分森严,因此一旦有人组织,也立刻稳定下来,开始布成阵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