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直接称呼蔡琰为“昭姬小姐”的,整个萧文府邸都没有几人,更何况此人不报名号而只以“奴家”自称,想也是蔡琰平日相熟之人。

蔡琰仔细往花丛中又打量了几眼,这才犹豫着问道,“可是唐姬小姐?”

唐姬,自然就是弘农王妃,刘辩的未亡人无疑了。昔日萧文抢夺少帝棺椁,这唐姬或为少帝或为求生,总之就那么打动了赵云,被赵云从弘农给带了回来。

能够做得弘农王妃、曾经母仪天下的女人,不管其相貌是不是萧文喜欢的类型,单凭其气度,也足以霍乱众生了。可这弘农王妃却在萧文这里过的并不甚如意。

这其实怨不得萧文。

谈现实,这弘农王妃是一颗炸弹,不能给萧文带来半点的好处不说,甚至随时可能让萧文身败名裂;谈感情,萧文一个万年一个蔡琰都应付不过来,哪里有心思花时间在唐姬身上?

再者说,蔡琰和万年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女子,唐姬能不能比过这二人其实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

所以当日里唐姬仗着姿色稍稍耍了个心眼,结果顿时恶了萧文,萧文一直把她安排为蔡琰的侍女不说,甚至连给她正名的想法都欠缺。

唐姬的身份是丫鬟可蔡琰却又让蔡琰不敢以丫鬟对待,所以初见之下,蔡琰只好唤一声“唐姬小姐”了。

见是熟人,蔡琰这才放松下来,不过仍旧奇怪道,“夜色已深,唐姬小姐这是作何?”

唐姬闻言半晌无语,良久轻抹眼泪,语声呜咽道,“奴家无事,只是今日不知为何,总是失眠,让昭姬小姐见笑了。”

说是无事,可如今两人离得近,唐姬脸上前后的神色变换,蔡琰瞧得一清二楚,又如何不明白唐姬这是自怨自艾自身命运坎坷呢,想来昨夜见过旧宫之后,又勾起了唐姬的伤心往事了吧。

蔡琰当即又同情心泛滥,想起自己今夜的纠结,又觉着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不禁先自亲切了几分。立时拉过唐姬的手,蔡琰柔声道,“姐姐失眠,妹妹也正好睡不着,不如今夜姐姐就同妹妹做个伴吧!”

唐姬曾经混迹后宫,心思也玲珑剔透的紧,蔡琰为何惆怅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般清晰可见,唐姬自不会徒惹蔡琰不高兴,所以也不多问,轻声应下蔡琰的建议,两人手挽手回房,同时低声嘀嘀咕咕也不知谈些甚么东西。

直到天将破晓,屋内才渐渐安静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蔡琰同唐姬才刚刚起身,蔡邕就着丫鬟唤蔡琰去前堂说话。

“小姐,老爷好像很急的样子,小姐还是快些去吧!”蔡琰向丫鬟询问具体缘由,却只得了这么一句回答。

心中疑惑,蔡琰急忙赶去前堂。此时蔡老爷子正亲自接待一中年人,两人虽然谈笑甚欢 ,可俱都时不时有意无意的往内堂方向瞥一眼。

蔡琰见状,知道却是有什么急事发生,而自己父亲正亲自作陪的人她也认识,正是给萧文治病的神医张仲景无疑!

这下子可急坏了蔡琰,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快步上得大堂,向着蔡邕和张机遥遥一礼。

见蔡琰来了,蔡邕显出稍稍放心的样子,而张机更是直接,待与蔡琰见礼过后,当即明言道,“昭姬小姐,是这样的。昨日萧将军服用了激发身体潜能的药物,而这类药物多有些副作用,以在下推测,这副作用只怕到今日萧将军就要压不住了,所以特意连夜配置了些对症的解药,还请小姐给萧将军送去。毕竟这旧宫,我等不敢擅自进去。”

张仲景的家族在南阳也是数得着的世家,对于这些礼仪之类讲究的确实多,而蔡琰与万年公主有旧,进入旧宫最是合适,而甘宁陈到这些人,大男人笨手笨脚的,张机也不放心他们去送药。

这事在张仲景甚至蔡邕看来,不过小事一件。但是对于蔡琰,却是但有一点办法,都不愿意接受的。

难不成前去搅扰新婚夫妻的好梦不成?就算是自己能够掩饰的住情绪,可谁能保证萧文不会多心,以为自己是嫉妒了?

但是这些话却怎么能够对着张机和蔡邕说?药张仲景已经煎好了,蔡琰直接送过去就好,事情倒确实不难,蔡琰没办法拒绝,只得黯然应下。

借口需要准备一下,蔡琰端着药碗回到房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唐姬犹自收拾着房间,平素倒是用不着唐姬亲自动手,但既然昨夜两人共宿于此,唐姬也不好就这么甩手走了不是。

蔡琰将药碗放在桌榻上,整个人显得有些浑浑噩噩,盯着唐姬半晌没有移开目光,若是仔细看,可以明显看出才蔡琰此时的双目并不聚焦。

七巧玲咯的唐姬立马发现了蔡琰的异状,几番问询,蔡琰如实相告,“姐姐,你说妹妹我该怎么办?”

