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一面布置好了最后一处陷阱,一面沉重地说道:“听这声音,应该不少于五千人,看样子他们今天晚上就要拿下我们庄子了!”

“可这样一来,我们的阻挡时间又要缩短了!”鲁竹有点可惜地说道,“我以为他们最起码要休整一夜才能攻山!”

“先别管,我估计这些人是听到我们将要冲下山而上来阻击的,一旦他们遇到前面的陷阱,肯定会立即退下去!走!我们立即回去!”鲁肃说完,立即掉头往山上跑去,一面跑一面将身上的官兵服饰脱下来抛在路边,他可不想被自己的村民当成官兵给射杀了。wWw。QUAbEn-XIAoShUo。cOM

“大少爷,你放心好了,咱们这次肯定能抓到那个该死的刘辩。”庐江守将白容讨好地说道,在他的心中,庐江太守的位子早晚就是这个纨绔公子的,因为陆康早就开始在朝中送礼,想要为这个无能的儿子博取一个功名了,这次肯定是为了在刘表的面前表现一番,如果真能抓到刘辩,呵呵!……那陆述就算是当上南阳刺史都不是没有可能。

“哼!”陆述冷哼一声,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父亲的将令,为的就是带领前军快速冲上山去,想办法把那个钱佳抢到手,虽然那些功名对自己来说没有什么,但是女人就不一样了,如果不是老子陆康整天像个守财奴一样,自己早就筹出那区区的五十两银子来了!哼!还用今天上来拼命?不过,陆述回头看去,自己的身后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而且还有一千的凉州精锐“黑熊军”垫底,他就不相信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那个刘辩还能跑得了?

“杀!谁先抓到刘辩那个叛逆,赏金千两!”陆述叫嚣完后,继续带人往山上跑,“反正这些赏金不可能被你们得到,老子正好没有钱花!哼!谁要是敢抢在我的前面抓到刘辩,抢一个杀一个!”

陆述仿佛见到了那一千两的赏金正在朝着自己招手!毕竟整个鲁家庄也不过才四五百口人,去掉那些老弱妇孺,自己五千精兵难道还拿不下这里吗?但他带着士兵还没有跑出二百米,就听见身后‘轰’的一声,接着就是哗哗的石块滚落下山的声音。

陆述回头一看,不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大跳,幸亏自己冲在了最前面,否则!……还不被巨石碾成肉饼?身后几百士兵已经被山上坠落的巨石给碾得悲声连连,让陆述听得一阵阵心颤。要知道,那石头落下来的地方,正是他刚才路过的那个小山坡。只要他跑得慢上一些,那些石块,就该砸在他的脑袋上了。

“这下自己的人最少也得损失好几百吧?”陆述不由在心里默念着,目光停留到跑在最前面的白容身上,“娘滴,送死你们去,老子马上撤退,这黑灯瞎火的,还是小命要紧!”想到这里,他立即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快!快点冲!马上就要攻进鲁家庄了!”

就在这时,跑在最前面的白容忽然被一条黑漆漆的绳索绊倒,紧接着,一声巨响传来,“我滴妈啊!”白容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他真是想不到,就因为自己被绊了一下,竟然会引起一溜圆木顺着山坡往自己这里滚来,这要是再不跑,肯定会被接连而来的圆木给砸下山去。想到这里,白容顾不得再往前跑了,立即反身往下退去。

上山的时候他用了九分力气,而下山之时,他却用了十二分力气,可是,他忘记了这是在下山,速度虽然快,但是,山上有落差,因为黑暗看不清楚,只见他双脚离地猛地飞了出去。

“啊!……”

“咕咚!……”一声巨响,紧接着周围传来一阵悲呼:“他奶奶地,是谁踩着我的脑袋了?”

“哎呀,撞死我了!”

“哪个杂碎竟然敢撞在老子的身上?”陆述还没有骂完,就听到一阵惨呼传来,紧接着一根圆木兜头朝着自己砸来。

“啊!……”

白容由于跌在地上,虽然脸上被曾破了皮,但是,所幸没有受到圆木的攻击,当他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陆述已经满头鲜血地倒在了自己的脚下。

“我靠!这下麻烦了!陆康那老家伙非宰了老子不可!……”白容稍一犹豫,立即背起地上的陆述高声叫道:“快跑!赶紧撤退!明天天亮再来攻击!”

看着如潮水般涌上来又如蚂蚁般退去的敌人,鲁肃不由冷笑道:“一共才触碰了两个小小的陷阱而已,我还有很多。”

这些机关设计,都是鲁肃根据兵上布置起来的,否则也不会在前两年阻挡住几千黄巾贼寇的攻击,而且从那以后,鲁肃更是发动村民又在原先陷阱的基础上增加了几处大的陷阱群,如果一旦将这些陷阱群都放开,即便是有千军万马,也别想再很短的时间内攻到自己的村庄前。

鲁肃知道,一旦敌人走到了自己设计的陷阱群里,那就完了,在这里,说不定哪一块石头会突然滚下来,说不定哪一棵树突然会倒下,说不定哪块满是脚印的土地上,会出现什么陷阱……。反正此时鲁肃非常放心,立即命令村民都回去休息,因为没有人可以在黑夜里走进自己的村子。

一名村民带着两条忠实地趴在村口的大黑狗,警惕地看着前面的小路,它们是最忠实的卫士,别说是人,就是一只老鼠也会引得它们狂吼乱叫。

凉州的黑熊军是凉州最精锐的军队,他们根本就不怕打仗,他们从加入黑熊军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场,那就是战死沙场,而且,因为自己的参军,还已经为家里得到了不少的好处,黑熊军的军饷虽然没有幽州侍卫的高,但是,比起幽州铁骑来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他们的忠诚度绝对够格,但是,现在他们所面对的竟然是这么一处险地,自己连敌人的身影都看不到,而且马匹也不能骑,这哪叫打仗啊?

现在黑熊军的将士们两眼迷茫了,有了一丝恐惧感。他们现在找不到对手,他们所需要面对的,却是各种各样的陷阱。每走一步,都要格外的小心,因为一个大意,就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还有身后几百兄弟的性命。这样的仗,他们不知道要怎么打。

但是,听到昨晚庐江太守陆康的悲呼,这些人都知道,那个陆康的儿子算是完了,就是死不了也不会剩下几口气,而今天早晨,陆康说什么也不派自己的庐江军队上来攻山了,没办法,刘表只好将自己带来的精锐黑熊军派了冲上来。

说实话,黑熊军讨厌这样的战法,凉州的精锐部队哪能这样被当成步兵来冲锋?以前,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们,仗还能这样打。不需要与敌人刀枪想抵,只需要拼命用身体去踩陷阱,然后就等着阎王爷的召唤就行了!

山下大军的临时大寨中,此时的空气格外的凝重。陆康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地面上,却没敢伸手去擦一下,因为一名医者正在小心地诊治着自己的独子,陆述的伤势非常严重,头骨如果没有钢盔挡住,恐怕早就碎裂了,但即便是这样,他的脖子已经错位,就像一个痴呆表情的木偶一般躺在地上。

陆康虽然不喜欢儿子陆述平时的做法,可陆述毕竟是自己唯一儿子,他还要依仗儿子来继承自己的偌大家业,依仗着儿子来封王拜侯!现在,陆述竟然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能不让他心痛?所以,此时,他连刘表这个上司的命令都不听了,一定要先救活自己的儿子再说。

刘表也没有办法,毕竟这陆康名义上是大汉的一名太守,自己带着御旨让他协助捉拿叛逆刘辩,但是,这只局限于“协助”,御旨上没有标明自己就可以完全地调动庐江的军队,此时刘表也有点郁闷,想自己带来的五千黑熊军经过前天庐江城一战、再加上昨天的攻城战,已经损失了一千余人,这回去怎么向董卓交代?如果真的抓不到刘辩,说不定自己的荆州刺史一事真的就汤了!

就在此时,大帐里的陆述却咽下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他真是死不甘心!如果不是老爹这么吝啬,每天多给自己几十两银子,那么,那个钱佳早就被自己带回家去了,如果钱佳被自己带回家去,自己岂能再来拼命?自己又怎能死在这里?

“杀!”陆康此时已经绝后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对一个只有五十多岁的太守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不杀刘辩,自己死不瞑目!

陆康把自己儿子的尸体命人送回去以后,立即发了疯似地手持宝剑冲了出来,“庐江的士兵们!都给我杀上山去!杀一名叛逆赏金十两!不!一百两!”陆康只觉得自己现在穷得只剩下钱了,再不赶紧花出去,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报仇!一定要为儿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