心情乱的慌,蔡琰的声音甚至都带上了哽咽之意。

唐姬心中怜惜顿起,两人昨夜相互慰藉,唐姬对蔡琰的才学见识深感佩服,实也不忍蔡琰今日这般煎熬,犹豫一下咬牙道,“若妹妹实在为难,不如姐姐代你去送药吧!”

唐姬说这话其实也蛮需要勇气的,毕竟昨夜再临故地已经伤感至此了,今日又去,也不知晚上还谁的着不。

蔡琰有心拒绝,可自己一时心乱了,也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眼圈一红,点头答应下来。

能劳烦张仲景连夜熬药大早的送药,想来这药也不简单,萧文的情况也不乐观,唐姬不敢耽搁,当即辞别蔡琰起身往旧宫行来。

不多时来到公主寝宫,侍奉的内侍宫女全都不在,房门轻掩,唐姬不明白什么情况,以宫里的规矩,怎么可能连个传话的内室都没有呢?

莫不是萧文的身子已经出了问题?

一思及此,唐姬大惊,也顾不得这么许多,当即推开房门进去直奔卧室。

入眼的情景让唐姬稍稍安心,萧文尚未起身,仍自睡的香甜,不过脸色有些潮红,气息也略显急促,这确实是不大安好的样子。

唐姬不敢迟疑,立马上前叫萧文起身。

“嗯!”萧文随口应了一句,却只是翻了个身,又沉沉睡了过去,像是说了句梦话似的。不过因为翻身的缘故,被子有些遮不严实,萧文某处于清晨之时全身血液容易集中于一点的地方,顿时毫无遮掩的盎然挺立。

唐姬谨守贞节只侍奉过刘辩一人,哪里经过这等阵势,急忙慌乱转过头去,手中更是一颤,药碗应声而落,顿时摔的粉碎!

“啊!”打了药碗,这下子可让唐姬更慌了。

萧文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头上也开始冒汗,手脚渐渐也不安分,开始胡乱的把被子扔在了一边,甚至连衣服也扯了开来,整个人像是得了什么急症,烦躁不安。

唐姬脸色发烫,可刚一番惊吓,现在一时也没了主意,心里只担忧萧文安慰,赶紧上前准备摇醒萧文。

孰料就在唐姬走上前还不及开口的时候,萧文突然一把拉过唐姬,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同时嘴里还不住的嘶喊道,“万年,万年,我好难过,好难过,帮我,帮我!”

唐姬被吓蒙了!

萧文像是在发梦又像是被烧糊涂了,眼睛都没睁开,手脚并用直接开始撕扯起唐姬的衣服来。

咔嚓一声衣衫碎裂的声音让唐姬惊醒,这还得了,唐姬立马努力反抗,可她一个弱女子,又哪里是久经战阵的萧文的对手?

屋子里顿时回响起噼噼啪啪的某些男女间最原始动作的声音。

间或于空隙处伴随着女子低声压抑的断续呜咽。

屋里屋外确实一个内侍都没有。

这些内侍全部被万年拉出去练兵去了。要知道,跟在万年身边的太监也好宫女也好,当初都是经过萧文训练的能够组织处战阵的家伙,甚至其中大部分人都还见了血!

萧文为了保护万年的安全,当初更是下了死命令,每天都要将所有的东西训练一遍!

别看这些太监宫女看上去不怎么厉害,当初萧文在弘农被张绣郭汜联合围攻,万年就是在这些太监宫女的保护下回到萧文身边的!

再往前算一些,郭汜二入长安的时候这些太监宫女也发挥过莫大的作用。

所以万年对于这对太监宫女的训练也抓的很是着紧,更是不知不觉中养成了每天监督他们训练的习惯。

今日也是如此,甚至司礼监的那些公公也被万年叫去一并操练了。

如今宫中到处都是荒地,万年拉着近两百人从跑步列队一直训练到战阵合击,直到日上三竿,这才吩咐大家各自下去做事。

阳光下的万年心中小小得意的想着,日后不管怎么说,他万年身为大妇,都有义务保护萧文的其他女人,不让萧文对家事操心,这就是她作为妻子最最重要的任务了!

再看回公主寝宫这里,屋内萧文和唐姬的三百回合大战已经告一段落,赤身**的唐姬茫然的瞪着眼睛抹眼泪,衣衫凌乱的萧文虽然有些清醒过来了,但是仍旧两眼发红,恶狠狠的盯着唐姬,也不知道想的是如何善后还是休息片刻再次来过。

万年就要回来了。